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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槐下异婴

民国二十三年,豫西伏牛山深处,有个叫“望槐村”的小村落。村子背靠青山,村口孤零零立着一棵老槐树,树干要三个成年男子手拉手才能合抱,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向天空,像无数双干枯的手,村里人都叫它“老歪槐”。

老歪槐有些年头了,没人说得清它具体活了多久,只知道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傍晚后不准靠近老槐树,更不准在槐树下过夜。村里老人说,这老槐沾了“阴气”,夜里会“吃人”。年轻人大多不信,只当是老辈人吓唬小孩的话,直到那年秋天,村里出了桩怪事。

村里的李老汉,是个光棍汉,快六十岁了,平日里靠上山砍柴、采野果过活。那天傍晚,李老汉挑着一担柴从山上下来,路过老歪槐时,忽然听到树底下传来“呜呜”的哭声,像是婴儿在哭,又细又弱,掺在秋风里,若有若无。

李老汉心里犯嘀咕,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婴儿?他放下柴担,壮着胆子凑过去,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往树洞里瞧——树洞深得很,黑黢黢的,哭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谁家的娃子,咋扔这儿了?”李老汉对着树洞喊了两声,没见人应,哭声却越来越响,听得人心里发揪。他想了想,从柴担里抽出一根长树枝,试探着往树洞里拨了拨,没一会儿,树枝尖上挂着个小小的襁褓,裹得严严实实,哭声就是从襁褓里发出来的。

李老汉把襁褓抱在怀里,只觉得轻飘飘的,解开一看,里面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小脸皱巴巴的,眼睛还没睁开,小嘴一张一合,哭得有气无力。襁褓里除了女婴,就只有一块绣着槐花的红布,别的啥也没有。

“造孽啊。”李老汉叹了口气,他这辈子没娶过媳妇,更没养过孩子,但看着怀里的女婴,实在不忍心把她扔在槐树下。他左右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下来,老槐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心里发毛,不敢多耽搁,抱着女婴就往村里跑。

回到家,李老汉生了火,给女婴喂了点米汤,女婴似乎饿极了,小口小口地喝着,哭声渐渐停了。李老汉看着女婴安静的睡颜,心里琢磨着,等明天天亮了,问问村里谁家丢了孩子,实在没人要,他就自己养着,也算老来有个伴。

可他没等到天亮。

后半夜,李老汉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门板,“沙沙沙”的,断断续续,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以为是老鼠,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可那声音越来越响,还夹杂着婴儿的哭声——不是他怀里女婴的哭声,而是另一个婴儿的哭声,又尖又细,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李老汉心里一紧,披了件衣服,拿起炕边的柴刀,轻轻拉开门闩。院子里空荡荡的,月光惨白,照在地上,连个影子都没有。哭声停了,刮门板的声音也没了,只有风吹过院子里的柴草,发出“呜呜”的响。

“难道是做梦?”李老汉揉了揉眼睛,正准备关门,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院墙角的老磨盘上,坐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眯着眼仔细一看,那东西像是个小孩,蜷缩在磨盘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谁在那儿?”李老汉大喝一声,举起柴刀就冲了过去。可等他跑到磨盘边,那东西却不见了,磨盘上只留下一滩湿漉漉的痕迹,闻着有股淡淡的槐花香,还带着点腥气。

李老汉心里发慌,总觉得不对劲,赶紧跑回屋里,关紧门窗,顶上门杠。他走到炕边,低头一看,怀里的女婴还在睡着,小脸依旧皱巴巴的,没什么异样。可他刚松了口气,就发现女婴的小手紧紧攥着,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他轻轻掰开女婴的手,里面是一片槐树叶,绿油油的,还带着露水,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这屋里没种槐树,哪来的槐树叶?李老汉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村口的老歪槐,想起了祖辈传下来的规矩。他越想越怕,抱着女婴的手都开始发抖,连夜就跑到了村长家。

村长叫王老实,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为人正直,在村里威望很高。他听李老汉说完事情的经过,眉头皱得紧紧的,盯着李老汉怀里的女婴,又看了看那片槐树叶,脸色沉了下来:“你是在老歪槐树下捡的这娃?”

“是啊,村长,就在树洞里。”李老汉点点头,声音都带着颤。

王老实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村口老歪槐的方向,夜色里,老槐树的影子像个怪物,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老李,你糊涂啊,老辈人说的话你忘了?那老歪槐邪性得很,你咋敢从那儿捡娃回来?”

