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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破晓的微光穿透云层,洒在应天城外的靖安军大营。沈砚早已整装完毕,玄麟黑铁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光泽,凤翅紫金冠上的赤金翎羽随晨风轻颤,手中凤翅镏金镋斜指地面,镋尖映着初生的朝阳,锐利如锋。胯下赤焰火龙驹通体赤红,鬃毛如燃,鼻息间喷出的白雾在晨光中渐渐消散,四蹄不安地刨着土,似在催促着冲锋。

“全军听令!向第一道内城,发起总攻!”沈砚的声音经狻猊吼天腕增幅,如惊雷划破黎明的寂静,响彻大营内外。

军令既下,程月瑶抬手一挥,信号营士兵即刻点燃赤焰烟火。一团赤红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炸开,如燎原之火,清晰地传遍战场每一个角落。

早已整装待发的靖安军将士们瞬间沸腾,呐喊声震彻天地。周虎手持大刀,黄骠马纵身跃起,率前锋部队直奔第一道内城城门;周豹骑着黑风马,开山斧抡得虎虎生风,紧随其后;李奎率重骑兵列成密集方阵,乌云踏雪马四蹄翻飞,如黑色洪流般推进;杨破虏的弩营列阵后方,连环劲弩上弦待发,瞄准城墙上的禁军阵地。

而第一道内城的城墙上,禁军们早已握紧了火把,目光紧盯着天空中炸开的赤焰烟火。当看到信号的瞬间,小校尉当机立断,举起火把,快速晃动出三短两长的暗号。城墙上的禁军们纷纷效仿,一支支火把在空中划出整齐的光影,与靖安军的进攻信号遥相呼应。

“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小校尉高声呐喊,率先将手中的长枪扔在地上。

禁军们如蒙大赦,纷纷扔下刀枪弓箭,簇拥着冲向城门绞车。绞盘转动的“嘎吱”声响起,厚重的铁皮实木城门缓缓向内打开,吊桥也随之放下,直通城外的靖安军阵列。

城墙上的靖安军前锋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振奋的笑容。周虎勒住黄骠马,高声喊道:“沈世子有令!放下武器者,一律不杀!归顺者,即刻编入营中,管饭管饱!”

禁军们闻言,更是欣喜若狂,纷纷涌到城墙下,对着靖安军的方向拱手:“我等愿归顺沈世子!誓死追随!”

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率中军缓缓驶入城门。玄麟黑铁甲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应龙披风随风猎猎作响。他看着两侧列队站立、面带期盼的禁军,沉声道:“你们弃暗投明,本世子既往不咎。从今日起,你们便是靖安军的一员,与我等一同诛暴君、安天下!”

“谢沈世子!”禁军们齐声应答,声音中满是感激与振奋。不少年轻禁军忍不住探头望向靖安军士兵的行囊,眼中满是对“仙家吃食”的向往。

一名禁军鼓起勇气上前,对着沈砚躬身道:“世子,我等听闻靖安军有不用生火就能热的吃食,还能顿顿有肉……”

沈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身旁的苏凝雪示意。苏凝雪立刻下令,辅兵们推着后勤马车上前,打开车厢,里面装满了自热米饭、火腿肠和瓶装水。

“每人先领一份,吃饱了再随大军作战!”苏凝雪温和地说道。

辅兵们手脚麻利地分发物资,禁军们捧着温热的自热米饭,看着里面的红烧肉、青菜,闻着浓郁的香气,激动得眼眶发红。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米饭的香甜、肉的醇厚在口中化开,这是他们参军以来吃过最可口的一顿饭,比那狗皇帝赏赐的掺糠陈米强了千倍万倍。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一名禁军一边吃,一边哽咽道,“跟着沈世子,才有活路啊!”

城内外,靖安军与归顺的禁军融为一体,气氛热烈而融洽。沈砚则召集周霆、程毅等将领,以及归顺的禁军小校尉,快速部署下一步作战计划:“第一道内城已破,赵瑜必然暴怒。周虎、周豹,率部守住城门及城墙防线,防止第二道内城禁军反扑;李奎、张恒,率重骑兵清理城内残余的赵瑜死忠分子;楚昭雪,带斥候小队探查第二道内城的布防,重点摸清护城河的渡桥位置与城墙薄弱点;苏凝雪,协调后勤,为归顺的禁军补充物资、登记造册;程月瑶,保持信号畅通,随时传递军情!”

“遵令!”众将齐声领命,各自奔赴岗位。

归顺的禁军们吃饱喝足,士气大振,纷纷主动请缨:“沈世子,我等熟悉内城地形,愿为先锋,攻打第二道内城!”

沈砚点头应允:“好!便让你们打头阵,让那狗皇帝看看,民心所向,无人能挡!”

而此时的皇宫内,赵瑜正对着满桌的早膳发脾气,突然听到内侍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禀报:“陛下!不好了!第一道内城……第一道内城破了!禁军们都投降了!”

“什么?!”赵瑜如遭雷击,手中的玉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一地。他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如纸,疯狂地嘶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第一道内城那么坚固,还有两万禁军,怎么会这么快破了?!那些废物!都是废物!”

