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说不过你！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把黑的说成白的！我不跟你斗嘴！我是来帮人的，是来救云衿的！不像你，就知道惹事生非，挑拨离间，专捡别人疼的地方戳！”
三皇子说完，狠狠翻了个白眼，动作夸张至极，眼珠子几乎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他仰头望着殿顶雕梁画栋的蟠龙纹，仿佛在向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跟这毒舌二哥共处一室！
二皇子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脸色冷得仿佛寒冬里的冰块，语气低沉而冰冷：“哼，解决麻烦太慢了。与其费尽心思善后，不如直接把制造麻烦的人剁了，眼不见为净，省得心烦。”
三皇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怒火中烧，一巴掌狠狠拍在紫檀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二皇子的鼻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沈匡璟！你刚才说的这是人话吗？！你是铁了心要逼死云衿才甘心是不是？她也是你亲妹妹！整整五年，你一直在她面前伪装温柔兄长，哄得她对你毫无防备！如今说出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别再拿什么乱七八糟的妹妹往我头上安了！过去五年，是我瞎了眼，看不清她的真面目，才会纵容她胡作非为。可现在，我看清了，也厌了。你呢，沈匡晟？你打算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难道真要一辈子被她蒙在鼓里，做那个任人摆布的蠢货吗？”
“你——”三皇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双目通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看就要扑上去动手。
“都给我闭嘴！你，坐下！你，喝茶！”
太子突然厉声喝道，声音如惊雷炸响，震得殿内烛火微微晃动。
他眼神凌厉如刀，一道扫过两人，气势迫人，瞬间压住了这对兄弟即将爆发的冲突。
那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两人俱是一凛，下意识地收了动作。
话音刚落，三个人同时伸手端起眼前的茶杯，谁也没看谁，各自没好气地灌了一口热茶，动作整齐得诡异，却又透着浓浓的火药味。
“这茶……是哪来的？”
太子皱眉吐出一口，盯着杯中浑浊暗黄的茶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陈年老叶吧？都发霉变味了！内务府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种粗劣的东西，也敢往云衿宫里送？他们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半分敬畏之心？”
太子重重将茶杯砸在案上，瓷盖弹跳了一下，滚落在地，碎成两半。
他脸色铁青，猛地抬头看向站在角落的墨一。
墨一心头一紧，立刻小步上前，双手交叠行礼，正要开口请罪，喉咙刚动，却被二皇子冷淡的声音截了胡：
“小云衿口味偏甜，平日最爱喝牛乳茶、红枣蜜水这类温润香甜的饮品。她对茶品本就没什么讲究，喝不出优劣差别。内务府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借机偷拿克扣，把最差的残次货色送到她宫里，自己却拿好东西去巴结那些有权势的主子。”
太子当然清楚内务府那些弯弯绕绕的鬼心思，贪墨成性、欺软怕硬，惯会踩低捧高。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群狗胆包天的东西，居然敢把手伸到云玥头上——那是他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
“墨一。”
太子沉声下令，每个字都像淬了寒冰，“这事你亲自去办。查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谁经的手，谁批的条子，全都给我挖出来！该收拾的，一个不留；该罚的，往死里罚！不必讲情面！记住了——云衿或许不喝，但她的东西，一根针都不能马虎，一片茶叶都不能敷衍！”
他顿了顿，目光微凝，又补充道：“再去东宫，把我库房里那三罐‘仙雾凤茗’取来，即刻送到云衿宫中。那茶性温香甜，带着橘糖与果露的气息，她该会喜欢。”
墨一低头抱拳，声音恭敬而坚定：“是，殿下，属下立刻去办。”
说完，转身快步退了出去，脚步轻而急，生怕耽误一刻。
三皇子一听“仙雾凤茗”四个字，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
“皇兄！”
他声音拔高，带着不可置信，“我听说这‘仙雾凤茗’可是稀世珍品！干茶叶还未泡开，便自带花果清香，一旦冲泡，满屋子都是橘糖般的甜香，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据说喝上一口，喉头生津，五脏六腑都像被暖流抚过，滋味美妙得能让人原地升天！去年祁连山闹雪灾，百姓流离失所，整年只勉强进贡了三罐！父皇居然……居然全给了你？！”
太子神色平静，淡淡点头：“嗯，父皇赏的。我不爱甜，搁在库里一直没动。”
“你咋不早说！”
三皇子猛地一拍大腿，满脸懊恼，“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父皇这也太偏心了！我堂堂皇子，连一口都没尝过，你倒好，三罐宝贝摆在库房里当摆设，白白浪费！”
他说着，眼巴巴地望着太子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往下撇，眼神失落得像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小孩，委屈极了。
二皇子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眉梢微挑，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仿佛在讥笑三皇子的天真与贪婪。
“呵，”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却锋利，“三皇弟这么关心云衿宫里的茶，莫非不只是来替云衿求情的吧？顺便……再趁机捞点好处？”
“二哥，你非得说得这么难听吗？看我不顺眼就直说啊！何必用这种刺耳的话来伤人感情？要是真有怨气，咱俩不如去练武场打一架？公平对决，点到为止也好，生死不论也罢——谁输了，谁就从此闭嘴，当个哑巴，再也不准多言一句！”
“你们两个够了没！”
太子猛然站起身来，瞪圆了双眼，额角青筋隐隐跳动，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急了。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真想冲上前去，一人赏一记响亮的耳光，让这两个不懂分寸的兄弟清醒清醒！
平日里，老二向来是最能忍耐的那个。
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素来不屑与老三争口舌之快，哪怕对方百般挑衅，他也只是冷冷一笑，转身走开，根本不屑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