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娟也不会砸了亲爹的场子,也点了头,只问她爹怎么样才能赢走这玉佩。
“清儿,你呢?”沈之寿问那个丫环,“你也得参与进来,不然少点意思。”
当别人说没你不行的时候,一般不要觉得没有自己真的不行。
拉你凑数的可能性比较大,这是让自己去给两位小主子助兴的吧。
云清寒又不能扫主人的兴,又不太敢参与进去,一时有些为难。
“老爷,输了要罚么?”云清寒问了这个问题,“若是输了要罚不如现在罚吧,省得奴婢赌这一场了。”
沈之寿大笑起来,“不罚,就是小小的赌一下,无伤大雅的。赢了你把玉佩拿走,输了就输了,你输给大少奶奶和四小姐也不丢人。”说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不赌别的,你们就赌今年的的小麦价格。”
秋收已到,市面上的粮价马上就要出新的了。
“行,奴婢赌了。”云清寒只能赌,“是要现在说价钱么?”
沈之寿摇头,“不,我们来个更有意思的,来个盲猜吧。”
盲猜,就是每个人写个字条儿,糊起来,全保管在沈之寿手上,等到了日子再取了来看看谁的最接近就好了。
沈之寿又是招牌动作摸胡子,“外面写上名字,里面写上价钱,糊起来,就如同学子应试一般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连他也不知道,至于他会不会偷偷去拆开看那就是后话了。
这倒确实是个好主意,听起来又公平又刺激。
范瑞雪想了一下,“到时谁猜的最接近就算谁赢,只是公公要破费了。”
二十两银,足够在城里偏僻地方买个旧些的小屋子了,也够一家四口吃上两年了。
不过对于沈之寿来说这个是小钱,他平日里用的比这个贵,这还是因为来乡下刻意带了便宜的。
沈之寿道:“无妨,只当是激励你们多接触生活。”他不缺这点儿,“当家的主母,要知道市面上的粮价才行,这样不会轻易被底下人糊弄了去。咱们过日子一文钱都要仔细。“
一文钱看起来不多,但是沈家人多,差价最后不是小数目。
钱都是一文一文攒起来的,这样一笔一笔的加起来就是一大笔了。
“女儿明白了。”沈文娟也知道这是父亲有心提点自己和嫂子呢,不拒绝,看向小丫环,“你要是赢了,我另外再给你一两。”
好嘛,这要是真赢了,那就是二十一两了。
如果说前面对于那玉佩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现在有了这一两,云清寒可就真有点想赢的心思了。
范瑞雪从她面上也许看出来些什么,也笑起来,“公公的玉佩是不好流出去的,能否请公公换成银两,咱们也不说二十两了,干脆十两纹银如何?若是清儿真赢了,也好叫她能置办点东西。”
果然,这话一说完,云清寒那眼睛一下就亮了。
财帛动人心啊。
沈之寿笑着望向太太打趣,“先前清儿伺候你吃饭,我说她怎么看你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像看金元宝呢,这会儿我算是弄明白了。”
他爽快的答应了,“行,就换成十两纹银,也是我思虑不周。”说罢示意丫环去找笔墨来,“有了这十一两,你可不用怕哪天没事做了。”
十两纹银,对于此刻的小丫环来说是巨款。
笔墨寻来,不多时,东西写好,沈之寿亲自糊了,把纸条儿装到一个盒子里交给太太管着,笑言道,“太太可得管好了,若是丢了,别人还好,这把你当成元宝的清儿可就没指望了。”
沈太太也笑,“你且放心,这可是价值十两银子的盒子,我轻易不会丢的。”
这打赌一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几人重新落座,有些无聊起来,沈文娟四处看看,王庄头还没回来呢,她们也听不到庄里头的事。
“四妹妹若是无聊,不若再把棋盘搬出来,”范瑞雪随口建议。
沈文娟眼前一亮,恳求的看向嫡母,“母亲……”
“我不来,我腰不好,坐不了太久,昨天也已经陪你下过了。”沈太太一口回绝,然后把丫环推出来了,“你要不然找清儿聊聊诗词?”又说,“要不然找老爷陪你下也行。”
沈之寿拒绝得比妻子还要快些,“放过我吧,文娟那技术,还是让她自己左右手互搏最好。”见女儿脸色不大好,又转圜,“你们女孩子家聊些别的也好,别可着那盘棋弄了,太费精神了。”
多少聪明人都弄不明白呢。
更何况确实沈文娟下得太臭了些。
沈文娟无奈,小狼一样的眼光盯上小丫环,“你说说你最近读了什么书?说给我听听。”
云清寒抬头望天,“奴婢要是说最近只看了粮食价您信么?”
“我信你个鬼哦。”沈文娟把她拉着到一旁去,亲自去扯了个小小的板凳过来,“我跟你说哦,你再这么糊弄我,我就和我爹告状。”
这就是仗着老子欺负人啊欺负人。
云清寒除了无奈还是只有无奈,她想了想,“要不咱们背书,奴婢背给您听?”
这个可以,沈文娟让她坐小板凳,“你坐着背吧,放心,老爷太太不会说你的。”
云清寒见老爷太太没有反对,也就坐了矮板凳,小凳子矮,她也就比正常坐着椅子的小姐矮了一头。
抬头四顾,人在田园,又在山中。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一首东晋陶渊明田园之作。
“四小姐,这个应该还算应景吧。”云清寒问她,“您和陶渊明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