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年,很快就要到科举的日子,盛家已经闭门谢客全力备战春闱。
可不要以为春闱就是几个考生的事情,就算他们住在汴京城,考试也是在汴京城,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
王若弗作为备考大总管,对长柏和长枫的照顾更是非常精心,连刘妈妈都拨过去照顾长柏。
长枫那里,她并没有大包大揽,与林噙霜商议过后,就直接将晏嬷嬷也送了过去照顾。
有两个老嬷嬷看着,两人就把所有心思放到后勤支持上,比如吃食,衣服……
最后这段时间,家中几个考生的衣食住行必须要精心照料,决不能有一丝让考生不舒服的地方,影响他们的备考心情;
他们的身体更是重中之重,一点头疼脑热都可能引发极大的后果,盛府请了府医日日给几个哥儿把脉,决不允许有一丝意外发生。
盛宏近日也将所有心思放到两个儿子身上,找来历年科举的试卷给庄先生,庄先生又针对几个哥儿的情况,特地安排专项训练。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经过这段时间的集训,几个哥儿的进步都很大,年后第一次考教下来,庄先生判定如果正常发挥,所有人都应该可以考中。
就连原先他最不看好的齐衡,每一次考校都能看出进步很大,文章再不是一副花团锦簇虚有其表的模样,反而是多了很多言之有物的真东西。
墨兰私下猜测,或许也跟盛家将几个哥儿安排在一个苍松园午休,几个学子经常交流,每个人都看到了自身的不足,所以进步才能这么大。
考试前五天,庄先生给几个哥儿上了最后一节课,原剧情中关于立嫡立长的话题再一次被拿出来讨论。
墨兰之所以清楚,是刚好这日下职的早,被盛宏提溜着去了私塾悄悄旁听,她可不觉得这是巧合,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剧情发展。
也不知道这个早就被穿越者玩坏的世界,这辈子剧情也被改的面目全非,为什么还能这么坚持。
几人的观点和上一辈子略有差异,只是结合他们自身的处境,还是略有些变化。
比如:长柏作为盛家嫡长子,自然还是主张立嫡长,认为这是维护秩序、避免争斗的根本。
但也补充了新观点,若庶出才华超越嫡长,嫡长应当由容人的胸襟,否则很容易出现同室操戈的悲剧。
这一观点倒是让墨兰对这个哥哥刮目相看,这是暗戳戳表明他是有容人胸襟的,很好,这个哥哥这辈子至少没有上辈子那么迂腐固执。
也有可能是从小就被称为神童的长枫并没有被养废,在学问上一直是比他这个兄长好的,所以他是想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想要拉拢长枫,兄弟齐心,才能在朝堂上走的更远。
长枫的核心思想依旧是立贤能,但他认为上位者最重要的是用人之术,并不需要才华多么出众,但必须要知人善用。
顾廷烨的核心思想也是主张立贤能,甚至说出贤能可以超越长幼顺序。
墨兰知道,这是他基于自身情况的总结,毕竟宁远侯府可没有庶子,全是嫡子的情况下,他大哥顾廷煜身体不好,自然应该下面的弟弟们上位。
齐衡的观点有了很大的变化,上辈子他可是坚定地嫡长子拥护者。
这辈子却说出立嫡立长既是国事也是家事,官家作为最终决策人自然会根据国家需要选择最合适的,至于嫡子庶子只要尽可能展现自己的才能即可。
墨兰怪异的看向齐衡,这小公爷这辈子变了很多,对于事情的理解更加现实,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难道真的是爱情使人成长?那为什么上辈子这位没有成长呢?
盛宏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到她跟到书房去,墨兰挑眉乖巧的跟了上去,也不知道老头子要跟她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京营最近可还安稳?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盛宏摸了摸下巴,状似无意的问道。
墨兰心中警觉,她和盛宏虽是父女关系,但也分属文武两个阵营,两人有默契,从来不过问对方的公事儿,今日老父亲突然询问,怕是有问题。
她四两拨千斤道:“都快过年了,能有什么事儿,没事儿啊!”