“我当时看着娃可怜,没想那么多……”李老汉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这娃不能留。”王老实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明天一早就把她送回槐树下,说不定她爹娘会来寻她。要是实在没人寻,也只能听天由命,总比留在村里祸害大家强。”

李老汉急了:“村长,这娃才多大,送回去不就是等死吗?咱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是咱不救,是这娃太邪门。”王老实摇了摇头,“你想想,谁家会把娃扔在老歪槐树下?还有你夜里看到的东西,听到的哭声,都不是好兆头。这娃说不定是‘槐精’变的,留在村里,指不定会出啥乱子。”

李老汉还想再劝,可看着王老实严肃的脸色,知道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只能叹了口气,抱着女婴回了家。那一晚,他没敢合眼,守着女婴,听着窗外的风声,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老汉就抱着女婴,往村口的老歪槐走去。路上遇到几个早起的村民,看到他怀里的女婴,都问他咋回事。李老汉把事情一说,村民们都吓得脸色发白,纷纷劝他赶紧把娃送回去,别惹祸上身。

到了老歪槐下,李老汉把女婴放在树洞口,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沉甸甸的。他看着女婴熟睡的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娃啊,不是爷爷心狠,是爷爷实在不敢留你。你爹娘要是来了,就跟他们回家吧。”

说完,他抹了把眼泪,狠下心,转身就往村里跑,不敢回头看一眼。

可他刚跑回村里,就听到村口传来一阵喧哗。他心里一紧,赶紧跟着村民们往村口跑,到了老歪槐下,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女婴还躺在树洞口,可树洞里,竟然又多出了一个襁褓,里面也是个女婴,和之前那个长得一模一样,连襁褓里的槐花红布都分毫不差。

两个女婴并排躺在树洞口,闭着眼睛,小嘴一张一合,发出细细的哭声,像是在互相呼应。老歪槐的枝桠在她们头顶轻轻晃动,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笑。

村民们都吓得往后退,没人敢靠近。王老实也来了,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婴,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邪门……真是邪门啊……”

就在这时,村里的老中医张大夫挤了过来。张大夫快七十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是村里唯一懂点“门道”的人。他走到树洞口,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两个女婴,又摸了摸她们的脉搏,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张大夫,这俩娃咋回事啊?”王老实赶紧问。

张大夫站起身,脸色凝重:“这俩娃,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村民们都愣住了。

“老歪槐活了上百年,吸了太多阴气,早就成精了。”张大夫指着老槐树,声音低沉,“这俩娃,是槐精用树汁和阴气‘生’出来的,叫‘槐婴’。留着她们,村里迟早要出事。”

“那……那咋办啊?”王老实急了,“总不能让她们一直待在这儿吧?”

张大夫想了想,说:“槐婴怕阳气重的东西,也怕火。咱们找个阳气最盛的地方,把她们烧了,或许能断了槐精的念想。”

村民们一听要烧孩子,都有些犹豫,可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婴,想起老歪槐的邪性,又觉得张大夫说得有道理。王老实咬了咬牙,点头说:“就按张大夫说的办,为了村里的人,只能狠下心了。”

他们找来干柴,堆在村头的空地上,准备把两个女婴放在柴堆上烧掉。可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李老汉突然冲了过来,抱住柴堆,大喊:“不能烧!她们是两条人命啊!”

“老李,你别糊涂!”王老实拉着他,“这俩娃不是人,是槐精变的,留着她们,咱们全村人都得遭殃!”

“就算她们是槐精变的,也是两条小生命啊!”李老汉红着眼睛,“我不管啥槐精不槐精,我就知道,她们是无辜的。要烧,就先烧我!”

村民们都愣住了,看着李老汉,又看了看柴堆旁的两个女婴,没人敢上前。张大夫叹了口气,说:“老李,你这是在害大家啊。”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刮了起来,老歪槐的树枝疯狂地摇晃,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发怒。两个女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们的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墨绿色的,像老槐树的叶子,直勾勾地盯着村民们,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又尖又细,听得人头皮发麻。

村民们吓得四散而逃,王老实也拉着张大夫跑回了村里,只留下李老汉一个人,站在柴堆旁,看着两个眼睛碧绿的女婴。

风停了,两个女婴的笑声也停了,她们又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李老汉看着她们,心里忽然不害怕了,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两个女婴,说:“娃啊,跟爷爷回家,爷爷养你们。”

他抱着两个女婴,慢慢往村里走。村民们都躲在自家门口,偷偷看着他,没人敢说话。王老实站在村口,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李老汉给两个女婴取了名字,大的叫“槐丫”,小的叫“槐枝”。从那天起,他不再上山砍柴,就在家里照顾两个女婴。槐丫和槐枝长得很快,没几个月,就从皱巴巴的小不点,长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眼睛依旧是墨绿色的,透着一股灵气,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村里人都不敢靠近李老汉家,也不敢和槐丫、槐枝说话,只有李老汉,把她们当成亲生孙女,疼得不得了。他以为日子会就这么过下去,可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灾祸,正在慢慢向望槐村靠近。

第二章:槐影噬人

槐丫和槐枝长到三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像两个小仙子,皮肤白得像雪,头发黑得像墨,就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姐妹俩很少说话,也很少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玩,整天待在李老汉家的院子里,要么坐在门槛上发呆,要么就盯着村口老歪槐的方向,一动不动,像是在和什么东西交流。

