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实验室搭建在一个废弃的矿洞深处,幽暗的灯光下,林闻溪团队正在对抢夺来的样本进行紧急分析。洞外,老王带领的护卫队紧张地警戒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警惕。
“样本的活性在快速下降,”伊万诺夫盯着显微镜,眉头紧锁,“必须立即进行培养扩增,否则就会失去研究价值。”
顾静昭检查着培养设备:“我们的移动培养箱功率不足,无法维持所需的恒定环境。”
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样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活性。一旦完全失活,所有的牺牲都将失去意义。
“矿洞深处温度比较恒定,”小张提议,“也许可以建立临时培养区?”
方案立即被执行。队员们迅速在矿洞最深处清理出一片区域,用所有可用的保温材料构建简易培养室。但条件仍然简陋,温度波动很大。
“这样不行,”林闻溪摇头,“温度波动反而会加速样本死亡。”
更糟糕的是,监测设备显示日军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正在缩小包围圈。巡逻队的脚步声偶尔从洞外传来,每一次都让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必须立即转移,”老王从洞外进来,面色凝重,“日军距离我们不到三公里了,最多还有两小时就会搜索到这里。”
时间紧迫,样本危殆,困境重重。林闻溪面临着一个几乎无解的选择:要么立即转移,冒险保住可能已经失效的样本;要么留下来继续研究,但可能被日军一网打尽。
“分头行动,”他最终决定,“一组带样本立即转移,另一组留下继续研究,尽可能多地获取数据。”
这是一个残酷的决定,意味着留下的人将面临极大危险。但令人感动的是,所有人都争相要求留下。
“我熟悉样本特性,我留下。”伊万诺夫第一个表态。 “我是医疗负责人,理应留下。”顾静昭紧随其后。 “我年轻,跑得快,可以最后撤离。”小张也不甘示弱。
最终,林闻溪选择了伊万诺夫和小张留下继续研究,其他人准备转移。顾静昭虽然担忧,但也明白这是最合理的安排。
转移组开始紧张准备。样本被分装到特制的保温容器中,加入稳定剂延缓活性下降。每一个步骤都在与时间赛跑。
洞外,日军的搜索网越收越紧。侦察兵报告,至少有三支日军小队正在从不同方向逼近,已经形成了初步的包围圈。
“必须制造 diversion,”老王说,“否则我们根本冲不出去。”
爆破组开始在矿洞的多个出口布置炸药,计划制造多点爆炸,分散日军注意力。
然而,就在准备过程中,一个意外发生了:小张在操作样本时,不慎导致少量泄漏!
刺耳的警报顿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旋转闪烁。 “立即隔离!最高级别防护!”林闻溪大喝。
泄漏区域被紧急封闭,所有人员撤离到安全区域。但更令人担忧的是,泄漏可能已经改变了洞内的环境,使得整个矿洞不再安全。
“监测显示泄漏量很小,已经被吸附材料控制,”顾静昭检查后报告,“但洞内空气可能已有微量污染。”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尽快撤离,否则所有人都有感染风险。
时间更加紧迫了。日军包围、样本危殆、环境污染,三重危机同时压来。
“提前引爆!”林闻溪果断下令,“制造混乱,立即突围!”
爆破组立即行动,在各个出口同时引爆炸药。轰隆的爆炸声在山谷中回荡,山石滚落,尘土飞扬。
正如预期,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搞懵了,包围圈出现了短暂混乱。
“就是现在!突围!”老王带领护卫队率先冲出,为科研组开辟道路。
转移组紧随其后,携带着珍贵的样本容器。林闻溪和顾静昭断后,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资料。
突围战斗异常激烈。日军虽然暂时混乱,但很快组织起有效抵抗。子弹呼啸,爆炸连连,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
最危急的时刻,一支日军小队切断了他们的退路,前后夹击。
“走投无路了!”一名队员惊呼。
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林闻溪突然注意到一侧山崖上有条几乎看不见的小径:“从那边走!郝老汉说过那是采药人的秘密通道!”
队伍立即转向,艰难地攀上山崖。日军紧追不舍,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无数碎石。
小径险峻异常,仅容一人通过,下方就是百米深渊。队员们只能贴着岩壁缓慢移动,还要保护样本容器不被碰撞。
更糟糕的是,日军调来了狙击手,精准的火力让队伍寸步难行。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老王焦急地说。
危急关头,林闻溪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放弃主路径,从岩壁下降到底部河谷!”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方案。岩壁近乎垂直,下降过程中完全暴露在日军火力下。但也是唯一可能摆脱追击的方法。
利用随身携带的攀登设备,队员们开始依次下降。狙击手的子弹在身边呼啸,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一刻。
下降过程中,一名队员被击中,连同携带的样本容器一起坠入深渊。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令人心碎。
“不!”林闻溪痛心疾首,但那容器已经无法挽回。
终于,大部分队员成功降落到河谷底部。这里地形复杂,巨石林立,提供了天然掩护。
但危机远未结束。日军已经从两侧包抄下来,河谷很快也会被完全封锁。
“必须立即渡过河去!”林闻溪指着对岸,“那边是我们的控制区。”
然而河水湍急冰冷,携带样本渡河几乎不可能。
“搭建简易索道!”老王提议,“用攀登绳和滑轮系统!”