“陛下,是……是禁军们主动打开城门,归顺沈砚了!”内侍吓得浑身发抖,不敢抬头。

赵瑜双目赤红,眼中满是疯狂的狠厉:“反了!都反了!传朕旨意!第二道内城,由朕亲自坐镇!凡有敢投降者,凌迟处死!把所有能调动的禁军都派去第二道内城,就算是用人填,也要守住!”

可他不知道,第一道内城的失守,早已让第二道内城的禁军人心惶惶。而靖安军这边,不仅有归顺的禁军带路,更有民心所向的加持,攻破第二道内城,不过是时间问题。

晨光中,第一道内城的靖安军战旗迎风招展,归顺的禁军与靖安军将士们并肩而立,整装待发。第二道内城的城墙已近在眼前,一场新的攻坚战,即将打响。而这一次,沈砚的手中,不仅有强悍的战力与充足的物资,更有民心所向的无穷力量。

第一道内城的城墙之上,晨光铺洒,靖安军的战旗迎风猎猎作响。沈砚立于垛口旁,玄麟黑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光泽,凤翅紫金冠上的赤金翎羽随晨风轻颤,应龙披风下摆扫过城墙砖石,留下浅浅痕迹。他左手按在城垛上,右手握着凤翅镏金镋,镋尖斜指下方的护城河,目光如炬,穿透两道内城之间的空旷地带,直直射向对面的第二道内城城墙。

周霆、程毅、周虎、周豹等一众武将分列两侧,个个身披甲胄,手持兵刃,气势如虹。刚归顺的禁军们也站在城墙内侧,望着对面第二道内城上的赵瑜,脸上满是鄙夷与不屑——他们曾追随的帝王,如今只剩狼狈与疯狂。赤焰火龙驹被侍卫牵在城墙下的内侧,通体赤红的鬃毛在风中飞扬,时不时昂首嘶鸣,声震四野。

第二道内城的城墙上,赵瑜披散着头发,明黄战甲歪斜地挂在身上,肩甲滑落半边,露出里面皱巴巴的龙袍,甲胄上沾着尘土与草屑,连腰间的玉带都松垮地垂着。他死死攥着城垛,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青砖缝里,脸色因暴怒涨得通红,眼底却藏着掩不住的恐慌,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身后的禁军们缩着脖子,眼神躲闪,连大气都不敢喘,第一道内城失守、禁军倒戈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他们心头。

两道内城之间,宽约两丈的护城河泛着冷光,吊桥早已被赵瑜下令拉起,河水潺潺流动,却冲不散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戾气。

“赵瑜!”沈砚的声音经狻猊吼天腕放大,如同惊雷般穿透空旷地带,清晰地砸在第二道内城的城墙上,“你缩在那乌龟壳里,倒像个躲债的泼皮,哪里还有半分帝王模样?”

这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赵瑜脸上。他浑身一颤,疯狂地踮起脚,对着第一道内城嘶吼:“沈砚!你这个乱臣贼子!朕乃大衍正统天子,你窃占朕的内城,谋逆篡位,必遭天打雷劈!”

“正统天子?”沈砚冷笑一声,抬手示意身旁的归顺禁军,“你看看这些弟兄,曾都是你的禁军,如今却主动开门归顺本世子。你可知为何?”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浓浓的嘲讽:“因为你弑父杀兄,毒杀十岁幼弟,连亲族都不放过;因为你诛杀忠臣,纵容奸佞,让朝堂乌烟瘴气;因为你抓百姓当肉盾,让禁军吃掺糠的陈米,自己却在皇宫里山珍海味!这样的暴君,也配提‘正统’二字?”

周霆上前一步,湛金虎头枪直指对面的赵瑜,声如洪钟:“赵瑜!老夫跟着先皇平定天下,见证大衍开国,从未见过你这般狼心狗肺的孽种!先皇若泉下有知,定会亲手斩了你,以谢天下!”

“还有脸待在城墙上?”周虎握着大刀,粗声喝道,“你昨夜像丧家之犬般从第一道内城逃跑,连披风都跑丢了,今日倒有胆子出来叫骂!你以为拉起吊桥、躲在第二道内城,就能保住你的狗命?”

第二道内城墙上的禁军们闻言,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对面对视。这些话句句戳中要害,他们早已对赵瑜心生不满,如今看着对面第一道内城上靖安军的气势,再想想自己跟着赵瑜的日子,更是羞愧难当——跟着这样的帝王,简直是奇耻大辱。

赵瑜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指着第一道内城嘶吼:“反了!都反了!你们这些叛徒!朕要诛你们九族!扒你们的祖坟!把你们的家人都抓来,凌迟处死!”

“诛九族?”归顺的禁军小校尉忍不住上前一步,对着对面高声喊道,“赵瑜!你以为还有人怕你吗?跟着你,我们顿顿吃掺沙的粗粮,挨鞭子受冻;归顺沈世子后,我们顿顿有自热米饭、有肉吃,还有干净的水喝!你这狗皇帝,连给沈世子提鞋都不配!”

他的话音刚落,第一道内城墙上的靖安军和归顺禁军齐声欢呼,声音震得砖石簌簌作响:“暴君下台!沈世子万岁!”