李老汉虽然觉得两个孙女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孩子性格内向。直到那年夏天,村里开始出事了。

第一个出事的,是村里的放牛娃狗蛋。狗蛋才十岁,平日里最喜欢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放牛,不管大人们怎么劝,他都不听,总说“老槐树有啥好怕的,我天天在这儿,也没见它吃了我”。

那天下午,狗蛋像往常一样,把牛拴在老槐树下,自己则在树旁的草地上捉蚂蚱。村里的几个孩子也在附近玩,他们看到狗蛋忽然站起身,朝着老槐树的树洞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槐丫,槐枝,你们在里面吗?快出来和我玩啊。”

孩子们都觉得奇怪,槐丫和槐枝明明在李老汉家,怎么会在树洞里?他们喊狗蛋,让他别过去,可狗蛋像是没听见,依旧一步步朝着树洞走,眼神呆滞,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

就在狗蛋走到树洞前,准备伸手去摸的时候,老槐树上的一根枝桠突然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狗蛋的头上。狗蛋“哎呀”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孩子们吓得赶紧跑回村里,喊来了狗蛋的爹娘。

狗蛋的爹娘把他带回家,找张大夫来看。张大夫摸了摸狗蛋的脉搏,又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口,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伤口不对劲,不像是被树枝砸的,倒像是被啥东西咬的。”

狗蛋的爹娘赶紧掀开狗蛋头上的纱布,只见伤口处青黑一片,像是中毒了一样,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和李老汉当初在磨盘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张大夫,这到底是咋回事啊?”狗蛋的娘哭着问。

张大夫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这邪气太重,我治不了。你们还是赶紧把他送到城里的大医院看看吧,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狗蛋的爹娘赶紧雇了辆马车,把狗蛋送到城里的医院。可还没到城里,狗蛋就在马车上断了气,临死前,他突然睁开眼睛,眼睛变成了墨绿色,和槐丫、槐枝的眼睛一模一样,嘴里还念叨着:“槐……槐……”

消息传回望槐村,村民们都吓坏了,纷纷说狗蛋是被老歪槐“吃”了,还说这都是因为李老汉留下了槐丫和槐枝,惹恼了槐精。

王老实把村民们召集到村口的晒谷场,看着大家,脸色沉重:“狗蛋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这肯定是老歪槐搞的鬼,还有那两个槐婴,留着她们,咱们村迟早要完。”

“村长,那咋办啊?咱们把那两个槐婴赶走算了!”有人喊道。

“赶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张大夫叹了口气,“槐婴是槐精的‘孩子’,赶走她们,槐精只会更生气,到时候遭殃的人会更多。”

“那咱们就把李老汉和那两个槐婴一起赶出村!”又有人喊道。

村民们纷纷附和,都觉得是李老汉连累了大家。李老汉听说了,气得浑身发抖,跑到晒谷场,对着村民们大喊:“你们凭啥赶我走?槐丫和槐枝是无辜的,狗蛋的死和她们没关系!”

“不是她们的关系,那是谁的关系?自从你把她们捡回来,村里就没安生过!”有人反驳道。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王老实也没办法,只能先让大家散了,说明天再商量。

可没等到第二天,村里又出事了。这次出事的,是村里的赵寡妇。赵寡妇的丈夫早死,她一个人带着儿子过活,平日里很勤快,每天天不亮就去河边洗衣服。

那天早上,赵寡妇像往常一样,提着篮子去河边。路过老歪槐的时候,她忽然看到树底下站着两个小姑娘,穿着红衣服,头发很长,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赵寡妇以为是村里的孩子,就问:“你们是谁家的娃,大清早的在这里干啥?”

那两个小姑娘没说话,慢慢转过身,抬起头。赵寡妇一看,吓得魂都飞了——她们的脸和槐丫、槐枝一模一样,眼睛是墨绿色的,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

赵寡妇尖叫一声,扔下篮子,转身就往村里跑。她跑得太快,没注意脚下,摔了一跤,头磕在石头上,流了很多血。村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攥着一片槐树叶,和李老汉当初在女婴手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张大夫来看过之后,摇了摇头,说:“和狗蛋一样,邪气入体,没救了。”

果然,当天晚上,赵寡妇就断了气,临死前,她的眼睛也变成了墨绿色,嘴里念叨着“槐花……槐花……”

接连死了两个人,村民们彻底慌了,都觉得是槐精在报复,纷纷要求王老实赶紧想办法。王老实没办法,只能再次找到张大夫,问他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张大夫想了很久,说:“槐精怕阳气,也怕火,但老歪槐已经成精,普通的火伤不了它。想要彻底除掉它,得用‘阳火’,也就是正午时分,太阳最毒的时候,用沾了朱砂的桃木枝,烧它的树根。不过,这样做风险很大,槐精被逼急了,说不定会发狂,到时候村里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

王老实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一把了。要是再任由它这么下去,咱们望槐村就真的要完了。”

