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遭遇的所有,还远远达不到我的预期。”夏浅浅十分坦荡。
周雨萱不免破防,“你还想要怎么样?夏浅浅,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爱情、事业,全都没有了。
难道这还不够惨吗?
“可那些因你而死、可怜无辜之人,比你惨多了。”夏浅浅站在她跟前,奶乎乎的小嗓音里透露出一丝丝沧桑。
周雨萱哽住。
没法说。
她没法说。
“那是他们的命。”周雨萱斟酌过后,强行为自己洗白,“他们命贱,但我不同,我高贵。”
夏浅浅悠悠道:“你的命也不好。你说,这是不是因果轮回,屡报不爽?”
“我不信轮回一说,我只知道我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我得争、我得抢!”否则,她会腐烂在泥泞里。
“你的成功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临末了,你不仅毫无悔意,还沾沾自喜,简直可恨。”夏诗媛从远处徐徐走来,她对周雨萱表示鄙夷:“你也不怕常在河边走,早晚会湿鞋?”
她拂过脸侧的碎发,又故意戳她痛处:“诶,我这记性真不好。都忘了你早已翻车,眼下并不好过。”
周雨萱本就不平静。
她乍然看见变得雍容华贵的夏诗媛,更是心潮涌动。
“我娘败给了你娘。没想到,我也棋差一着。”
周雨萱手腕上的镣铐叮当作响。
正如她想挠花夏诗媛脸蛋的念头,躁动得厉害。
“大姐,我当郡主了。你是来恭喜我的吗?”最近上门的门客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巴结讨好的,夏浅浅应付不过来,索性摆烂。
夏诗媛怜爱地摸了摸妹妹的小揪揪,“你啊,如今可真是出息了。”
出息?
又是令周雨萱胸口一阵闷痛的一个词语。
从小,她就想出人头地。
但想了很多年。
当她以为美好和幸福触手可及,结果却被冷冰冰的现实当头一棒。
周雨萱原先在默念,却不小心说了出来:“待我归来之时,便是你们的死期!”
“那在此之前,我先送你一份大礼。”夏诗媛说着,随即撸起袖管,抓住周雨萱的头,便啪啪啪疯狂地打她的脸。
让她本就肿得过分的面庞,越发不能看了。
周雨萱试图回击,可颇有眼力见的衙役却不是吃素的。
他们死死桎梏住周雨萱的胳膊,让她只能被迫地承受痛苦。
“停停停,你停手……我不嘴硬了,还不行吗?”果然,逞一时口舌之快要不得,夏诗媛是真的会动手。
但是,她求饶了。
夏诗媛却依然我行我素。
“夏诗媛!你还有个女人样吗?你现在跟泼妇没区别!”
她不想跟她继续争论下去,可夏诗媛没有放过她。
“你如此没有形象,当心太子迟早休了你。”
是她激怒她的。
那就别怪她嘴下不留情。
周雨萱弓起身子,眼底的恨意淬了毒,仿佛要将夏诗媛和夏浅浅毒死。
【人狠话不多?还得看我姐!瞧瞧她这架势,她打爽了吧?那我也来。】
她偷偷加入其中,对周雨萱又踢又踹。
等到累了,她才罢休。
“你们这些当官的,没看见她们俩当众殴打我吗?你们怎么不拦着一点?”是想让她还没出城门,便命丧黄泉吗?
周雨萱不虞。
“什么?打人了?”
“谁啊,谁打人了?”
“奇了怪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按说,即便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在皇上定夺过后,其他人不得干涉。
可是。夏诗媛和夏浅浅风头正盛,衙役们懂得趋利避害。
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
周雨萱犹如一个破旧的娃娃,被生拉硬拽拖走。
她后背磨破了皮,巨疼。
【女主最后那一记狠辣的眼神,活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夏浅浅咽下嘴里的葱油饼,又给自己吨吨吨灌了几口奶。
“周雨萱流放的苦寒之地,和我们相距甚远,她能不能有命活着回来尚且不知。”夏诗媛气质高雅,尽显矜贵,“所以,我们不用怕她报复。”
“嗯,我不怕。”当然,周雨萱也报复不了她。
反而是她,拿捏住了周雨萱的命门。
【可惜啊,天道爷爷不允许我滥杀无辜。否则,就女主这上不得台面的小丑,哪里还有机会跟我叫板?】
夏浅浅鼓起粉嘟嘟的腮帮子,单手插腰。
颇为神气。
【哼哼。我动动脚趾头,就能碾死她!】
她可是天界的小霸王,并非浪得虚名。
“妹妹,你牛。”夏锦书从妹妹三言两语的叙述下,得知在门口发生的情况。
【嘻嘻,我还有更牛的。】
容日后,她再一一展现。
如今,她对女主敌意满满:“我咒她平地摔跤,喝水塞牙缝。我还要咒她头秃、烂牙。同时,我更要咒她生出的小孩没屁眼,是个丑八怪……”
平地摔跤?
喝水塞牙?
说实话,这还算好。
但头秃、烂牙?这诅咒对于如花似玉的周侧妃来说,着实太狠了。
以及,妹妹还咒她生出的丑小孩没屁眼……
“哇,哇哇哇。”夏锦书情不自禁地喃喃,“妹妹,你好毒。”
他想着。
幸好,幸好。他跟妹妹不是对立面。
“不轻饶周侧妃,是对的。”妹妹对事也对人,他喜欢她的睚眦必报,“我呢,希望妹妹的诅咒可以逐一应验。”
夏浅浅对大姐和三哥点点头。
午后,睡觉期间。
夏浅浅从肉体脱离出来。
她的神魂冲向云霄,“天道爷爷,我们谈谈吧。”
天空飘过来一朵乌云。似是天道在无声地拒绝夏浅浅。
但夏浅浅小胖手一抬,将乌云扯得稀巴碎。
“我一早说过的话,你都听到了。那么,也该到了你表现的时候。”
“惹了我,谁都不可以全身而退。”
“哪怕是这一方世界的气运之女,也不行。”
久久的。
天道爷爷拒不回应,一直在装死。
她气得拿神鞭抽打云朵,还骑上天道爷爷的脖颈,揪他的胡子,咬他的脑袋。
她特别凶。
俨然化身暴躁的奶团子,上蹦下跳。
把天道好一阵折腾。到头来,他不得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