欢呼声穿过护城河,传到第二道内城墙上,赵瑜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猛地抓起城垛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对面,却连第一道内城的城墙根都没碰到,石头“噗通”一声掉进护城河里,溅起一圈涟漪。

“闭嘴!都给朕闭嘴!”赵瑜疯狂地踹着城垛,嘶吼道,“沈砚!你别得意!第二道内城的城墙比第一道坚固十倍,护城河深不可测,你休想攻进来!朕要让你和你的叛军,都死在城下!”

“坚固十倍?”沈砚挑眉,眼中满是嘲讽,“第一道内城你也说坚固,结果呢?你的禁军弟兄们主动开门投降,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你以为靠一道城墙、一条河,就能挡住民心所向?”

他侧身对着身后示意,几名辅兵立刻抬着几盒自热米饭和自热火锅上前,打开盖子。浓郁的米饭香气、红烧肉的醇厚、火锅的牛油香味,顺着风飘向对面的第二道内城。

第二道内城墙上的禁军们闻到香味,纷纷吞咽口水,眼神里满是渴望——他们早就听说靖安军有“仙家吃食”,如今亲耳闻到香气,更是心神动摇,连握着兵器的手都松了几分。

“看到了吗?”沈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这是本世子给将士们准备的吃食,不用生火就能热,顿顿有肉有菜。而你,却让自己的禁军吃猪狗不如的粗粮,挨冻受饿,还要逼着他们为你卖命。赵瑜,你说说,谁愿意跟着你这样的蠢货?”

“你……你这个妖贼!用这些妖法惑乱人心!”赵瑜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一口逆血差点喷出来,他指着沈砚,半天憋出一句,“朕绝不会饶你!朕要让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程毅手持定军刀,沉声道,“你如今已是瓮中之鳖,第一道内城已破,你的禁军倒戈,天下百姓唾弃你。你以为你还能蹦跶多久?今日午时,本将军便会带着弟兄们,踏过护城河,攻破你这第二道内城,取你狗命!”

赵瑜彻底崩溃了,他拔出腰间宝剑,对着身后的禁军疯狂挥舞:“你们这些废物!快放箭!射死这些反贼!快啊!谁要是敢不动手,朕现在就杀了他!”

可第二道内城墙上的禁军们却一动不动,弓箭手们握着弓箭,眼神躲闪,根本没有拉弓的意思。他们早就看清了形势,赵瑜已是穷途末路,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谁还愿意听他的命令?

“没人听你的了,赵瑜。”沈砚的声音透着冰冷的决绝,他向前踏出一步,玄麟黑铁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大势已去,若识相,就自行绑了出城投降,本世子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若敢顽抗,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这暴君之名,遗臭万年!”

“投降?朕乃天子,岂能向你这反贼投降!”赵瑜双目赤红,状若疯癫,他趴在城垛上,对着第一道内城破口大骂,“沈砚!你这个乱臣贼子!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朕要诅咒你妻离子散、不得好死!朕要诅咒你的靖安军,个个不得善终!”

他的骂声尖利又无力,穿过护城河,在第一道内城墙上的将士们耳边回荡,显得格外可笑。归顺的禁军们纷纷摇头,曾经的帝王,如今只剩这般泼妇骂街的模样。

沈砚懒得再听他聒噪,凤翅镏金镋一挥,沉声道:“全军听令!即刻准备攻城!震天雷瞄准第二道内城城门,弩营压制城上守军,工兵搭建浮桥,归顺的弟兄们熟悉地形,打头阵!今日午时,必破第二道内城!”

“遵令!”第一道内城墙上的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彻天地。震天雷被搬上投石机,弩营将士拉开连环劲弩,工兵们抬着木料冲向护城河,一场新的攻坚战,在赵瑜绝望的咒骂声中,正式打响。

沈砚的军令刚落,第一道内城墙上的投石机已轰然启动,震天雷带着呼啸声朝着第二道内城城门飞去。可就在这时,第二道内城墙上突然响起一阵“噗通噗通”的声响——城上的禁军们竟齐刷刷地将手中的刀枪、弓箭扔进了护城河,水面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兵器落水的闷响连成一片。

紧接着,数千名禁军齐齐高举双手,脊背挺直,对着第一道内城的方向齐声呐喊:“我等愿降!归顺沈世子!绝不再为暴君卖命!”

声音震彻云霄,穿过护城河,清晰地传到第一道内城墙上。归顺的禁军们率先欢呼起来,靖安军将士们也纷纷露出振奋的笑容,连沈砚肩头的凤翅紫金冠都似因这欢呼声微微颤动。

第二道内城墙上,赵瑜看着眼前这一幕,瞳孔骤缩,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极致的恐慌取代。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些高举双手的禁军,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你……你们……反了!都反了!”

