“无妨。”萧辰收剑。
他转身,看向凌风:“清理现场,李府上下——全部收监。”
“是!”
寅时初,萧辰回到皇宫。
寝殿内烛火未熄,云锦坐在窗边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却显然心不在焉。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头。
“你回来了……”她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
萧辰将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发顶:“朕说过,会平安回来。”
云锦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身上的寒意和血腥味,声音发颤:“我担心……”
“傻丫头。”萧辰低笑,松开她,捧起她的脸,“朕这不是好好的?”
云锦仔细打量他,见他确实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她拉着他坐到榻上,亲自为他倒了杯热茶:“李府那边……”
“李成德已死,李府上下全部收监。”萧辰饮了口茶,“幽冥司主墨阎逃,但拿到太后通敌的证据。”
云锦眼中闪过寒光:“太后……果然与北狄有勾结。”
“嗯。”萧辰放下茶杯,握住她的手,“明日早朝,朕便公布证据,清余党。”
云锦点头,忽然注意到他肩头有一处血迹,不是他的,是溅上去的。她蹙眉:“还是先去沐浴吧,身上都是血腥味。”
“好。”萧辰起身,却拉着她一起,“陪朕。”
浴池内,热水氤氲。
萧辰靠在池边,闭目养神。云锦为他擦洗后背,指尖抚过他肩背的旧伤,心中涌起心疼。这个男人,肩上扛着整个江山,还要面对明枪暗箭,却从未在她面前喊过累。
“锦儿。”萧辰忽然开口。
“嗯?”
“今日玄御救了朕。”萧辰睁开眼,看向她,“他为了替朕挡刀,挨了墨阎一掌。”
云锦手一顿:“伤得重吗?”
“不重,但朕欠他一个人情。”萧辰转身,面对她,“你说……朕该如何赏他?”
“玄御要的,从来不是赏赐。他只想守护凤隐血脉,为族人报仇。陛下若真想谢他,便助他灭了幽冥司。”
萧辰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
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忽然道:“今日在破庙,朕看见李成德手中握着你锦瑟阁的账册。”
云锦身体一僵。
“他临死前说,锦瑟阁的生意做得太大,挡了太多人的财路。”萧辰声音低沉,“锦儿,朕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要小心。”
“我明白。”云锦靠在他胸口,“我会让玲珑加强戒备,也会让锦杀军暗中保护。”
萧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在池中静静相拥,舒缓了疲惫,也冲散血腥。许久,萧辰才抱着她起身,擦干身体,回到寝殿。
云锦为他更衣时,萧辰忽然注意到她颈间——
那条火凤石项链下,隐约露出一抹淡蓝光华。
他眼神一凝,伸手拨开她衣领,看见那条鲛人泪项链。它被戴在火凤石下方,紧贴肌肤,淡蓝光华流转,与火凤石的赤红交相辉映。
空气骤然凝固。
萧辰脸色沉了下来:“你戴着它?”
“沈太医说,此物有安神定魂之效,与我血脉相合。今日我觉得心口有些燥热,便戴上。”
“沈太医说?”萧辰眼神更冷,“沈砚也知道这鲛珠的事?就朕不知道?”
云锦听出他话里的醋意,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太医只是验过药性,说此物可用。我想着既然有用,便戴着试试……”
“萧辰,”她轻声道,“我只是……”
“朕知道。”萧辰打断她,将她抵在妆台前,双手撑在她身侧,“这是慕容翊送你的,朕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云锦看着他眼中的占有欲和醋意,心中那点委屈忽然散。她伸手,抚上他脸颊,软声道:“辰哥哥……”
这一声“辰哥哥”,让萧辰身体一僵。
“你若不喜欢,我便不戴。以后只戴你送的火凤石,好不好?”
萧辰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但那笑意未达眼底:“现在知道叫辰哥哥了?晚了。”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霸道而炽热。云锦起初还回应,渐渐被他吻得喘不过气。
“辰……”“你要休息……”
“休息?”
