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安眸色微滞,她不太明白,沈池渊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迟疑片刻,温时安点了点头。
“那就睡觉。”沈池渊应着,他抱着温时安,直接进入房间。
哪个睡觉?
温时安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像是密密麻麻的鼓点一般,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她不清楚沈池渊要做什么,可正是因为不清楚,才更加紧张。
一进房间。
温时安以为沈池渊要把她抱床上。
结果只是刚进房间,她的后背就抵上了墙壁,她夹杂在墙壁与沈池渊的胸膛之间。
她的后脑勺,被沈池渊用宽厚的手掌心扣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唇瓣就被堵住了。
不同于刚才的轻碰,此刻的沈池渊,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一开始温时安大脑里还能想一些有的没的,到了后来,激烈的亲吻几乎让她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了。
她全身心的感官,似乎都被调到了唇舌上。
刺激得酥麻感直涌入心头。
“唔嗯——”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又一声的低吟。
不知过了多久。
唇瓣分离,缓了好一会儿,温时安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床上。
“小安。”沈池渊低低地喊了一声。
睫毛微颤,温时安垂着眼眸,没有回应,她的手,还紧紧地拽着沈池渊的衣服。
周围的空气似乎炽热无比,温时安觉得,不仅沈沈池给她的感觉是热的,她自己也挺热的。
“我出去一下,小安先休息吧。”片刻,沈池渊出声,又亲了亲温时安的额头。
抠着指尖,温时安依旧没有回话,甚至眼神有些闪躲,她都不敢往沈池渊脸上看。
直到沈池渊离开了房间,温时安都觉得自己整个人是发烫的。
她好像能猜到沈池渊是干什么去了。
扯过被子,温时安一把捂住了脸,她心脏还在砰砰砰地直跳,忽地又想到了之前她半夜起来找不到沈池渊,结果发现沈池渊在洗手间的那件事。
沈池渊要每次都这么憋着自己解决嘛?温时安心里默默想着。
……
次日。
天光大亮。
温时安已经忘记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昨晚她跟沈池渊,后来又亲一块儿去了。
大抵是昨晚睡得晚的原因,她现在醒来,沈池渊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望向窗外,外边已经有了大太阳,一看时间就是不早了。
起身看了眼时间,果不其然,时间确实不早了,她比以往的每一天醒得都要晚。
“小安醒啦。”正在刺绣沈奶奶,见温时安从房间里头出来,咧嘴一笑。
温时安点点头,脸上还带着点羞怯的不好意思。
“池渊去厂里了,厨房有粥跟菜,还热乎着,小安洗漱完就可以吃了。”沈奶奶接着出声。
【好。】温时安笑着应。
吃完早餐,温时安跟以往一样,沈奶奶刺绣,她学习。
只是书本看着看着,她又想到沈池渊厂里的事情。
那些贪污之类的证据,都搜集得差不多了,不知道陈立达会怎么样?还有许佳青的事情,最终会怎么下定夺。
想到此,温时安就不由得想到陈婷婷,昨天陈婷婷还说母亲今天要来接她,不知道有没有接。
……
警局里。
小隔间内。
沈池渊跟陈立达仅隔着一个铁栏杆门相望。
“你贪污一事,证据我已经交由上级。”沈池渊缓缓出声,他一双眸子,正锐利地盯着陈立达。
两日不见,陈立达整个人憔悴不少,下巴胡茬也长了不少,对方此刻的面无表情的,仿佛在神游。
沈池渊话音落下,陈立达也没什么反应,眼神没有焦距,显得有些呆滞。
也不在意陈立达到底听没听进去,沈池渊只是接着开口:“你家中的房子、财产,都是非法集资所得来的,这些相关部门已经收回。”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句触动到了陈立达的神经,对方的眉心跳了跳,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神情。
“不能收,不能收回去的。”陈立达嘴里低喃着。
沈池渊看着眼前的人,面色不咸不淡的,默了半晌,他又出声:“许佳青那天去找你喝酒,陈婷婷也在现场,对吧?”
陈立达眼珠子一瞪,眸色里聚焦起来,视线落在沈池渊身上。
他像是浑身上下都进入一种警戒状态,看向沈池渊的眼神,非常的不对劲。
沈池渊无视了陈立达的眼神,唇瓣微启,他接着开口:“那天晚上,许佳青摔下去的时候,是你开车带他去医院的,只不过没有抢救过来。”
“你什么意思?我说了,他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陈立达出声,他的嗓子像是被刀片割过,说出来的话语,沙哑到刺耳得很。
“许家人说,许佳青酒量挺好的,不会醉到这种地步。”沈池渊接着开口。
陈立达眯了眯眼睛,开口道:“当时喝的是烈酒,是我珍藏的好酒,他哪里喝过这种好酒,醉了,难道不正常吗?”
“喝的什么酒,你自己清楚。”沈池渊出声,“你都没醉,还能开车,许佳青怎么就喝多成那样?”
“那行吧,最近他们一天天的,也都问我这些话,我也烦了,不就是逼我承认吗?反正我现在也一无所有了,是我杀的,是我推下去的,行了吧。”陈立达出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沈池渊顿了一下,出声:“我没说是你推的。”
话音一落,他就观察到了陈立达眼神里的细微变化。
心中瞬间明了。
陈立达抬手锤着铁栏杆,怒着大吼:“是我推的,就是我推的,我承认你们反而说不是我推的,这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不能把我的房子收走,我还有女儿,房子没了,婷婷住哪里?”
“什么事情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行了吧。”
“婷婷呢?我女儿呢?”