可没人再理会他的嘶吼。禁军们个个面带决绝,有的甚至主动走到城垛边,对着第一道内城挥手示意,生怕靖安军误攻。

赵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他猛地转身,连腰间的宝剑都顾不上捡,像只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地冲下城楼。奔跑间,本就歪斜的明黄战甲彻底滑落,露出里面皱巴巴的龙袍,龙袍下摆被台阶勾住,硬生生扯破一道长长的口子,头发散乱地糊在脸上,鞋子也跑丢了一只,露出沾满泥土的脚掌。

“快!开密道!去第三道内城!”赵瑜一边跑,一边对着身后仅存的几名内侍和侍卫嘶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深知第二道内城已守不住,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逃进最后一道内城,靠着皇宫外围的防线苟延残喘。

几名内侍和侍卫连忙架着他,顺着城楼后侧的隐秘阶梯往下跑。这阶梯是专为帝王紧急避险修建的,直通第二道内城与第三道内城之间的通道,平日里鲜有人知。此刻通道的石门早已被侍卫提前打开,赵瑜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身后的侍卫连忙关上石门,试图拖延片刻。

第一道内城墙上的沈砚,一眼就瞥见了赵瑜仓皇逃窜的背影。他眉头一皱,凤翅镏金镋直指对面:“周虎、周豹!率前锋部队立刻渡河,接管第二道内城!程月瑶,发信号让工兵加速搭建浮桥!赵瑜跑不了!”

“遵令!”周虎、周豹齐声领命,翻身上马,带着前锋部队朝着护城河冲去。

第二道内城的禁军们见状,连忙跑到城门绞车旁,合力转动绞盘。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也重新放下,直通对岸。工兵们搭建浮桥的动作本就迅速,如今有禁军配合,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数座浮桥便横跨护城河,靖安军将士们如潮水般涌入第二道内城。

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率中军踏入第二道内城时,城墙上的禁军们正列队站立,个个垂首待命,眼中满是敬畏。他勒住马缰,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城楼,又看向第三道内城的方向,玄麟黑铁甲下的拳头微微握紧。

“世子,”一名斥候快步上前禀报,“赵瑜带着几名亲信,从城楼后侧的密道逃进了第三道内城,那密道已被他们从内侧封堵,一时难以打通。”

周霆策马上前,湛金虎头枪微微晃动:“世子,第三道内城是皇宫最后的屏障,城墙最厚,还有锦衣卫和御林军精锐驻守。不过赵瑜已是惊弓之鸟,手下只剩残兵,不足为惧!”

沈砚点头,凤翅镏金镋轻轻一敲地面:“赵瑜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传令下去,接管第二道内城,安抚降兵,清查城内残余死忠分子;苏凝雪,调运物资入城,给降兵分发吃食,登记造册;楚昭雪,带斥候探查第三道内城的布防,重点摸清密道位置和城墙薄弱点;明日一早,攻打第三道内城,生擒赵瑜!”

“遵令!”众将齐声领命。

第二道内城内,辅兵们已推着后勤马车赶来,自热米饭、火腿肠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降兵们捧着温热的吃食,狼吞虎咽,脸上满是感激——他们终于不用再吃掺糠的陈米,不用再为暴君卖命,终于能有条活路。

而第三道内城的皇宫里,赵瑜瘫坐在养心殿的地上,仅剩的一只鞋子也掉了,浑身沾满尘土与草屑,龙袍破烂不堪。他大口喘着气,眼中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对着身边的内侍嘶吼:“快!调所有锦衣卫和御林军驻守第三道内城!加固城门!用石头堵死!就算是用人填,也要守住!绝对不能让沈砚进来!”

内侍们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领命跑去传令。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连第二道内城的禁军都尽数投降,第三道内城的守军又能坚持多久?这位暴君的末日,已近在眼前。

夜色渐浓,第二道内城内灯火通明,靖安军与降兵们各司其职,秩序井然。沈砚立于城楼上,望着第三道内城的方向,玄麟黑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光泽,应龙披风随风猎猎作响。他知道,明日一战,便是终结暴君统治的最后一战,天下太平,已近在咫尺。

第三道内城的城墙,比前两道更为厚重坚固,墙面由整块青条石砌成,缝隙间灌满铁水,高达三丈有余,墙头布满密密麻麻的箭楼与雉堞,透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与前两道内城的禁军不同,这里的守军个个身着玄铁劲装,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嗜血的眼睛,腰间佩着锋利的弯刀,背上挎着强弩,正是赵瑜当年还是王爷时,耗费重金豢养的死士;城墙内侧,锦衣卫们身着黑色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神情阴鸷,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城下,他们是赵瑜最信任的爪牙,手上沾满了忠良与百姓的鲜血。

沈砚率大军列阵城下,赤焰火龙驹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间喷出的白雾在晨光中消散。他望着城墙上死寂般的守军,眉头微蹙——这些人不同于前两道内城的普通禁军,他们身上没有丝毫动摇与怯懦,只有悍不畏死的决绝,显然是赵瑜的死忠心腹。

“全军听令!震天雷轰击城门,弩营压制城上箭楼,工兵搭建浮桥,陷阵营主攻,务必攻破第三道内城!”沈砚凤翅镏金镋一挥,声音经狻猊吼天腕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军令一下,数十架投石机轰然启动,震天雷裹着火焰呼啸着砸向城门。“轰隆!轰隆!”巨响连连,火光冲天,可第三道内城的城门竟是由双层铁皮包裹的实木门,中间还夹着钢板,震天雷炸开后,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凹痕,城门依旧纹丝不动。

“放箭!”城墙上,一名死士头领高声喝令,声音沙哑如铁。

刹那间,箭雨如密雨般倾泻而下,强弩的箭矢穿透力极强,靖安军前排的士兵猝不及防,不少人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更令人防不胜防的是锦衣卫的暗器,他们藏在雉堞后,飞镖、毒针如流星般射出,专挑士兵的咽喉、眼睛等要害,不少靖安军士兵还未冲到城下,便已倒在血泊中。