第二天一早,王老实就带着村里的青壮年,去后山砍桃木。张大夫则在家里调配朱砂,准备用来浸泡桃木枝。李老汉听说了,也提着柴刀跑了过来,说要一起去,王老实本不想让他去,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也只能点了点头。

一行人到了后山,找了几棵长势粗壮的桃树,砍了十几根桃木枝,扛着往回走。路过老歪槐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晴朗的天,突然变得阴沉沉的,老歪槐的树枝疯狂地摇晃,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发怒。更诡异的是,树洞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又尖又细,听得人心里发毛。

“快走!”王老实大喊一声,带着大家加快脚步,匆匆回了村。

回到村里,张大夫已经把朱砂调好了,红色的朱砂水装在一个大盆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大家把桃木枝放进朱砂水里浸泡,桃木枝一碰到朱砂水,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燃烧。

“朱砂能驱邪,桃木能镇鬼,用这两样东西对付槐精,应该能管用。”张大夫一边搅拌朱砂水,一边说。

正午时分,太阳最毒的时候,王老实带着村里的青壮年,拿着浸泡好的桃木枝,来到了老歪槐下。张大夫也来了,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站在最前面。李老汉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担心槐精发狂,又担心槐丫和槐枝会受到牵连。

“动手!”王老实大喊一声,大家举起桃木枝,朝着老歪槐的树根戳去。桃木枝一碰到树根,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树根上冒出了黑烟,还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像是烤肉的味道。

老歪槐剧烈地摇晃起来,树枝像鞭子一样抽打下来,几个躲闪不及的村民被抽中,身上立刻起了一道红肿的印子,疼得直咧嘴。树洞里的哭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尖利的叫声,像是槐精在痛苦地嘶吼。

就在这时,李老汉突然看到槐丫和槐枝从村里跑了过来,她们穿着红色的衣服,头发飘在空中,眼睛是墨绿色的,直勾勾地盯着老歪槐,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槐丫!槐枝!快回去!”李老汉大喊着,想冲过去把她们拉回来,可刚跑两步,就被一根树枝抽中了后背,疼得他倒在地上。

槐丫和槐枝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朝着老歪槐跑去,她们跑到树洞口,钻了进去。就在她们钻进树洞的瞬间,老歪槐停止了摇晃,树枝也不再抽打,树洞里的哭声和叫声也消失了,只剩下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大夫皱着眉,走到老歪槐前,仔细看了看树洞,又摸了摸树根,脸色沉了下来:“槐婴进了树洞,和槐精合为一体了。现在的槐精,比之前更厉害了。”

“那咋办啊?”王老实急了,“咱们还能除掉它吗?”

张大夫摇了摇头:“难了。槐婴本就是槐精用阴气和树汁生出来的,现在她们合为一体,槐精的阴气更重了,普通的阳火和桃木枝,根本伤不了它。”

大家都泄了气,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了村。李老汉坐在地上,看着老歪槐的树洞,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知道槐丫和槐枝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望槐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暂时平静了下来,没有再出事。可村民们心里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槐精迟早还会出来作祟。大家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门,整个望槐村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

李老汉每天都会去老歪槐下,对着树洞喊槐丫和槐枝的名字,可每次都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是槐精在嘲笑他的愚蠢。

这天晚上,李老汉又去了老歪槐下,他坐在树旁的石头上,看着树洞,嘴里念叨着:“槐丫,槐枝,你们出来吧,爷爷想你们了。不管你们是什么,爷爷都不会抛弃你们的。”

就在这时,树洞突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音,紧接着,槐丫和槐枝从树洞里走了出来。她们还是穿着红色的衣服,眼睛依旧是墨绿色的,只是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诡异笑容,反而带着一丝悲伤。

“爷爷。”槐丫开口说话了,声音细细的,像是蚊子在叫。

李老汉激动地站起来,想抱住她们,可刚伸出手,就被槐枝拦住了:“爷爷,你别碰我们,我们现在和槐精连在一起了,会伤到你的。”

李老汉愣住了:“你们……你们和槐精合为一体了?”

槐丫点了点头:“是槐精让我们进去的,它说,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们,也能保护它自己。”

“保护你们?它之前害死了狗蛋和赵寡妇,这叫保护吗?”李老汉激动地说。

“那不是槐精的错。”槐枝说,“狗蛋经常在槐树下欺负我们,还往树洞里扔石头,槐精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会害死他。赵寡妇看到了我们的样子,槐精怕她告诉别人,会伤害我们,才会吓她,没想到她会摔死。”

李老汉愣住了,他不知道该相信她们的话,还是该相信村民们的判断。他看着槐丫和槐枝悲伤的眼神,心里一阵心疼:“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一直待在树洞里吗?”