盛宏若有所思的盯着墨兰,见她面色如常,叮嘱道:“对于刚刚庄先生问的立嫡立长,你有什么想法?”
“女儿没有任何想法,官家选择谁就是谁,女儿绝不会有任何异议,也绝不参与任何站队。”她盯着盛宏,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却见盛宏松了口气,意有所指道:“那就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有了征辽和进献良种的功劳,已经是得到极致的荣耀了,不要再想着什么站队,什么其他更高的功劳。”
墨兰恍然大悟,老爹这是敲打她呢,让她不要轻易站队。
看来朝中的斗争已经是白热化,也是官家无子又年迈,身体也不是很好,邕王和兖王作为下一任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争的很是厉害,到处拉拢官员,下面的人可不就蠢蠢欲动了吗。
墨兰点头,也打趣道:“爹爹,您就不想要更高一步?”
盛宏条件反射道:“不想,凭你爹的能耐,只要稳扎稳打,六十岁之前升至二品绝对不是问题。”对于自己的能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话音落,墨兰还没说什么,盛宏却感觉自己刚刚的话太过自满,一点也不谦虚,都怪四丫头,太直接了,让他也忘了平日的谨慎。
怕又被女儿调侃,盛宏直接带着墨兰往王若弗的院子走去。
这一世,为了促进盛家子嗣的感情,王若弗特地定了,盛家所有子嗣每个月逢十都要到葳蕤轩用晚膳,今天刚好是二十。
今夜的晚膳稍微有些不同,是长柏和长枫考试前最后一次和兄弟姐妹们用餐,所以几个兰都将为两位兄长准备的礼物送到葳蕤轩。
墨兰按照现代的思路,做出了方便面,油炸的面和蔬菜干、肉干在开水的冲泡下膨胀成一大碗,再撒点佐料,又香又好吃不说,还暖和管饱。
长柏和长枫看着墨兰在眨眼间,就将干粮变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顿时惊叹不已,两人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都纷纷夸赞:“四妹妹大才。”
面条筋道有嚼劲,滚烫的汤下肚,整个人都暖起来,还有蔬菜和肉,这简直是惊为天人。若是考试的时候有这个方便面,他们就不用啃干饼子了。
盛宏、如兰、王若弗都露出渴望的眼神。
如兰和王若弗是被香味馋的;盛宏则想的更多,冬日里忙,饭菜凉的快,每他下午基本都是饿着肚子办公,若是有这个方便面,那就真的是方便很多。
墨兰笑着承诺,三日内,必定将方便面送到每个人手里。
明兰闻着熟悉的味道,诧异的看向墨兰,想到之前的猜疑,终于实锤了,这位四姐姐就是穿越者,也是,能拿出那么多功劳,做出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她的惊讶无人知晓,等大家从方便面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如兰拿出给两位哥哥做的狐皮手套,参照墨兰的设计,可以露出手指的,非常保暖,又方便书写。
最后,明兰还是如原着一般,给长柏和长枫各绣了一副护膝。
晚宴散去,明兰想要找墨兰问问,可她又有些胆怯,问什么?问她为什么过的好?为什么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帮帮她这个同为穿越者的妹妹?……
最终,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看着墨兰和长枫相携离开的身影,只觉得为什么同是穿越者,可命运却是天差地别。
四姐姐的母亲很疼爱她,可她的母亲却只知道克扣她的份例。
四姐姐的兄长读书很厉害,可她的兄弟长栋却不喜读书性格还阴郁。
四姐姐和兄弟姐妹们关系都很好,可她连最疼爱她的长柏哥哥都疏远了。
四姐姐现在已经贵为公主可以不用受制于人,可她的未来却紧紧掌握在不喜欢她的嫡母和父亲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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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兰越想越绝望,最后想到元若,那个齐国公府的小公爷,这才燃起了希望,至少她有真心爱她的元若,只要她能嫁给真心相爱的人,就比四姐姐孤家寡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