“盾牌阵!”周霆高声喝道,湛金虎头枪一摆,身后的士兵们立刻举起厚重的铁盾,组成一道坚固的屏障。箭矢与暗器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火星四溅。

李奎率重骑兵列阵在前,乌云踏雪马四蹄翻飞,试图冲开城门,可城墙上的死士早已备好滚石与热油,见重骑兵靠近,立刻往下倾倒。滚烫的热油浇在盾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浓烟滚滚,不少士兵被热油溅到,惨叫着滚落马下。

“这些死士当真不要命!”周豹骑着黑风马,开山斧劈飞一块滚石,咬牙切齿道。他能看出,这些死士根本不在乎生死,只要能挡住攻城,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沈砚看着麾下士兵不断倒下,眼中寒光暴涨。他勒住赤焰火龙驹,凤翅镏金镋直指城墙上的死士头领:“本世子知道你们都是赵瑜的死士,但他已是穷途末路,你们何必为他卖命?归顺本世子,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今日便让你们葬身于此!”

城墙上的死士头领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我等受王爷大恩,此生只为王爷效力!沈砚,你这反贼,休要多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拔出腰间弯刀,高声呐喊:“弟兄们!为王爷尽忠!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死士们齐声呼应,声音震天动地,纷纷举起弯刀,眼中满是疯狂的杀意。数百名死士竟直接从城墙上纵身跃下,如同下饺子般砸向靖安军阵前,落地后不顾伤痛,嘶吼着挥刀砍来;更多死士顺着城墙内侧的云梯、绳索滑下,配合着潜入阵中的锦衣卫,对靖安军形成合围之势,一时间刀光剑影,杀机四伏。

一名死士抱着炸药包,直扑沈砚而来,眼中满是同归于尽的疯狂。沈砚眼神一凝,未等对方靠近,凤翅镏金镋已如闪电般探出,镋尖精准挑中炸药包引线,顺势一甩,炸药包径直飞向死士人群。“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十几名死士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飞溅,哀嚎声震耳欲聋。

“不必硬拼,本世子去破阵!”沈砚对身旁的周霆交代一句,不等众人回应,双腿一夹赤焰火龙驹的马腹。火龙驹似懂人意,昂首嘶鸣一声,四蹄踏地如飞,载着沈砚直冲合围的死士与锦衣卫,如同一道赤色闪电划破敌阵。

沈砚单手紧握凤翅镏金镋,镋杆长丈八,在他手中运转自如,毫无滞涩。面对迎面冲来的死士,他手腕一抖,镋头凤翅翻飞,寒光一闪,便将三名死士的弯刀同时斩断,顺势横扫而出,凤翅刃口锋利无匹,直接将三人腰腹划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玄麟黑铁甲坚不可摧,死士的弯刀砍在上面,只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连一道白痕都留不下。一名死士趁沈砚挥镋之际,从侧面扑来,妄图用手臂锁住他的脖颈,却被沈砚侧身一让,同时狻猊吼天腕发力,镏金狻猊首狠狠撞在死士胸口,“咔嚓”一声脆响,死士肋骨断裂,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后续冲来的死士身上,两人一同倒地身亡。

赤焰火龙驹更是悍勇,四蹄翻飞,每一脚落下都能踩碎一名死士的胸骨,龙首左右甩动,獠牙锋利,咬住一名锦衣卫的肩膀,狠狠一甩,便将其抛向空中,摔落在地时已没了气息。它周身似有热浪涌动,死士靠近时,竟被热浪灼伤皮肤,下意识后退,无形中为沈砚扫清了近身障碍。

沈砚如天神下凡,在数千死士与锦衣卫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挡。凤翅镏金镋时而竖劈,将死士劈成两半,鲜血顺着镋刃滴落,在地面汇成溪流;时而斜挑,镋尖勾起一名锦衣卫,甩向城墙,对方撞在青条石上,脑浆迸裂;时而旋转,镋头凤翅带动气流,形成一道无形气墙,将周围数名敌人同时震飞,落地时非死即伤。

锦衣卫擅长偷袭,几名黑衣人借着同伴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沈砚身后,绣春刀寒光闪烁,直刺他后心要害。沈砚仿佛背后长眼,应龙披风猛地一甩,如铁鞭般抽在为首锦衣卫的脸上,将其抽得满口鲜血,牙齿脱落,同时凤翅镏金镋反手后刺,镋尖精准穿透另外两名锦衣卫的咽喉,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死士头领见沈砚一人碾压己方数千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亲自提刀冲来,弯刀上裹着内力,劈向沈砚头颅。沈砚不闪不避,凤翅镏金镋向上一迎,“当”的一声巨响,死士头领的弯刀被直接震飞,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他还未反应过来,沈砚已催马上前,凤翅镏金镋横压而下,直接将其头颅斩落,无头尸体轰然倒地,鲜血喷涌如泉。