槐丫摇了摇头:“槐精说,它在这里待了上百年,吸收了太多的阴气,已经离不开这里了。但村里的人都想除掉它,它只能反击。如果再这样下去,村里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那有没有别的办法?既能让槐精留下来,又不会伤害村里的人?”李老汉问。

槐枝想了想,说:“槐精说,它需要一个‘替身’,一个愿意用自己的阳气,中和它身上阴气的人。只要有这样一个人,它就不会再伤害村里的人,也不会再让我们和它合为一体。”

“替身?用自己的阳气中和阴气?”李老汉皱着眉,“那这个人会怎么样?”

槐丫低下头,小声说:“会慢慢失去阳气,最后死去。”

李老汉心里一沉,他知道,这是一个必死无疑的选择。可他看着槐丫和槐枝,又想起了村里的人,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我来当这个替身。”李老汉说,语气坚定。

槐丫和槐枝都愣住了:“爷爷,不行!你会死去的!”

“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李老汉笑着说,“能换得村里人的平安,换得你们的自由,值了。”

“爷爷……”槐丫和槐枝哭了起来,眼泪掉在地上,变成了一颗颗小小的槐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李老汉摸了摸她们的头,虽然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但他能感受到她们的悲伤。“别哭了,这是爷爷自己的选择。你们告诉槐精,我愿意当它的替身,让它不要再伤害村里的人了。”

槐丫和槐枝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树洞。不一会儿,老歪槐开始摇晃起来,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回应李老汉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李老汉就去找了王老实和张大夫,告诉他们自己要当槐精的替身,让他们不要再想着除掉槐精了。王老实和张大夫都惊呆了,他们劝李老汉不要冲动,可李老汉心意已决,谁也劝不动。

当天中午,李老汉来到了老歪槐下,槐丫和槐枝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槐精的声音从树洞里传出来,低沉而沙哑:“你真的愿意当我的替身?”

“我愿意。”李老汉说。

“好。”槐精的声音响起,“你走到树洞前,闭上眼睛,我会把我的阴气传到你身上,你的阳气也会慢慢中和我的阴气。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你要是后悔了,可以随时停下来。”

李老汉走到树洞前,闭上眼睛,一股冰冷的气息从树洞里传来,钻进他的身体里。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掉进了冰窖里,疼得他浑身发抖,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他咬紧牙关,没有停下来,他知道,只要他停下来,村里的人又会陷入危险之中。

槐丫和槐枝站在一旁,看着李老汉痛苦的样子,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变成了一朵朵槐花,落在李老汉的身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老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可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终于,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槐精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阴气和阳气已经中和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伤害村里的人,也会让槐丫和槐枝恢复自由。”

李老汉睁开眼睛,看到槐丫和槐枝正扑向他,他伸出手,抱住她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槐丫和槐枝抱着李老汉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老歪槐的树叶也纷纷落下,像是在为李老汉哀悼。

村民们听到消息,都跑到了老歪槐下,看着李老汉的尸体,心里充满了愧疚。他们没想到,李老汉会为了村里的人,牺牲自己的生命。王老实走到李老汉的尸体前,深深鞠了一躬:“老李,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不该怀疑你,不该怀疑槐丫和槐枝。”

张大夫也叹了口气:“老李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望槐村的平安,他是我们村的英雄。”

当天晚上,村民们为李老汉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把他埋在了老歪槐旁,让他可以永远陪着槐丫和槐枝。

从那以后,老歪槐再也没有作祟过,槐丫和槐枝也恢复了正常,她们的眼睛变成了黑色,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村民们也接受了她们,把她们当成了村里的一份子,王老实还收养了她们,让她们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每年春天,老歪槐都会开满槐花,洁白的槐花像是雪一样,覆盖在树枝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槐丫和槐枝会经常坐在李老汉的坟前,给她讲故事,告诉她村里发生的新鲜事。

村里人都说,老歪槐的槐花之所以这么香,是因为里面掺杂着李老汉的阳气,还有槐丫和槐枝的思念。而望槐村,也因为李老汉的牺牲,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再也没有出现过诡异的事情。

第三章:槐墓秘踪

李老汉去世后的第三年,槐丫和槐枝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间带着李老汉的温和,也带着一丝不属于她们年龄的沉静。姐妹俩跟着王老实生活,平日里帮着村里做些农活,空闲时就去老歪槐下和李老汉的坟前坐坐,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

可这份平静,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到来后,被彻底打破了。

那天下午,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望槐村的村口,这是望槐村第一次出现汽车,村民们都好奇地围了过来,想看看是谁来了。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三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男人自称姓陈,是城里来的古董商人,听说望槐村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槐树,想来看看。王老实觉得他来者不善,但还是客气地招待了他,带着他去了老歪槐下。

陈老板围着老歪槐转了好几圈,眼睛里闪着光,不停地用手抚摸着树干,嘴里还念叨着:“好树,真是好树啊,这树干里肯定藏着宝贝。”

王老实皱了皱眉:“陈老板,这老槐树就是一棵普通的树,哪来的宝贝?”

