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父皇会说得这么直白。
“您真是不容易。”
她轻声说，声音里多了几分心疼与敬重。
随后转头又冲韩莹莹喊道。
“你要敢动我爹一根手指头，等你死了以后，‘韩莹莹’这三个字就会变成疯女人的代名词！别说大秦，全天下都会说你是不知廉耻的淫妇！史官一笔落下，你的名字将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唉，她其实也不想用“淫妇”这种词去骂人。
可谁让这话对韩莹莹最管用呢？
自从她和父皇换了身体之后，韩莹莹就一门心思把自己塑造成宠妃。
看得出来，她脑子里全是那种狗血言情剧的烂梗。
霸道皇帝独宠小娇妻，废除皇后也要护她周全。
夜夜承欢，恩爱无边。
还有她对付嫡姐的那些手段。
表面打着“清理内宅、整顿纲纪”的旗号，正义凛然。
实则每一步都是为了踩别人抬高自己。
这种人啊，最怕名声坏了。
云衿心里还挺纳闷的。
韩莹莹也是从现代来的吧？
别人穿越是误入异世，挣扎求存，努力适应新环境。
她倒好，像是回到了祖籍地。
不仅毫无违和感，反而迅速融入其中。
甚至比土着还要热衷权色游戏。
元武帝戳了戳她胳膊，低声问。
“拿死后的名声吓她，她又看不到，这招真有用？”
云衿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
“您想想历史上的大臣，一言不合就要撞柱子，说什么要青史留名。有人宁愿死也不肯妥协，有人宁可辞官也不愿背负污名。人为名声，什么事干不出来？”
元武帝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听这么一说，他倒是懂了。
原来，名声虽是虚的，却是许多人活着的唯一意义。
尤其是韩莹莹这种极度渴望被认可的人。
最怕的就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韩莹莹咬牙。
“我不信你们真做得出来。”
她眼神闪烁，显然是动摇了。
但仍强撑着不肯低头。
云衿立刻接话，语气斩钉截铁。
“父皇，你现在就把衣服脱光，出门绕城跑一圈给她瞧瞧！让大家看看，大秦的皇帝如今是个什么东西在操控！”
元武帝瞪大眼睛，满脸震惊。
这是亲闺女？
还是从哪个地狱爬出来的煞星？
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只能扶额长叹。
“你真是我亲生的？”
闺女不像亲生的，但老子是真的。
他信得过自家孩子，眼皮都不眨一下，抬手就往腰带摸去。
韩莹莹当场尖叫起来。
“停、停下！别脱！求你了，快住手！”
她脸色瞬间煞白，双手不自觉地往后缩。
元武帝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手依然搭在腰带上，没有松开半分。
韩莹莹气得浑身发抖。
“你是皇帝！是天子！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你还有一点脸吗！”
元武帝冷笑一声。
“这又不是我的身体。被人看光的是你韩莹莹，丢人的是你韩莹莹，脏的是你的名节，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少块肉。”
韩莹莹喘着粗气，咬着牙反驳道。
“可、可是现在是你的灵魂在用这具身体！是你在做出这些举动！就算别人不知道真相，那也是你在行动！”
元武帝耸了耸肩。
“别人又不知道。在外面看来，就是你自己突然发疯，当众脱衣，举止失常，闹出丑闻，怪得了谁？一个疯女人说的话，有人听得进去吗？”
韩莹莹嘴唇微微哆嗦，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不要脸就能为所欲为。
她清楚，眼前这对父女很可能是在吓唬她。
目的是让她屈服，让她崩溃。
她应该硬气点，顶回去，别露怯。
可她不敢赌。
万一呢？
万一他们真的脸皮厚到连羞耻心都没有呢？
历史上确实有不少能低头的狠人。
这些人从不逞一时之勇，反而懂得隐忍，懂得蛰伏。
只为了有朝一日报复。
所以谁也不能保证，元武帝不会走这条路。
先认怂，后翻盘。
但现在，主动权在云衿手里。
她掐准了韩莹莹最怕的事。
失控。
眼看元武帝又要伸手去扯衣服，韩莹莹慌得声音都抖了。
“别！等等……我投降！我可以换回来！我真的可以！求你……放过我这一次！你刚才说放过我，说话算数吗？你真的会遵守承诺吗？”
她紧紧咬着下唇，拼命地为自己加码。
“我……我其实非常郁害，拥有一种极为特殊的能力，我能和任何人调换身体。这种能力极为稀有，你们以后肯定会用得上。”
但她没有袒露所有真相。
比如这项技能还有一个限制。
每次使用这项能力后，必须等待一个月，才能再次发动。
在这三十天的冷却期间，她只能在最初选定的那个人之间来回切换。
否则的话，她早就动手把云衿的身体抢过来。
又何须跪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饶？
她看得清清楚楚，云衿远比元武帝果断得多。
且行事狠辣，毫无道德底线。
她根本拿捏不住她，也操控不了她的情绪。
唯一的障碍在于……
云衿是个女人。
而韩莹莹渴望的是万人之上的人生。
所以她才选中了元武帝。
只要成功变成元武帝，她就能将自己的原本身躯捧为后宫之中最受宠爱的妃子。
让全天下的女人望尘莫及，嫉妒到发狂。
可若是换了云衿，她又能得到什么？
最多不过是一个“姐妹”的虚名罢了。
韩莹莹不肯放弃，声音微微颤抖。
“我还懂很多你们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先进技术、未来的局势变化……这些都是你们这个时代根本接触不到的宝贵情报。只要你们肯饶我一命，我愿意一辈子为你们效力。”
云衿依旧沉默，在心里默默对着小白虎吐槽。
【这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自信？就凭她会背几首古诗，就觉得能谈条件？而且她穿过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现实吧大姐！现在可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古代宫廷了！】
她缓缓放松了眉眼，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本宫向来惜才如命。只要你所说非虚，真有可用之处，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韩莹莹听到这句话，心脏猛地一跳，紧张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