头领一死,死士与锦衣卫的斗志彻底崩溃。他们本就靠着一股死志支撑,如今亲眼目睹沈砚如同神魔般的战力,连头领都不堪一击,心中的恐惧终于压过了死志,开始有人转身逃窜。

“降者不杀!”沈砚的声音经狻猊吼天腕传出,如同惊雷般响彻战场,“顽抗者,唯死而已!”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剩余敌人的心理防线。越来越多的死士扔下弯刀,跪倒在地,锦衣卫也纷纷弃械投降,不敢再做抵抗。那些还在逃窜的,也被外围的靖安军士兵拦下,见大势已去,只得束手就擒。

短短半个时辰,原本合围沈砚的数千死士与锦衣卫,非死即降,第三道内城的外围防线彻底崩溃。城墙上剩余的死士见下方战局已定,也没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扔下强弩,从城墙上爬下投降。

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立于尸山血海中,玄麟黑铁甲上沾满鲜血,凤翅紫金冠上的赤金翎羽沾着几滴血珠,更添肃杀之气。他凤翅镏金镋拄在地上,目光扫过战场,声音依旧沉稳:“周霆、程毅,率部接管第三道内城城墙,清点降兵,登记造册;周虎、周豹,肃清城内残余死忠;苏凝雪,救治伤员,调运物资入城;楚昭雪,带斥候探查城内布防,追踪赵瑜动向!”

“遵令!”众将齐声领命,眼中满是敬畏。刚才沈砚一人碾压数千死士的场景,已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对这位世子的敬佩,更是达到了顶点。

沈砚勒住赤焰火龙驹,望着第三道内城深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赵瑜虽已逃窜,但这第三道内城已尽在掌控,接下来,便是清算这暴君罪孽的时候了。

皇宫朱红大门紧闭,门后是最后百名死士死守,他们身着玄铁劲装,手中弯刀紧握,眼神依旧疯狂,却难掩深处的绝望。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率中军直抵宫门前,凤翅镏金镋直指大门,声音经狻猊吼天腕传出,震得门栓都似在颤抖:“破门!”

李奎率重骑兵上前,乌云踏雪马四蹄发力,狠狠撞向宫门。“轰隆”一声巨响,厚重的朱红大门被撞得摇摇欲坠,死士们在门后嘶吼着用身体顶住,却被第二波撞击直接掀飞,大门轰然倒塌,尘土弥漫中,死士们如丧家之犬般扑了上来。

沈砚凤翅镏金镋横扫,镋头凤翅翻飞,几名死士瞬间被扫倒,鲜血溅在玄麟黑铁甲上,与之前的血渍融为一体。赤焰火龙驹四蹄踏地,将一名死士踩在蹄下,龙首一扬,咬住另一名死士的手臂,狠狠撕扯,惨叫声响彻皇宫前庭。

靖安军将士们蜂拥而入,与残余死士展开最后的厮杀。这些死士已是强弩之末,虽仍想顽抗,却根本抵挡不住势如破竹的靖安军,短短片刻便被肃清,皇宫前庭尸横遍野,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流淌,汇成小溪。

沈砚催马前行,穿过层层宫道,直奔皇宫大殿。沿途的宫娥、内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没人再敢阻拦。越靠近大殿,便越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呵斥与压抑的哭声,显然赵瑜正将文武百官困在殿内。

大殿门前,数十名死士手持弯刀,守在殿外,看到沈砚率军赶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却依旧嘶吼着冲了上来。沈砚懒得与他们纠缠,凤翅镏金镋竖劈而下,直接将为首的死士劈成两半,镋尖一挑,又刺穿两名死士的胸膛。剩余的死士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却被靖安军将士们一拥而上,尽数斩杀。

“哐当!”沈砚一脚踹开大殿厚重的木门,殿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文武百官被数百名死士围在大殿中央,个个狼狈不堪:有的官帽歪斜地挂在脑后,朝服被扯得破烂,露出里面的内衬;有的瘫坐在金砖上,双腿发软,裤脚已被冷汗浸透,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有的互相紧紧拽着对方的衣袖,肩膀耸动,低声啜泣,泪水混着脸上的尘土,糊得满脸都是;几名年迈的老臣气得浑身哆嗦,胡须乱颤,却被死士用弯刀死死抵住咽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脖颈处已被刀刃划出浅浅的血痕。

而大殿最高处的龙椅上,赵瑜瘫坐着,明黄龙袍歪斜地堆在身上,领口敞开,露出苍白干瘪的胸膛,腰间的玉带松垮地垂着,一半挂在椅边。他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几缕发丝黏在嘴角,双眼布满红血丝,空洞却又透着疯狂的狠厉,手中的宝剑早已掉落在脚边的金砖上,发出“哐当”的轻响,却懒得去捡。他看着殿中央的百官,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谁也别想逃……朕的江山没了,你们都得陪着朕死!”

死士们听到赵瑜的嘶吼,纷纷握紧弯刀,刀刃又逼近了百官几分,不少官员吓得发出短促的惊呼,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

就在这时,沈砚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玄麟黑铁甲上的鲜血顺着甲胄纹路滴落,凤翅紫金冠上的赤金翎羽沾着血珠,凤翅镏金镋斜指地面,镋尖映着殿内的烛火,透着致命的寒光。

“是沈世子!”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如同惊雷划破大殿的死寂。

百官们瞬间爆发出生的希望,之前的恐惧与绝望被求生欲彻底取代。“沈世子救我!”一名官员率先挣脱身边的死士,不顾形象地往殿门冲去,朝服的下摆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吃屎,却立刻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嘶吼,“救命啊!暴君要杀我们!”