陈老板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老歪槐,像是在打什么主意。他在村里住了下来,每天都去老歪槐下转一圈,有时候还会拿出一把小铲子,在树周围挖来挖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槐丫和槐枝觉得陈老板很奇怪,她们每次看到他,都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邪气,和当年槐精身上的邪气很像,只是更加隐晦。她们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王老实,王老实也提高了警惕,叮嘱村民们多留意陈老板的动向。

这天晚上,槐丫和槐枝睡不着觉,就去了老歪槐下。她们刚走到树旁,就看到陈老板拿着一把手电筒,在李老汉的坟前挖着什么。姐妹俩躲在树后,屏住呼吸,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陈老板挖了一会儿,从坟里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木盒子上刻着槐花的图案,看起来很古老。陈老板打开木盒子,里面放着一颗珠子,珠子是墨绿色的,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像是槐丫和槐枝以前的眼睛颜色。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陈老板激动地说,“这颗‘槐阴珠’,据说能吸收阴气,让人长生不老,果然名不虚传!”

槐丫和槐枝这才知道,陈老板是为了这颗“槐阴珠”来的。她们想起李老汉去世前,曾说过这颗珠子是槐精送给她的,让她用来保护自己和槐枝,没想到会被陈老板盯上。

“把珠子放下!”槐丫忍不住冲了出去,大喊道。

陈老板吓了一跳,看到槐丫和槐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们爷爷的坟,你凭什么挖他的坟,偷他的东西?”槐枝气愤地说。

陈老板笑了笑,收起珠子,说:“小姑娘,这颗珠子可不是你们爷爷的,它是老槐树精的宝贝,属于能者居之。我能找到它,说明它注定是我的。”

“你胡说!这颗珠子是爷爷用生命换来的,你不能拿走!”槐丫说。

陈老板不屑地笑了笑:“用生命换来的?真是愚蠢。这颗珠子能让人长生不老,你们却把它埋在坟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说完,陈老板转身就想走,槐枝冲上去,想拦住他,可刚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摔倒在地上。

“枝儿!”槐丫赶紧跑过去,扶起槐枝,看到她的手臂上红肿了一片,心里又气又急。

陈老板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冷笑着说:“别白费力气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这颗珠子,我带走了,以后咱们互不相干。”

说完,陈老板就拿着珠子,开车离开了望槐村。槐丫和槐枝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充满了担忧,她们知道,陈老板拿走了槐阴珠,肯定会给望槐村带来新的灾难。

第二天一早,槐丫和槐枝就把事情告诉了王老实。王老实听了,脸色沉了下来:“这个陈老板,果然来者不善。槐阴珠是槐精的核心,没了它,槐精的阴气就会失控,到时候不仅老歪槐会出事,整个望槐村都可能被阴气笼罩。”

“那我们该怎么办?”槐丫着急地问。

王老实想了想,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槐阴珠拿回来。陈老板是城里来的古董商人,肯定会把珠子拿到城里去卖,我们得赶紧去城里找他。”

“可是我们不知道他在城里的地址,怎么找啊?”槐枝说。

就在这时,张大夫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说:“我昨天在陈老板住的地方,发现了这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应该是他在城里的店铺地址。”

王老实接过纸条,看了看,说:“太好了!槐丫,槐枝,你们俩跟我一起去城里,一定要把槐阴珠拿回来。”

槐丫和槐枝点了点头,她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跟着王老实,坐上了去城里的马车。

经过一天的颠簸,他们终于到了城里。城里比望槐村热闹多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让槐丫和槐枝有些眼花缭乱。他们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陈老板的古董店。

古董店的门是关着的,王老实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他们透过窗户往里看,发现店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古董摆放在架子上。

“陈老板不在店里,我们该怎么办?”槐枝问。

王老实想了想,说:“我们在这里等他,他肯定会回来的。”

他们在古董店门口等了一会儿,陈老板回来了。他看到王老实和槐丫、槐枝,脸色变了变,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把槐阴珠交出来!”王老实说,语气坚定。

陈老板笑了笑:“我凭什么交给你们?这颗珠子是我找到的,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这颗珠子是望槐村的,是李老汉用生命换来的,你不能拿走!”槐丫说。

陈老板不屑地说:“李老汉?那个愚蠢的老头,为了一颗珠子,竟然牺牲了自己的生命,真是不值。这颗珠子在我手里,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你要是不把珠子交出来,我们就报警!”王老实说。

陈老板脸色变了变,他知道,要是报警,他挖坟偷珠子的事情就会败露,到时候不仅珠子保不住,还会坐牢。他想了想,说:“好,我可以把珠子还给你们,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老实问。

“我听说老歪槐的树洞里,还有很多宝贝,你们得带我去看看,让我挑一件作为补偿。”陈老板说。

王老实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老歪槐的树洞里确实有一些槐精留下的东西,但那些东西都带着阴气,很危险。可看着陈老板手里的槐阴珠,他又不得不答应:“好,我答应你。但你只能挑一件,而且不能伤害槐精和村里的人。”