队员们立即行动,利用地形架设渡河系统。两人率先渡河建立对岸阵地,其他人则准备运送样本。
就在第一箱样本即将渡河时,日军追兵已经赶到河岸,密集的火力覆盖了整个河面。
“压制火力!”老王带领队员拼死还击,为样本渡河争取时间。
一箱、两箱、三箱...样本在枪林弹雨中艰难渡河。每一次往返都冒着生命危险。
当最后一箱样本安全到达对岸时,阻击组已经弹尽粮绝,多人负伤。
“立即撤离!”林闻溪命令对岸的队员,“不要等我们!”
但队员们拒绝丢下战友。他们利用绳索和漂流木,制造简易筏子,返回接应。
最后的撤离过程堪称惨烈。日军火力全开,河水被子弹打得如同沸腾。筏子多次险些倾覆,全靠队员们用身体保持平衡。
终于,大部分人员成功抵达对岸,进入了相对安全的区域。但清点人数时,发现又有两人在渡河中牺牲。
样本虽然保住了,但代价巨大。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一番折腾,样本活性进一步下降,情况不容乐观。
“立即建立临时实验室,”林闻溪顾不上休息,“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在对岸的一个山洞里,团队再次搭建起简陋的研究设施。样本被立即取出进行检查。
结果令人沮丧:大部分样本已经完全失活,只剩下最后一份还有微弱活性。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伊万诺夫面色凝重,“如果这份也失活,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
全体人员围在这最后的样本周围,如同守护着最后的火种。每一个操作都极其小心,每一个决定都经过反复推敲。
然而,祸不单行。监测设备显示,对岸的日军正在准备渡河追击!他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必须立即转移,”老王报告,“日军正在搭建浮桥,最多一小时就能过河。”
时间紧迫到了极点。一方面要保住最后样本的活性,一方面要立即撤离,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分装样本,”林闻溪做出艰难决定,“分成三份,分别由三个小组携带,走不同路线。”
这是一个冒险的方案:分装可能加速样本死亡,但也能提高至少一份样本存活的可能性。
在极度艰难的条件下,最后的样本被分成三份,放入特制的保温容器中。三个小组准备分别沿不同路线撤离。
分别的时刻,气氛沉重。每个人都明白,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诀,而自己携带的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无论谁成功到达,都要继续研究,”林闻溪与每位队员紧紧握手,“为了所有牺牲的人。”
三个小组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沿着不同的路线向后方基地前进。
林闻溪所在的小组选择的是最险峻但也最隐蔽的路线:穿越一片被称为“死亡峡谷”的区域。这里地势险要,日军布设了大量地雷和陷阱,但也是最快到达后方的路径。
峡谷中阴森恐怖,怪石嶙峋,每一步都充满危险。依靠郝老汉提供的草图和老王的工兵技能,他们艰难地避开一个个陷阱。
然而,就在即将走出峡谷时,一个意外发生了:一名队员触发了一个隐蔽的诡雷!
“卧倒!”老王大喝,扑向那名队员。
轰隆一声爆炸,老王用身体护住了队员,自己却身受重伤。
“王排长!”队员们惊呼着围上来。 “别管我...带样本走...”老王气息微弱,“这是...命令...”
残酷的选择再次摆在面前。带着重伤员几乎不可能突围,但丢下战友又违背所有人的良心。
最终,林闻溪决定:由两名队员护送老王尝试绕路撤离,自己带着样本继续前进。
分别时,老王紧紧握住林闻溪的手:“一定要成功...让那些牺牲...有价值...”
林闻溪含泪点头,转身踏入更深的黑暗中。
剩下的路程更加艰难。林闻溪独自一人,背着珍贵的样本,在危机四伏的峡谷中穿行。
好几次,他几乎被日军巡逻队发现,全靠敏锐的听觉和敏捷的身手躲过。有一次,他甚至不得不潜伏在冰冷的溪水中整整一小时,直到巡逻队离开。
第二天黎明,当林闻溪终于看到后方基地的哨所时,几乎已经精疲力竭。但他携带的样本容器仍然完好,指示灯显示活性虽然微弱但依然存在。
基地人员立即接管了样本,送往实验室进行紧急稳定处理。
随后几个小时,另外两个小组也陆续到达。令人惊喜的是,他们携带的样本也都有一定活性!分装策略成功了!
三份样本被立即进行合并培养,活性终于稳定下来。宝贵的样本得以保存,研究可以继续了。
然而,喜悦很快被悲伤冲淡:老王因伤势过重,在送往基地的途中牺牲了;另外两个小组也有多人伤亡。
爆破解围虽然成功,但代价极其惨重。许多优秀的战士和科研人员永远留在了那片山林中。
深夜,林闻溪站在基地的了望塔上,望着远方黑暗的山峦。手中紧握着一枚染血的徽章——那是老王的遗物。
顾静昭轻轻走到他身边:“样本已经开始正常增殖,初步分析很有价值。” 林闻溪沉默良久,缓缓道:“每一个突破都浸透着鲜血。这份沉重,我们必须铭记。”
远山沉默,星河璀璨。基地实验室的灯光彻夜长明,照亮着人类与黑暗抗争的道路。那些牺牲者的血没有白流,他们的勇气和奉献,正在转化为战胜恶魔的力量。
爆破解围的危情虽然暂时平息,但更大的挑战仍在前方。获得了活性样本只是第一步,如何破解其秘密、找到对抗方法,是摆在团队面前的更加艰巨的任务。
在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林闻溪和他的团队将继续前行,承载着逝者的遗志,为了生者的希望,永不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