如同点燃了引线,百官们疯了一般往外冲。有人推倒身边的同僚,踩着对方的后背往前挤;有人死死拽着前面官员的朝服,硬生生扯下一块布料;年迈的老臣被挤得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哭喊着“让我过去!我不想死!”,却被后面涌来的人潮踩踏,发出凄厉的哀嚎;还有的官员甚至抓起身边的案几、玉佩往死士身上砸,只为能开辟一条生路。

“别挤!都别挤!”

“沈世子救命!快救我们!”

“我不想死!我要出去!”

哭喊声、呼救声、推搡声、摔倒声、器物碎裂声交织在一起,将大殿的肃穆彻底撕碎。百官们早已抛却了所有礼仪廉耻,眼中只剩下对生的渴望,疯了似的涌向殿门,形成一股汹涌的人潮。

看守百官的死士们见状,立刻挥刀阻拦,弯刀划过空气,砍向冲在最前的官员。可还未等刀刃落下,沈砚已催马冲入殿内,凤翅镏金镋旋转翻飞,镋头凤翅瞬间划破数名死士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冲来的百官身上,却没人敢停下脚步,只是下意识地抹了把脸,继续往前冲。

赤焰火龙驹四蹄踏地,将两名死士撞飞,龙首一扬,咬住一名死士的弯刀,狠狠甩向大殿梁柱,弯刀嵌入木柱,发出“笃”的一声闷响。靖安军将士们紧随其后,涌入大殿,与死士展开近身厮杀。

死士们本就已是强弩之末,面对沈砚的碾压式战力和蜂拥的靖安军,根本不堪一击。有的死士想挥刀砍向百官,却被靖安军士兵从背后刺穿胸膛;有的想冲向龙椅旁的赵瑜,却被沈砚的凤翅镏金镋拦腰斩断。短短片刻,大殿内的死士便被肃清,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金砖上,与百官散落的官帽、朝服、玉佩混杂在一起。

瘫坐在龙椅上的赵瑜,看着百官们疯狂逃窜的背影,看着死士们纷纷倒地,看着沈砚一步步逼近,眼中的疯狂渐渐被绝望取代。他张了张嘴,想嘶吼,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呜咽,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连从龙椅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停在龙椅前,凤翅镏金镋直指赵瑜的胸膛,声音冰冷刺骨:“赵瑜,你的江山没了,你的死士没了,你的百官也弃你而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不!你不能杀我!”

赵瑜猛地从龙椅上弹起半截,又重重摔了回去,明黄龙袍被扯得更乱,露出的胸膛因急促喘息而剧烈起伏。他双手死死抠住龙椅扶手,指甲深深嵌进紫檀木的纹路里,留下几道弯弯曲曲的血痕——那是刚才极致恐惧时,指甲断裂划出的伤口。

他的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带着哭腔,眼泪混合着额角的冷汗、脸上的尘土,顺着脸颊滚落,滴在龙袍的团龙纹样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我是皇帝!我是大衍的天子!沈砚,你是乱臣贼子!你杀了我,就是谋逆!天下人不会容你的!”

他一边嘶吼,一边往后缩,试图将身体藏进宽大的龙椅里,可颤抖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如同筛糠般发抖,龙椅的扶手被他抓得“咯吱”作响。散乱的头发糊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面满是疯狂的哀求与不甘,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却还想靠着最后一点虚名保命的野兽。

“天子?”沈砚缓缓催动火龙驹,往前逼近一步,凤翅镏金镋的镋尖几乎要抵住赵瑜的胸膛。玄麟黑铁甲上的鲜血顺着甲胄边缘滴落,“嘀嗒、嘀嗒”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如同敲在赵瑜心上的丧钟。

“你弑父杀兄时,怎么不提自己是天子?”沈砚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你毒杀十岁幼弟、诛灭五大世族时,怎么不提自己是天子?你抓百姓当肉盾、让禁军吃掺糠陈米,自己却在皇宫里山珍海味时,怎么不提自己是天子?”

镋尖微微前倾,刺破了赵瑜龙袍的领口,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他苍白的皮肤,吓得他浑身一僵,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你口中的‘天子’,是护国安民的象征,不是你滥杀无辜、祸乱天下的遮羞布!”沈砚的目光扫过殿内狼藉——散落的官帽、撕碎的朝服、死士的尸体与凝固的血迹,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与百官逃窜时留下的慌乱气息,“你看看这大殿,看看那些被你囚禁、险些陪葬的百官,看看这被你祸害得民不聊生的江山,你配称‘皇帝’?”

赵瑜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反复念叨:“我是皇帝……我是皇帝……” 他试图抬起手,指向殿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手臂在空中晃了晃,又无力地垂下,重重砸在龙椅扶手上。

他想起自己当年还是二皇子时,如何凭借一句谗言陷害老七,如何登基后血洗景王府,何等威风凛凛;可如今,死士尽亡,百官叛离,连自己最倚仗的三道内城,都被沈砚轻易攻破。他引以为傲的帝王身份,在绝对的实力与民心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求你……沈砚,求你饶我一命!” 赵瑜终于放下了所有伪装,对着沈砚连连磕头,额头重重撞在龙椅前的金砖上,发出“嘭嘭”的闷响,很快就磕得头破血流,鲜血顺着额头流下,糊住了他的眼睛,“我可以退位!我可以把江山让给你!我只求你留我一条活路!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活着!”