陈老板点了点头:“放心,我只是想要一件宝贝,不会伤害任何人。”

他们带着陈老板,回到了望槐村。陈老板迫不及待地跟着他们来到了老歪槐下,让槐丫和槐枝打开树洞。槐丫和槐枝对视了一眼,慢慢走到树洞前,念起了槐精教她们的咒语。

树洞慢慢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阴气。陈老板拿着手电筒,走进了树洞,里面果然有很多宝贝,有玉石、玛瑙、还有一些古老的字画。陈老板的眼睛都看直了,不停地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像是在挑选什么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树洞突然摇晃起来,里面的阴气越来越重,陈老板手里的手电筒也灭了。他吓得大喊起来:“怎么回事?快放我出去!”

王老实和槐丫、槐枝也慌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槐精的声音从树洞里传出来:“人类,你竟然敢闯进我的地盘,还想偷我的宝贝,真是不知死活!”

陈老板吓得浑身发抖:“槐……槐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来看看……”

“看看?你挖了李老汉的坟,偷了我的槐阴珠,还想偷我的宝贝,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槐精的声音越来越冷。

树洞摇晃得越来越厉害,里面传来了陈老板的惨叫声。王老实和槐丫、槐枝想进去救他,可树洞已经关上了,他们根本进不去。

过了一会儿,树洞停止了摇晃,里面的惨叫声也消失了。树洞慢慢打开,里面空荡荡的,陈老板不见了,只有那颗槐阴珠放在地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槐丫和槐枝赶紧跑过去,捡起槐阴珠,递给王老实。王老实看着槐阴珠,叹了口气:“陈老板真是自寻死路,要是他不贪心,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槐精的声音再次响起:“人类的贪婪,真是无药可救。从今以后,谁要是再敢打我和老歪槐的主意,陈老板就是他的下场。”

说完,树洞慢慢关上了,老歪槐又恢复了平静。

王老实把槐阴珠重新埋在了李老汉的坟里,他对着坟前说:“老李,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们会好好保护槐阴珠,保护望槐村,不会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

槐丫和槐枝也对着坟前深深鞠了一躬,她们知道,李老汉的牺牲不能白费,她们要和村民们一起,守护好望槐村,守护好老歪槐,让这里永远平静安宁。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望槐村打老歪槐和槐阴珠的主意。槐丫和槐枝也渐渐长大成人,她们留在了望槐村,嫁给了村里的年轻人,生儿育女,把李老汉的故事和望槐村的传说,一代代传了下去。

每年春天,老歪槐都会开满槐花,洁白的槐花飘落在李老汉的坟前,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牺牲、守护和亲情的故事。而望槐村,也因为这棵老槐树,因为李老汉的牺牲,成为了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吸引着无数人前来探寻,但没有人再敢轻易冒犯这里的宁静。

第四章:槐劫再临

转眼又过了二十年,望槐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闭塞的小村落。随着公路修通,越来越多的外人走进了村子,有人来旅游,有人来写生,还有人想在这里投资建厂。槐丫和槐枝也已经成了奶奶,她们的孩子们在村里开了农家乐,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老歪槐依旧矗立在村口,枝繁叶茂,每年春天,槐花盛开的时候,都会吸引很多游客前来拍照打卡。村民们也早已忘记了当年的恐惧,只把老歪槐当成了村里的“吉祥物”,甚至还在树下立了一块牌子,写着“百年古槐,祈福安康”。

槐丫的儿子叫王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脑子灵活,胆子也大。他看着来村里的游客越来越多,心里动了心思,想把老歪槐打造成一个“网红景点”,吸引更多游客,赚更多的钱。

他找槐丫商量:“娘,你看现在来村里的人这么多,咱们要是在老槐树下搭个戏台,再卖些槐花蜜、槐花饼,肯定能赚不少钱。”

槐丫皱了皱眉:“强子,老歪槐不是普通的树,当年你李爷爷就是为了它牺牲的,咱们不能随便动它。”

王强不以为然:“娘,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哪还有什么槐精啊?那都是老辈人编出来吓唬人的。现在讲究科学,咱们得抓住机会,好好赚一笔。”

槐枝也劝道:“强子,你娘说得对,老歪槐有灵性,不能随便折腾。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担待不起。”

可王强根本听不进去,他觉得娘和姨婆都是老糊涂了,被当年的传说吓破了胆。他偷偷找了几个村里的年轻人,趁着夜色,在老槐树下搭起了戏台,还在树干上挂了很多彩灯和广告牌。

第二天一早,槐丫和槐枝看到老槐树下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槐丫找到王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子!谁让你动老歪槐的?赶紧把这些东西拆了!”

