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锅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将灵芯的侧脸映得暖亮。
她刚把陶锅里的鱼汤撇去浮沫，渡川就抱着一捆洗得发亮的野菜凑过来，尾巴在身后轻轻晃着：“妻主，我把苦苣菜的老根都掐了，煮在汤里肯定甜！”
灵芯笑着点头，“太好了！渡川，今天我们又有口福了。”
转身便见逐风正蹲在石板旁处理猎物，他手起刀落，将兽肉切成厚薄均匀的肉块，指尖偶尔沾了血沫。
便随意在兽皮围裙上擦了擦，目光却时不时往陶锅方向扫来，见鱼汤翻滚得正好，才低声道：“肉要先裹层根粉，烤出来更嫩。”
鸣谷没说话，只默默坐在不远处的木墩上，手里拿着根细木签，正将野果，，一个个串起来。
他动作轻柔，仿佛怕碰坏了果肉，串好一串便递到灵芯手边，眼神落在她握着木簪的指尖，又悄悄移开，耳尖却泛了点红。
灵芯拿起串好的野果，咬下一颗，甜意瞬间漫开。
她余光瞥见墨池独自坐在树荫下，手里摩挲着片枯叶，始终没过来帮忙。
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却被渡川的欢呼声打断。
“妻主你看！蜂蜜我掏到了！”渡川举着个陶罐跑过来，罐口还沾着晶莹的蜜渍，“等下烤兽肉的时候刷上，肯定特别香！”
“小点声，逐越在里面睡觉，今天玩累了，让他睡会，吃饭再叫他。”灵芯小声的叮嘱他们。
“好，我知道了，妻主。”听到她的话，渡川刻意放低声线。
“嗯嗯，让他睡会。”
灵芯接过渡川手里的陶罐，指尖蹭到温热的陶壁，还带着山涧边的潮气。
她低头用指腹蘸了点罐口的蜜渍尝了尝，甜意混着野花的清香气在舌尖散开，忍不住弯了眼：“你倒是会找，这蜜比上次掏的更纯些。”
渡川耳朵尖微微泛红，手还维持着递陶罐的姿势，见她喜欢，又往前凑了凑：“我在崖边那棵老槐树上找着的，蜂巢大得很，我没敢惊动太多，只取了小半罐，下次再去给妻主多掏些。”
正说着，屋内忽然传来一声轻哼，灵芯立刻竖起手指抵在唇前，脚步放轻往门口挪。
渡川也屏住呼吸跟在后面，透过石缝往里看，只见逐越蜷在铺着兽拼的石床上，小眉头皱着，小手还攥着片白天摘的枫叶，许是梦到了什么，嘴角又轻轻翘了翘。
“这孩子，梦里都在笑。”灵芯声音轻得像羽毛，转身时撞进渡川递来的目光。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片宽大的芭蕉叶，正小心翼翼地往陶罐口盖，怕落了灰。
“妻主，那我去把兽肉架上？先烤着，等逐越醒了刚好能吃热的。”
渡川指了指不远处架好的石锅，灶边还码着几块劈好的干柴，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灵芯点头，把陶罐递还给他：“少刷点蜜，他牙还嫩，太甜了不好。”
“晓得！”渡川应得干脆，抱着陶罐往石灶走，脚步放得极轻，连柴火碰撞的声音都压到了最低。
灵芯靠在石洞门框上，看着他蹲在灶边小心翼翼生火的样子，又瞥了眼屋内睡得安稳的逐越，风里裹着草木香和即将燃起的烟火气。
没过多久，淡淡的肉香就飘了起来，混着蜂蜜的甜香，勾得人胃里发空。
石屋内的逐越终于动了动，揉着眼睛坐起来，小嗓子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姐姐！”
灵芯立刻走进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好：“醒啦？饿不饿？渡川在烤兽肉，刷了你爱吃的蜜。”
逐越眼睛一亮，立刻从石床上爬下来，拽着她的衣角往外走：“要吃！要跟妻主、渡川哥哥一起吃！”
门口的渡川刚好把最后一块兽肉刷上蜜，听见声音回头，手里还拿着串好肉的木签：“醒啦？再等会儿，马上就好，给你留了块最嫩的里脊肉。”
逐越踮着脚往石灶边凑，小鼻子使劲嗅了嗅，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好香呀！”
灵芯看着两个身影凑在石锅边，一个认真翻烤着肉串，一个睁着圆眼睛眼巴巴等着。
肉串在火上滋滋冒油，蜂蜜遇热化作琥珀色的浆液，裹着烤肉的油脂滴在炭火上，腾起细小的白烟，甜香瞬间漫过石屋前的空地。
渡川正专注转动木签，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便见逐风扛着捆干柴走来，墨池跟在一旁，手里还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颗刚挖的野薯。
刚刚没有柴火，逐风便自告奋勇去寻找，墨池则是去河边洗东西，打算做一份汤。
“野薯洗好了，煮着配肉正好。”逐风把干柴靠在石灶边，目光扫过灶上的肉串，鼻尖动了动，“这蜜香倒是特别，渡川又去掏蜂巢了？”
渡川耳朵微热，点头时瞥见逐越凑得太近，忙伸手把人往身后拉：“小心烫，退半步，不然妻主该担心了。”
逐越乖乖挪了挪，视线却仍黏在肉串上，手指绞着衣角嘟囔：“渡川哥哥，还要等多久呀？蜜香味都钻到我肚子里了。”
灵芯这时从石屋走出来，手里拿着几片刚洗过的阔叶，先递给逐越一片：“拿着扇扇风，再等两息就好。”
转头又看向墨池，见他正蹲在灶边整理野薯，便笑着问：“墨池挖的野薯看着很粉，等下煮在陶锅里，配烤肉解腻刚好。”
墨池抬头应了声，指尖还沾着泥土：“今天在溪边挖的，根系很粗，煮透了会带点甜。”
话音刚落，鸣谷提着个陶罐从林子里出来，罐口飘着淡淡的草药香：“刚去采了些薄荷，你们烤了这么久，等下刚好解渴。”
“还是鸣谷想得周到。”灵芯接过陶罐，刚要说话，就见渡川递来一串烤得金黄的肉串，还特意吹了吹。
“妻主先尝，刚刷的蜜少，不烫了。”又给逐风、墨池、鸣谷各递了一串，最后才拿起剩下的一串，把焦边仔细去掉，递给逐越。
逐越小口咬下一块肉，肉汁混着蜜甜在嘴里散开，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好吃！比上次的还香！”
逐风咬着肉串，赞了句：“这蜜确实纯，烤得也嫩，渡川的手艺又进步了。”
鸣谷喝了口薄荷水，点头附和：“蜜香不抢肉味，刚好中和了油脂的腻。”
墨池这时把野薯放进陶锅，架在灶边的小火上煮，抬头看向灵芯：“妻主，野薯要煮半个时辰，等下我们吃完烤肉，刚好能喝到薯汤。”
六人围坐在一起，渡川吃得不亦乐乎，逐风偶尔会给灵芯递块烤肉，鸣谷则默默把剥好的野果放在她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