“……”
陈立达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陈婷婷的母亲今天来接她。”沈池渊出声,随即站起了身子。
听到陈立达的胡言乱语,早已经有人赶来查看情况。
沈池渊没有再去理会陈立达,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里。
陈立达不会出来了,对方过几天就会被送往大牢。
别说对方愿意把陈婷婷推许佳青的事揽到自己身上,光是对方这么多年来的非法贪污就已经足够对方在牢里蹲一辈子。
离开警局,回到厂里。
厂里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大半。
少的那些人,要么是跟陈立达一起同流合污的、要么就是当初靠给陈立达塞钱而进来的。
这些人,都被沈池渊裁了。
近几年,厂里收益越来越不景气,就连做出来的质量跟效果,都不行。
上头这才派他来这儿查明情况,重振大厂。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厂里的发展,还需要注入新的血液。
回到办公室,沈池渊又开始忙碌起来,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做。
不到中午,局里就传出了消息。
第一:陈立达贪污多年,非法集资,房子等财产,全部没收。
第二:陈立达承认推了许佳青,致其头部受伤,人死亡。
这两则消息一出,厂里的人、村里的人,总之,知道消息的人,都炸开了。
无一不是在八卦这件事情的。
消息传得很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在家中学习的温时安也知道了。
隔壁邻居李大婶来找沈奶奶,然后说的,而她就在一旁听着。
“啧啧啧,惨呐,白发人送黑发人,许家那两老人,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李大婶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
“这许家就许佳青一个儿子,现在留两个老人,一个妇女,还有几个孩子要养,这生活,难过啊。”沈奶奶也跟着感慨。
李大婶连连点头,接着开口:“不过听说,陈立达被没收的资产里边,会有一些用来赔偿,政府也会给一些,到时候看看能给多少吧。”
“人都没了,给再多,又能怎么样。”沈奶奶摇着头。
“……”
事情到此,也是告一段落,这些饭后谈资,不久后的将来,也会消散,只有当事人,永远忘不了,烙印在心中。
听着沈奶奶跟李大婶说话的声音,温时安已经学习不下去了,她倒是挺想去找沈池渊,看看什么情况,想知道这件事情,对沈池渊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她知道,此刻,沈池渊估计也很忙,她去了,也不能怎么样,只好在家里乖乖等着人回来。
中午。
盼啊盼,温时安总算把人盼回了家。
“都听说了?”一进门,看着直勾勾望着自己的奶奶和温时安俩人,沈池渊出声。
温时安跟沈奶奶两人均点点头。
“事情就是你们听说的这样,厂里没事,不过最近可能会有些忙。”沈池渊接着解释着。
温时安瞬间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吃完午饭,趁着午休的时间,温时安把沈池渊拉进房间。
【陈婷婷呢?】温时安问着。
虽然昨天陈婷婷说她母亲会来接她,可温时安还是忍不住再确定一遍。
“被她妈妈接去了。”沈池渊应着,他伸手抚上温时安的脸颊,脑海里闪过早上在局里陈立达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时的表情。
关于许佳青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人为的话,又到底是谁推的。
这真的,如果陈立达不承认,也极难找出直接的证据。
如今陈立达这么轻易承认了,说到底,也是害怕继续侦查下去,有一天,会把陈婷婷查出来。
谁能想到,杀害许佳青的凶手,居然是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未成年女孩。
早上陈家被封了收回的时候,沈池渊也去了,他还见到了陈婷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他跟陈婷婷的时候,他朝陈婷婷问了一句。
“不为什么,我讨厌他,他明知道我讨厌他,还要来我家里跟我父亲做那种恶心的事情,每次他来,我都觉得恶心。”陈婷婷说着。
沈池渊一直都记得当时陈婷婷的神色跟语气,按理来说,对方或许应该感到愤怒或者心虚,但对方没有。
对方语气轻松,面色如常。
“沈大哥,你要抓我吗?”陈婷婷问了一句。
末了,她又接着出声:“我最开始,没想到他会死的。”
沈池渊没有回应,他没有资格抓陈婷婷,陈立达已经揽下罪责,而陈婷婷也没有傻到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这些。
就算是他同别人这么说,没有证据,他的话也不成效。
陈婷婷:“沈大哥,我妈妈来接我啦,可以帮我跟时安姐姐说对不起吗?我很喜欢时安姐姐,如果有机会,我也想成为时安姐姐心中,那个最初印象的我。”
沈池渊不置可否,没有回应,他就这么看着陈婷婷跟着对方的母亲离开。
【想什么?】温时安拍了拍沈池渊的肩膀。
沈池渊极少有出现这种出神的情况,这不由得让温时安好奇又担忧。
“没事,小安别担心。”回过神来,沈池渊安抚着人,“突然想起来厂里的一件事忘记处理了。”
【着急吗?】温时安问着。
沈池渊摇头,“不着急,等会下午回去处理就好了”
指尖捋或过温时安耳侧的碎发,沈池渊倾身亲了亲温时安的脸颊,“小安早上几点醒的?”
话题突然的转变,让温时安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但随着沈池渊这句话的落下,她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起昨晚的事情。
别过头,温时安没接话,她昨晚就是心软了,沈池渊洗完澡后,她又主动招惹沈池渊了。
握住温时安的手,沈池渊在对方的手心处轻轻揉捏着。
“小安下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厂里?”他出声问着。
温时安点头,但想起什么,她又写道:【你不是很忙吗?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跟之前一样就好。”沈池渊应着。
他把温时安抱上床,又把人搂进怀里,随即依旧揉着温时安的双手,一下又一下。
温时安把脸埋进沈怀里,任由对方捏着她的手,可沈池渊越捏,昨晚的事情,在她脑海里,就越是容易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