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听话，想要什么都给，想干什么都配合。
连任务奖励都偷偷加码。
这不是报恩，还能是什么？
她心里翻来覆去地想，越想越觉得合理。
系统从没提过“任务失败惩罚”，也从不以宿主生命为要挟。
反而常常在她疲惫时主动提供疗伤资源。
甚至会在她情绪低落时放出舒缓的背景音乐。
这种温柔，早已超出了工具应有的范畴。
系统眨眨眼，语气迟疑。
【呃……真、真的是这样吗？我自己也没搞明白诶。】
它确实记不清最初为何选择绑定南溪。
只知道，看到她赢，它就开心；她受伤，它就揪心。
至于报恩……
或许，真是这样吧。
【……】
南溪沉默了。
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系统，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可无论真相如何，它对她的维护，却是实打实的。
南溪皱眉想了想，又问。
【饭饭，上次你在那个鬼怪世界讨东西，为什么人家肯给那么多？】
她记得那次任务中，系统独自进入一个阴气弥漫的旧宅世界。
回来时怀里揣着一堆稀有材料，连她都看得眼热。
可按常理，那个世界的天命者不该如此慷慨。
毕竟资源稀缺，人人自保都来不及。
这回系统回答得飞快。
【哦！那个世界的天命者是个年轻驱鬼的，人特好说话。他让我变成小姑娘的样子，说我很萌，让我陪他一晚上，结果就把身边所有宝贝全送我了。】
它当时化作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初中女生，扎着双马尾。
那驱鬼少年一看见它，眼睛顿时亮了，连手里的符咒都忘了贴。
南溪整个人僵住，眼神呆滞，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那只小白虎变出双马尾的诡异画面上。
她突然觉得有点反胃，又有点想笑，更多的却是无语。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问。
【饭饭，你老实说，你没吃亏吧？有没有被人欺负？】
她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紧张和心疼。
虽然知道系统是高科技产物，但那少年既然提出“陪一晚上”，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不敢想下去，只希望饭饭安然无恙。
小白虎歪着脑袋，一脸无辜。
【没有啊，我没受罪。】
它确实没受罪，反倒觉得那少年挺可怜的。
一个人在阴森老宅里守了三年，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见到它就像见到了光。
南溪追着问。
【那你陪他到底干了什么？】
她必须知道真相，不能让饭饭受委屈，哪怕它嘴上不说。
系统坦然道。
【也没干什么，我就换了几个模样，一会儿是学生妹，一会儿是古装仙女，他光顾着看我，然后就开始掉眼泪，边哭边拿手机咔咔拍个不停。】
它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少年坐在破旧的木凳上，看着它变来变去。
从清纯校服到飘逸汉裙，再到武侠风的侠女装束。
每换一次，他就“哇”一声，然后举起手机疯狂拍照。
拍到最后，他突然抱着手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嘴里念叨着“太美了”“我拍到了神明”。
【……】
南溪彻底无语了。
这剧情发展太离谱，太抽象，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一个驱鬼天命者，被一只系统变的小姑娘感动到痛哭流涕……
【那你到底有没有危险？有没有被占便宜？】
她不想再绕弯子了。
无论过程多离奇，她只关心结果。
饭饭是否安全，是否被侵犯了底线。
系统突然恍然大悟，还一本正正经地说。
【宿主放心吧，我是高科技产品，不会有生理需求，别人也不会对我动那方面的念头。】
【我的存在基于量子意识投射，不具备肉体，也无法被物理接触。他们看到的，只是我生成的幻象投影。所以……】
它顿了顿，尾巴高高翘起。
【别说占便宜了，连摸都摸不到！】
南溪无语，心里暗暗嘀咕。
你怕是真没看过那些“系统爱上宿主”的小说。
连变异虫子都能生娃，你一个能变人形、能说话、还能自主思考的智能系统，谁能说得准它会不会突然冒出点不该有的念头？
不过……
没受伤就好。
这才是最要紧的。
南溪可以接受系统出去化缘，只要能安全回来，她都不拦着。
但要它出去卖命、卖身，那绝对不行！
这事关底线，也关乎她对这个小系统的保护欲。
系统看出她还在担心，赶紧补充说明那个鬼怪世界的情况。
原来那个地方阴气极重，昼夜颠倒，白天几乎不存在。
因为鬼怪横行，人类连安稳睡觉都成奢望，更别提发展科技了。
没有电力，没有机械，甚至连像样的金属工具都稀缺。
人们靠捡拾前人遗留的残破法器苟延残喘，日子过得苦哈哈的。
久而久之，不仅是生活方式退化，连人的外貌也发生了扭曲。
歪嘴、独眼、三头六臂都不稀奇。
甚至有人下半身长出蛇尾，或者双手分裂成八爪模样。
说不定大家就是想靠长相吓退恶鬼，也算另类自救。
毕竟鬼也怕长得离谱的东西。
而那个天命者，是从正常世界穿过去的普通人。
他刚来时还有正常的审美，看到这些奇形怪状的人类，吓得连续半个月不敢出门。
可几年下来，天天看这些奇形怪状的脸，眼睛都快报废了。
就在他快要疯掉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从天而降。
更离谱的是，那小姑娘还会变身。
前一秒是个娇弱少女，下一秒就化作银光闪闪的金属形态。
那不得激动得当场跪下，涕泪横流地喊“仙女下凡”？
别说一晚上，他差点都想把系统留下来当镇宅之宝供起来。
南溪听完这段，久久无言。
她眼神复杂地盯着漂浮在空中的小系统，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有无语，有震惊，也有那么一丝丝同情。
最终，她叹口气，抬手扶额，语气无奈地说道。
【你赶紧把你那说话的程序删了，重新下个语言包！】
现在这说话方式，颠三倒四的，逻辑跳跃得像个疯子。
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当成精神错乱的故障程序直接格式化。
一边吐槽，南溪一边带着小系统走进主殿。
殿内香火袅袅，青铜灯盏在风中摇曳，映出斑驳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