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甜甜那天下午，他特意绕去城西的中药房，排队半个多小时，买了盒滋润伤口的紫草膏。
他没直接送上门，而是隔壁的张大娘转交给染清，附了张便签。
“创可贴换这个，不闷伤口。”
晚上十点多，手机收到染清的消息，只有两个字。
“谢谢，管用。”
程砚秦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句：“别熬夜，早点休息。”
从那以后，程砚秦的作息像被重新校准。
每天早上提前四十分钟出门，先去城南包子铺买豆沙包和热豆浆，准时出现在染清家楼下。
有时染清起得早，会站在单元门口等他。
有时忙忘了，他就把早餐放在门垫上，发个消息提醒。
周末不用送甜甜，他会提前问染清要不要去超市，然后开车陪着，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
把她念叨的“甜甜要的草莓”“家里缺的洗洁精”一一放进车里。
染清不是没察觉他的用心。
有次她加班到晚上八点，走出柳园大门时，发现程砚秦的车就停在路边。
他靠在车门上，手里拿着杯热奶茶，看到她出来，快步走过去：“路过，买了杯你喜欢的三分糖珍珠奶茶，还热着。”
染清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知道，程砚秦从不在这附近办事，所谓的“路过”，不过是特意等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染清渐渐习惯了身边有程砚秦的存在。
习惯了早上门口的早餐，习惯了加班后路边的等待，习惯了周末超市里他推着购物车的身影。
只是两人都没提过去的事，也没说未来的方向，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相处着，像春日里慢慢融化的冰，温柔又平静。
这天下午，染清正在办公室整理康复方案，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染清，我是蓝岚。”
染清愣了一下，她和蓝岚算是很熟了，但是似乎前段时间只在程砚秦的朋友聚会上见过几次，后面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蓝先生，有事吗？”她问。
“是这样，我和贺朱梦最近在医院研究所忙一个项目，关于术后康复的临床数据整理，我们俩人手不够，想找个专业的人帮忙。”
“我跟朱梦都觉得你最合适，毕竟你在康复医学这方面经验丰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蓝岚的语气很客气，带着几分真诚。
染清有些意外，医院研究所的项目她早有耳闻，能参与进去，对她的专业能力是种认可。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我平时要负责柳园的患者挺多，时间可能不太够……”
“这个你放心，我们跟研究所那边沟通过了，你可以灵活安排时间，不用每天都去，每周来两三次就行，主要是帮忙梳理数据，给出专业建议。”
蓝岚连忙说，
“而且这个项目的成果对以后的康复研究很有帮助，对你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挂了蓝岚的电话，染清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她确实心动了，那个项目她关注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机会参与。
这时，程砚秦的消息发了过来，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私房菜，味道不错。”
染清看着消息，想了想，回复：“好，顺便跟你说件事。”
晚上的私房菜店里，灯光柔和，背景音乐是舒缓的钢琴曲。
程砚秦点了一桌子染清喜欢的菜，看着她小口吃着，轻声问：“你下午说有事情跟我说，什么事？”
染清放下筷子，喝了口温水，
“蓝岚今天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去医院研究所帮忙，参与一个术后康复的项目。”
她抬眼看向程砚秦，
“你知道这件事吗？”
程砚秦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我没听蓝岚说过。不过他和贺朱梦确实在研究所忙项目，之前跟我提过一句人手不够。”
他看着染清的表情，“你想参与吗？”
“想是想，就是担心时间不够用。”
染清叹了口气，
“康复中心这边有几个患者还在关键恢复期，我怕兼顾不过来。”
程砚秦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
“我觉得你应该去。这个项目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至于时间，你可以跟患者们沟通一下时间，调整一下工作安排。要是实在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你，比如接送甜甜，或者帮你整理一些简单的资料。”
染清看着程砚秦真诚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她知道，程砚秦是真心为她着想。
“我再考虑一下，明天给蓝岚答复。”她说。
第二天一早，染清去跟一些人沟通时间，没想到他们很支持她：“这个项目对你的专业发展有好处，大家可以调整你的排班，保证你有时间去研究所。”
得到大家的支持，染清心里的顾虑少了很多，她给蓝岚回了电话：“蓝小姐，我愿意参与项目。”
“太好了！”
蓝岚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那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在研究所门口见，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跟贺朱梦也认识一下。”
挂了电话，染清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她拿出手机，给程砚秦发了条消息：“我跟他们沟通好了，明天去研究所报到。”
很快，程砚秦的消息回了过来：“恭喜，晚上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
第二天上午九点，染清准时出现在医院研究所门口。
蓝岚已经在那里等她了，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长发扎成马尾，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干练。
“染清，这就是贺朱梦，我们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你们之前见过的”蓝岚介绍道。
贺朱梦笑着伸出手：“染清，好久不见，你的很多康复方案我都看过，特别专业。”
染清连忙握住她的手：“贺医生，您太客气了，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