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泥沙的手。
远处，那几个胆大的男人正合力将那个脸盆大小的巨型跳舞贝壳拖上岸，兴奋的吆喝声在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那贝壳挣扎的力度显然不小，粗壮的触手拍打着泥滩，溅起浑浊的水花。
“好！好！好！够吃好几天了！”其中一个男人喘着粗气喊道。
李真移开目光，血钻平台才是关键。
也许，她需要混进去，看看那频繁检修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鬼。
想到这，李真打定主意。
……
探听到血钻平台招工的信息后，李真便决定出发了。
她佝偻着背，模仿着居民们略微扭曲、像是跳舞的步伐，沿着破败的栈桥向猩红港湾的停泊口走去。
那里有一群衣衫褴褛、神情疲惫的人正沉默地排队登船，既有男性、也有女性，还有童工与分不清性别的人。
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看起来木讷无力。
一个穿着稍显干净，但同样身着工装、脖子上挂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工头模样的人，正站在破旧轮船的跳板旁，不耐烦地吆喝着：“快点！磨蹭什么！今天平台要重启，人手不够！迟到的扣联邦币！”
李真低着头，混入队伍末尾。她刻意让自己的呼吸显得粗重，肩膀微微塌陷，完美融入这群猩红港湾的劳工之中。
队伍无声地前进着。
很快，便轮到了李真。
工头头也不抬，手指在平板上划拉着：“工号牌？”
李真早有准备，压低嗓音，带着模仿着当地人的沙哑口音：“工号……工号牌丢了，昨天挖贝壳的时候掉海里了。”
她故意说得磕磕绊绊，带着点惶恐。
从当地人那里了解到，猩红港湾招工上船只看工号牌，不问联邦身份证与姓名。
也许，对于康乐财团和血钻平台来说，劳工是谁并不重要，有劳工才重要。
工头听到这，抬眼瞥了李真一下，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有不耐烦。
“又是丢工号牌的？麻烦！”
他手指在平板上点了几下，“脸抬起来，我给你录进系统。”
李真微微抬头，露出被泥污刻意涂抹过的、显得憔悴蜡黄的脸。
工头皱着眉，疯狂地点着什么。
没过多久，那台疑似平板电脑的装置打印出了一个小牌照，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应该是工号，牌照旁还附带一个绳子挂圈。
工头将新打印的工号牌交给李真，然后挥挥手：“行了行了，上去吧！”
“记得挂脖子上，以免丢了，每次上工都要重做工牌，不是浪费联邦币吗？”
“打印工号牌是要扣你的联邦币的！”
“哎，哎，谢谢工头。”李真连忙点头哈腰，学着旁边人的样子。
然后带着各种抗拒情绪将工牌悬挂在她的脖子上。
好像带上了一条锁链。
“还有，，你直接去血钻平台的b区报到！别乱跑！”
是她的工号。
紧接着，作为的李真快步踏上跳板，钻进散发着霉味和机油味的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