他磕得越来越急,越来越重,金砖上很快染上一片刺目的红,声音里的哀求越来越卑微,早已没了半分帝王的威仪。“我错了……我不该杀那么多人,不该祸害百姓……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沈世子,不,沈陛下!求你饶了我!”

沈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动容,凤翅镏金镋缓缓抬起,收回了那致命的锋芒。

“我不会杀你。”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停顿,“但不代表别人不会。”

赵瑜一愣,脸上的哀求僵住,还没来得及反应,殿外便传来一阵沉稳而沉重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踏在金砖铺就的宫道上,“咚、咚、咚”,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人心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渐渐逼近大殿。

很快,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逆光而立,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

来人身着一身玄铁攒花盔甲,甲片拼接紧密,边缘镶嵌着冷冽的银纹,在晨光中泛着暗沉的光泽,肩头的虎头护肩雕刻得栩栩如生,獠牙外露,更添几分肃杀。腰间束着黑色兽面腰带,悬挂着一柄寒光凛凛的佩刀,而他手中紧握的,是一杆亮银虎头枪——枪身笔直,银辉闪烁,枪头打造为狰狞的虎头模样,虎口张开,锋芒毕露,枪尖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显然刚经历过厮杀。

他的面容冷峻,线条硬朗,昔日景王的温润早已被岁月与仇恨磨砺殆尽,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漠然。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一双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温度,死死锁定着龙椅上的赵瑜,里面翻涌的,是血海深仇般的恨意。

当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刻,赵瑜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见了鬼一般,浑身的颤抖都凝固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剧烈的恐惧:“是你……老七?!赵玮?你没死?!”

他怎么能忘了这张脸?这是他同父异母的七弟,当年那个碍眼的景王赵玮!

赵玮没有应声,只是一步步朝着龙椅走来,玄铁盔甲摩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与亮银虎头枪偶尔碰撞的脆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死亡的前奏。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赵瑜,那眼神太过冰冷,太过决绝,仿佛在看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当年……当年你不过是说了一句我‘意图勾结外敌’的谗言!”赵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万年寒冰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恨意,“父皇偏听偏信,将我从景王贬为庶人,流放苦寒之地!你还不满足,登基后立刻血洗景王府,我的母妃、我的妻儿、府中三十余口人,无一幸免!”

他的脚步停在龙椅前,亮银虎头枪微微抬起,枪尖直指赵瑜的眉心,冰冷的金属寒气扑面而来。“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过是忌惮我母妃娘家的势力,忌惮父皇曾对你提过‘老七心性沉稳,可堪大用’,就对我赶尽杀绝!赵瑜,你这个畜生!”

赵瑜吓得魂飞魄散,大小便失禁,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与殿内的血腥味、尘土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他紧闭双眼,浑身发抖,嘴里语无伦次地哀求:“我……我不是故意的……是父皇要贬你的……景王府的事……是手下人办错了……老七,看在同父异母的份上,饶了我……我是皇帝啊……”

“皇帝?”赵玮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与狠厉,“你配吗?当年你为了夺嫡,陷害兄长,构陷亲弟,弑父登基,手上沾满了至亲的血!今日,我赵玮,以庶人之身,讨还你欠我的血海深仇!”

沈砚缓缓催动赤焰火龙驹,往旁边退了两步,为赵玮让开道路,凤翅镏金镋拄在地上,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这是属于赵玮的复仇,是皇族内部的清算,更是赵瑜应得的报应。

赵瑜还在兀自哭喊:“我是老二!我是嫡子!皇位本就该是我的!老七,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也是谋逆!”

“谋逆?”赵玮眼中寒光一闪,手臂发力,亮银虎头枪猛地往前一刺,枪尖刺破赵瑜的眉心,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龙椅上的团龙纹样,“我今日杀的,是残害至亲、祸乱天下的暴君!这一枪,为我母妃!”

他手腕一转,枪尖在赵瑜颅内搅动,赵瑜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这一枪,为我妻儿!”

枪尖再进一寸,穿透了赵瑜的后脑。

“这一枪,为景王府三十七条冤魂!”

赵玮猛地抽出亮银虎头枪,鲜血顺着枪尖滴落,溅在金砖上,发出“嘀嗒”的声响。赵瑜的身体软软地倒在龙椅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嘴里还残留着未说完的哀求。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赵玮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亮银虎头枪上鲜血滴落的声响。复仇完成的瞬间,他眼中的冰寒似乎褪去了几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与空洞。

沈砚看着龙椅上的尸体,凤翅镏金镋一挥,沉声道:“将暴君尸体悬挂于午门,昭告天下其罪行!赵玮,你复仇已毕,往后愿随本世子安定天下,还是想归隐山林,皆由你选。”

赵玮握着亮银虎头枪,目光落在龙椅上的血迹上,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释然:“我愿追随沈世子,护一方百姓安宁,不让景王府的悲剧,再在天下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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