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开,地上忽然传来一阵震动,耳边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宴申指着池杳如的身后,瞪圆了双眼,“虎将!”
池杳如和姜衍珘扭头一看,一群人正训练有素地朝他们跑来。
虽没有胄甲,但也能看出来,他们是兵。
为首的男人蓄着胡须,眼神里流露出不善的目光。
池杳如还在想这人是谁,就听到今钺愕然道:“爹?”
爹?
今钺的父亲。
他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要抓他们?
她看向今钺,见今钺也很意外就明白不是今钺说出去的。
是西泠,还是成邺?抑或是,鳍迦?
池杳如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人,看着逼近的虎将,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宴申被这场面吓住,缩了缩脖子手指紧紧贴着武林倦的衣袖。
那日他被带走,族长也是带着这样一队人将他押解回牢里。
武林倦也如临大敌,他向斜前方跨了半步,将宴申挡在身后。见姜衍珘他们没动,他便也按兵不动。
今钺走上前挡在他爹面前,“爹,你这是做什么?!”
“我就知道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查起荆渠的事,肯定是有人挑唆。”今钺爹的眼神越过今钺,直勾勾地朝池杳如等人望去,“还勾结外人?今钺,他们是故意挑唆,是冲着我们家来的。”
今钺羞愤不已,“爹,你在说什么!”
恶狠狠的眼神紧紧盯着他们不放,今钺爹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们胡言乱语,你怎么会想着重新查荆渠的死。你以为他们是为了荆渠吗?他们只是想让你挑战族长的威严,好将我们一家都拉下来!”
池杳如挑眉,还以为是有人举报,没想到是因为今钺查荆渠的案子,引起了他爹的注意。
幸好他们给宴申和武林倦做了伪装,不至于被认出来。
不过,今钺的父亲想得还挺多,连争权夺利都想到了。可惜,他们的目的单纯得很。
“爹,他们不是……”
今钺爹抬手打断他的话,“我本以为是我管辖之地出现了有异心的人,现在看来,还有外人参与。这件事关系甚大,你不要管了。”
他勾了勾手,示意身后的人动手。
身后的人迅速散开,将池杳如等人包围起来。
虎族的人都是靠拳头,他们没有配备兵器,只双手紧握成拳,随时准备攻击。
见状,今钺也懒得和他爹解释了。
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不在意杀死荆渠的真正凶手,脑海里只想着不得罪族长,他就是解释再多也没用。
他退到姜衍珘身旁,用行动告诉父亲他要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
他的举动将今钺爹气得不轻,今钺爹此刻也顾不上说今钺,只想把这些人抓起来。尤其其中还有两个修士,抓起来送到族长那里,希望族长可以不要追究今钺惹下的事。
他厉声喝道:“把他们抓起来!”
今钺防备地看着眼前的人,“我挡着,你们先走!”
姜衍珘和池杳如没打算纠缠,拍了拍今钺的肩膀,当即带着宴申和武林倦消失在原地。
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人,今钺爹神情凝重,只觉得今钺招惹了一群不得了的人,心里直打鼓。
“他们到底什么来头!”今钺爹怒吼。
“我不知道。”今钺看他们成功离开,心里松了口气。面对父亲的质问,他三缄其口。
事实上,今钺自己也不知道那两个修士什么来头。
他只听他们说害死荆渠的凶手另有其人,分析得头头是道。
他愿意相信,更别说相处的那一日他们对荆渠的案子有多上心。
只要目标一致,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不在乎。
今钺爹面容铁青,“找,给我去找!”
“传令回去,全面戒严!盛会关键时期,我不允许我的辖地出现任何问题。”
“还有,把今钺给我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探望。”
今钺爹接连下令。
今钺顺从地没有反抗。
他知道,宴申更想洗刷自己的冤屈,他们一定还会查下去。所以在查案这件事上,他不着急。
他听话一点,等过两天爹消了气再服个软,让爹撤销这些命令。
倒时候做得隐蔽些,只要掌握了证据,这件事就能有转机!
近一个月的时间都过来了,晚几天知道真相也没什么。
今钺无所谓,但池杳如他们却是没有时间了。
他们摸不准今钺的父亲会不会将此事上报,现在容不得他们慢慢寻找线索,只能剑走偏锋。
“武林倦,你去试探成邺。”姜衍珘做出决定。
一个人在生死关头还能继续藏着吗?
前两日宴申出手是因为宴申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成邺如果是凶手,肯定不会在那时暴露自己,那样只会引来怀疑。
若是陌生人出手,生与死之际,他定会以自己的性命为先。
“好,我去!”说着,武林倦就要走。
姜衍珘将他拦住,“不着急,等会儿我送你去。”
他们逃了,今钺的父亲这会儿肯定会大力搜捕。现在过去,恐怕还没和成邺过几招就会引来虎将。
到时候,人没试探出来,反而打草惊蛇。
要出击,就要一击即中,之后再想验证就难了。
“记住,用全力,你就把他当作你要刺杀的对象,不要留手。”
等了三个时辰,姜衍珘去外面探了一圈回来才决定带着武林倦过去。
他已经摸清巡逻的规律,保证能在空档的时间完成试探。
成邺此人狡猾,谎话张口就来。武林倦老实,他怕武林倦被迷惑过去,特意嘱咐。
武林倦郑重地点头。
留给他们的机会不多了,如果不能试出成邺的真假,他们所做的一切就又回到原点了。
成邺住在无名巷,姜衍珘和武林倦靠近时,成邺正在外面躲懒。
不远处,他的伯父伯母因为找不到他正破口大骂。
若成邺没有故意引导让戒律堂的人认为宴申是凶手,武林倦或许会觉得成邺可怜。
成邺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地从宅子后面离开。
走了一小段路,他开始吹起口哨。
忽然,一道疾风从耳边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