王强却梗着脖子说:“娘,我这都是为了村里好,为了咱们家好。你看,今天肯定有很多游客来,到时候咱们就能赚钱了。”

就在这时,一群游客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村子,看到老槐树下的戏台和彩灯,都兴奋地围了过来,拍照留念。王强见状,更加得意,忙前忙后地招呼着游客,卖起了槐花蜜和槐花饼。

槐丫和槐枝看着这一切,心里充满了不安,她们总觉得,一场灾难正在慢慢靠近。

果然,当天下午,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一个游客在老槐树下拍照时,突然尖叫起来,大家跑过去一看,发现她的手机屏幕碎了,屏幕上竟然映出了一张墨绿色眼睛的脸,和当年槐丫、槐枝小时候的眼睛一模一样。

游客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收拾东西,逃离了望槐村。其他游客听说了,也都慌了神,纷纷离开了村子,原本热闹的望槐村,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王强也慌了,他看着游客们都走了,心里又怕又悔。他赶紧找槐丫和槐枝,想让她们想想办法。

槐丫叹了口气:“现在知道怕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老歪槐不能动,你就是不听。这肯定是槐精生气了,在给咱们警告。”

槐枝说:“咱们得赶紧把老槐树下的东西拆了,给槐精赔罪,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王强不敢再耽误,赶紧找了几个年轻人,把戏台、彩灯和广告牌都拆了,还把老槐树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可已经晚了,第二天一早,村里就出事了。

村里的几户人家发现,自家养的鸡、鸭、猪都死了,死状凄惨,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眼睛变成了墨绿色,和当年狗蛋、赵寡妇临死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村民们都吓坏了,纷纷跑到槐丫和槐枝家,问她们该怎么办。槐丫和槐枝也慌了,她们知道,槐精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比当年还要愤怒。

她们赶紧去找王老实,王老实已经八十多岁了,身体不太好,听说村里出了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来到老歪槐下。他看着老槐树,叹了口气:“造孽啊,当年老李用生命换来的平静,还是被你们打破了。”

“王爷爷,那现在该怎么办啊?”王强哭着问。

王老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年张大夫就说过,槐精的阴气一旦失控,就连他也没办法。现在只能祈求槐精能消消气,不要再伤害村里的人了。”

就在这时,老歪槐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树枝疯狂地抽打下来,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怒吼。天空也变得阴沉沉的,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里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只是这花香闻起来让人头晕目眩,很不舒服。

村民们吓得纷纷躲回家里,不敢出门。槐丫和槐枝带着王强,跪在老歪槐下,不停地磕头:“槐精大人,是我们错了,求您不要再生气了,不要再伤害村里的人了。”

可老歪槐依旧在摇晃,树枝抽打在她们身上,疼得她们浑身是伤,却不敢躲。就在这时,李老汉的坟前突然亮起了一道光芒,槐阴珠从坟里飘了出来,悬浮在老歪槐的上空,散发着墨绿色的光芒。

槐阴珠的光芒照在老歪槐上,老歪槐慢慢停止了摇晃,树枝也不再抽打,雨水也渐渐停了下来。槐精的声音从树洞里传出来,低沉而悲伤:“李老汉,你都看到了,这就是你用生命守护的村子,他们根本不懂得珍惜。”

槐阴珠里传来了李老汉的声音,虽然很微弱,却很清晰:“槐精,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村里的人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被贪婪冲昏了头脑。求你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不要伤害他们。”

槐精沉默了很久,说:“好,我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但从今以后,谁要是再敢动老歪槐一根树枝,再敢打槐阴珠的主意,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就算你求情,也没用。”

说完,槐阴珠慢慢落回李老汉的坟里,老歪槐又恢复了平静。

村民们都从家里跑了出来,看到槐丫、槐枝和王强跪在地上,浑身是伤,心里充满了愧疚。王强更是后悔不已,他走到村民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婪,差点害了大家。以后,我再也不会打老歪槐的主意了,我会和大家一起,好好守护它。”

村民们也纷纷表示,以后会好好守护老歪槐,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它。槐丫和槐枝看着大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从那以后,望槐村的人再也不敢随便动老歪槐了。他们在老槐树下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李老汉的事迹和槐精的警告,提醒着一代又一代的望槐村人,要懂得珍惜,懂得敬畏,不要被贪婪冲昏头脑。

槐丫和槐枝也经常给村里的孩子们讲李老汉的故事,讲老歪槐的传说,让他们知道,望槐村的平静来之不易,需要每个人用心去守护。

多年以后,槐丫和槐枝也老了,她们去世后,被埋在了李老汉的坟旁,陪伴着她们最敬爱的爷爷,也陪伴着那棵见证了望槐村百年兴衰的老歪槐。

老歪槐依旧矗立在村口,枝繁叶茂,每年春天,槐花盛开的时候,洁白的槐花飘落在李老汉、槐丫和槐枝的坟前,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牺牲、守护、贪婪与救赎的故事。而望槐村,也因为这个故事,成为了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吸引着无数人前来探寻,但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冒犯这里的宁静与祥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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