萧辰气息灼热,“朕现在只想你。”
他将她打横抱到床榻上,随即覆身上去。
他低头,吻住,堵住她所有抗议。
像是在宣示主权,又像是在……醋意。
云锦起初还反抗,渐渐被他折腾得没力气。
“说,你是谁的人?”
云锦嘟嘴。
“说!”
“你……你的……”
“叫辰哥哥。”萧辰不依不饶。
“辰哥哥……”
这一声带着情动的颤音,让萧辰失控。
事后,萧辰将她搂进怀里,温柔许多。
他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低声道:“还疼吗?”
“你说呢?”云锦靠在他胸口,有气无力地捶了他。
萧辰低笑,将她搂得更紧:“下次还敢不敢戴别人的东西?”
“只戴你送的。”
萧辰满意地点头,又想起什么:
“那清心露……”
“让沈太医重新配,去掉蓝珊瑚粉。”云锦抢答,“以后慕容翊送的东西,一律先让你过目,你说能用才能用。”
萧辰这才安心,吻了吻她发顶:“乖。”
云锦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萧辰的醋意源自不安,源自对她的在乎。所以她愿意哄他,愿意让步。
因为……她也在乎他。
“萧辰。”她轻声道。
“嗯?”
“我爱你。”云锦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萧辰心头一颤,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朕也爱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只爱你。”
两人相拥而眠,窗外的月光洒进寝殿。
光华流转,如梦似幻。
翌日清晨,云锦在浑身酸痛中醒来。
她动了动,感觉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每一处骨头都在抗议。罪魁祸首还搂着她,睡得正沉,唇角甚至带着餍足的弧度。
云锦瞪着他,想起昨夜他那般折腾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她伸手,想……,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萧辰睁开眼,眼中毫无初醒的迷茫,只有清醒的笑意:“想偷袭朕?”
“你装睡?”云锦气恼。
“刚醒。”萧辰将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额头,“还疼吗?”
“你说呢?”云锦没好气。
萧辰低笑,手在她腰间轻轻按摩:“朕下次温柔些。”
“还有下次?”云锦挑眉。
“当然有。”萧辰理所当然,“锦儿是朕唯一的皇后。”
这霸道的话让云锦脸颊微红,却又无法反驳。她推了推他:“该起身了,今日不是要早朝吗?”
萧辰看了眼窗外天色,确实不早。但他没立刻起身,而是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一记。
云锦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掌心在腰间轻柔的按摩,酸痛渐渐缓解。她忽然想起什么,问:“太后那边……今日早朝要处理?”
“嗯。”萧辰眼神转冷,“证据确凿,她逃不掉。”
云锦沉默片刻:“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废太后,削封号,终身囚禁冷宫。”萧辰声音平静,“至于她的党羽……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云锦明白,这是萧辰顾及皇家颜面,也是顾及先帝遗愿。毕竟太后是先帝正妻,若处死,恐引朝野非议。
“陛下圣明。”她轻声道。
萧辰低头看她:“你觉得朕太仁慈?”
“不。”云锦摇头,“该狠时狠,该仁时仁,这才是明君。”
萧辰笑了,吻了吻她鼻尖:“还是朕的锦儿懂朕。”
两人又温存片刻,萧辰才起身更衣。云锦也想起身,却被他按回榻上:“你再睡会儿,昨夜累着了。”
云锦脸颊微红,却没再坚持。
萧辰穿戴整齐,临出门前又折返,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等朕回来。”
“嗯。”云锦目送他离去。
萧辰走后,云锦又睡了会儿,直到辰时才起身。宫人伺候她洗漱更衣,用过早膳后,她便去了书房。
今日要处理的事不少。
锦瑟阁送来新的账册,玲珑还附了一封信。
说凌风昨日又去锦瑟阁了,美其名曰“学算账”,实则赖着不走。云锦看着信,忍不住笑了。
这俩人,倒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