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凤先去洗了个澡,仔细清洁了身体,接着敷上一张保湿面膜,又拿出美甲工具,安安静静地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素雅的美甲。
之后,她从空间里翻出道具美颜滤镜和聚光灯,调试好角度,打算一会儿全都用在自己身上,最后还动用小裁缝道具,做了一套款式简洁却很显气质的新衣服换上。
系统原本以为她折腾这么久,会把自己弄得明艳动人、光彩夺目,可事实并非如此,她最后呈现出的样子,反而是一副温婉柔和、宜室宜家的模样。
“宿主,你这是做什么?”系统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在打扮自己啊。”刘金凤轻声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打扮得更艳丽一些?”系统还是不理解,她既然已经花了心思打扮,为什么不把自己全部的优势都展现出来?毕竟刘金凤本身的长相其实是带有几分攻击性的,艳丽起来应该会很夺目。
刘金凤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说:“系统,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系统诚实地回答。
刘金凤收敛了眼里原本藏着的锋芒,再抬眼时,眸子里带着一种柔和的光:“这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是带有母性光辉的年轻女人。”
“为什么?”系统自认见识过无数人,却从没听过这种说法,忍不住追问:“人类不是慕强的吗?”
刘金凤一边慢慢梳着头发,一边说道:“生物确实都慕强,但我连看对方一眼都不行,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分钟的相处里,让对方感觉到我身上有强者的特质呢?”
“嘶……”梳理中,刘金凤不小心扯掉了几根自己的头发。她看着手心那几根发丝,微微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压力太大,她的头发掉得有点多,心里真的很心疼这几根头发。
小心地收起掉落的头发,她又继续说道:“一个人身上不可能拥有所有令人喜欢的特质。慕强是天性,向往母亲也是天性,绝大多数人在年幼的时候,对母亲都是无条件依赖的。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情感,很难完全磨灭。”
“你怎么知道母性是什么样的?”系统又问。
刘金凤拿起一支发簪,轻轻别在头发上,语气平静地说:“母性其实只是一种幻想罢了,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塑造一个能让人产生好感的形象而已。”
系统一时无话可说,甚至觉得她这番话很有道理。
时间慢慢走到11点50分,刘金凤按照系统的要求,在随身医生的症状输入栏里写道:相思病,sss封禁位面,Id:不吃橡皮的小熊糖,收件人:额滴神来收。
看着这一连串抽象的名词,刘金凤第二次忍不住问:“这真的能行吗?”
“没问题的,她的名字不能随便说了,不仅她会知道,那些监管者也会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刘金凤感觉系统的机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都写上,记得在11点59分的时候添上一个句号。你先把要问的问题准备好,到时间我就进入挂机状态,到时候你自己跟她沟通吧。”
“好的,”刘金凤点点头,又好奇地问,“她以前也是你的宿主吗?”
“嗯,”系统应了一声:“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她留在了那个世界,我们就解绑了,她也是我从新手阶段一点点带过来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不会为难你的。”
刘金凤点点头,目光落在面前的纸张上,时间一分一秒接近23:59,她在末尾稳稳画上句号。
随后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静静数着秒——5、4、3、2、1,12点整的瞬间,指尖落下,完成了确认。
此刻的她并未如传统祭拜般跪地,而是盘腿坐在堆满贡品的桌子边,腰背挺直,垂着头,双眼轻闭,神情平静,嘴里一直念着系统教给她的请神咒。
室内的一切仿佛随着她按下确定的动作凝固了,周遭的声响似乎都被隔绝在外,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室内。
很快,一阵凉意悄然弥漫开来,起初只是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像冬日里没关紧的窗缝透进的风,渐渐变得清晰,拂过皮肤时带着点细密的刺痛,让她想下意识缩起脖子,随身空调成了摆设,但是为了维持形象给留下个好印象,她还是强撑着没动。
一个身着鲜红色凤冠霞帔的女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内,繁复的裙摆曳地,绣着的金丝凤凰在光线下闪着微光,但在她周身的空间好像已经扭曲了……
刘金凤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面的心跳声,砰、砰、砰……每一下都沉重而有力,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危险预警她在这人出来的那一刻就疯狂提醒她,无奈只能解除这个魔法,避免自己做出什么应激举动。
那女人先是缓缓扫视了一圈房间的陈设,目光从墙角的杂物移到桌上的小夜灯,又淡淡打量了一下刘金凤,随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居然长了个人样,顺眼。
刘金凤一点都不知道,面前的人?或者已经不是系统认知中的那个了,过去这么多年,面前出现在她面前的,哪怕是个有一个鼻子两只眼一张嘴且四肢健全的猴,她也觉得顺眼。
她的视线没有在刘金凤身上停留,而是在薯片、榴莲、螺蛳粉等各色供品间慢慢流连,随着她的动作桌上的贡品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奶茶杯壁上原本晶莹的水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那碗刚煮好不久的螺蛳粉,上面原本氤氲的热气也在慢慢消散……
女人:“!!!”
下一秒,房间里的阴冷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嗦粉的吐噜声……
“你找我什么事?”女人吃了一大口螺蛳粉,满足的叹息一声,大概是觉得吃人嘴短,于是主动询问刘金凤。
她没有问是谁让刘金凤找自己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跨越这么多位面,通过这些过往信息找到自己的,除了a28那个系统以外,再没有任何人还能记住她了。
但这声音传到刘金凤耳朵里,却像是恶魔的低语,混乱、破碎,还夹杂着各种各样莫名的声响和低喃,像是无数细碎的玻璃在摩擦,又像是风穿过空旷石窟的呜咽,让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也跟着一阵翻涌。
她的脑海里面瞬间闪过很多东西:阴暗的柴房、面目模糊的人影、刺耳的尖叫、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画面,无一例外全是极其负面的东西。
恍惚间,她好像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飞鸟,在自己零碎的记忆片段里漫无目的地游走,身体和思想仿佛被剥离开来,意识轻飘飘的,完全不受控制。
她是谁?这是在哪里?脑海里反复盘旋着这两个问题,让她更加茫然。
好想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情况……不行,不能睁开眼睛,系统之前特意叮嘱过不可以直视对方……可系统又是谁?
刘金凤的思绪像一团被揉乱的线,缠缠绕绕,乱成了一团麻,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就在这时,对面的女人也察觉到了刘金凤的状况不对,她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
太久没跟活人打交道,她都快忘了人类是多么脆弱。
随着她这声叹息落下,刘金凤只觉得脑海中那些混乱的声响和负面的画面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了,原本飘散开的思绪开始一点点收拢,意识重新聚焦在自己的身体上,那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渐渐消退。
她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而与此同时,挂机状态下,系统设置的安全信号也渐渐平复下来。
对面的女人挑了挑眉,破系统还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