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云栖看着那两个字，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可怜个屁！
她百分之百确信 ——
明衍一直在自己面前装乖，演戏演得那叫一个投入，把她当傻子糊弄。
想想他那些“恰到好处”的体贴，那些对她喜好的了解，那些自然流露出的亲昵感……
现在全都有了答案。
越想越气！
云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结果一抬头，扫过客厅的窗户 ——
那张布满幽蓝纹路的脸，正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
四目相对。
明衍表情可怜兮兮，眼睛里全是讨好。
他隔着玻璃，用口型喊出了那个让云栖血压再次飙升的称呼：“老——婆——”
云栖：“！！！”
她走到窗前，猛地拉上了厚重的遮光窗帘。
眼不见为净。
他明明记得她，记得上个世界的一切，却故意不相认。
还在那里玩角色扮演，一口一个主人叫得欢！
现在被戳穿了，就知道扒窗户喊老婆了？
不想理他！
云栖把自己埋进一堆待处理的电子报告里，完全无视了窗外那个大型“装饰物”。
直到天黑，她才起身去浴室。
洗完澡，她穿着舒适的睡衣走回房间。
经过某人的地铺时，她故意用脚尖踢了一下：“哼。”
做完这个小动作，她心里稍微舒坦了点，正准备睡觉，却听到 ——
“老婆…… ”
一个熟悉又带着点讨好意味的声音传来。
云栖转头，明衍高大的身影正轻巧地翻窗而入，落在卧室的地板上。
他嘴里…… 居然还叼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走到云栖面前，明衍将嘴里的玫瑰花取下，递给她：“我错了。”
“谁允许你进来的？！”云栖想也没想，抬手就一巴掌呼了过去。
明衍反应极快，在她巴掌落下之前，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生怕弄疼她。
他语气带着点无奈：“别打，老婆。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反而你的手容易受伤。”
顿了顿，他语气更加讨好：“我就是来洗衣服的，洗完我继续蹲窗外，绝对不打扰你休息。”
云栖深呼吸，压下翻腾的情绪，冷声道：“不要你…… ”
话还没说完，明衍却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云栖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扭动了两下想要挣脱。
但他的手臂收紧，她挣扎无果，最终任由他抱着，只是语气依旧硬邦邦的：“你有记忆为什么不早说？耍我呢？”
“没有！绝对没有！”明衍立刻否认，“我哪里敢耍老婆！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不能主动表明身份的。”
约定？
云栖皱眉。
上个世界离开的时候，她非常伤感，甚至动过念头，以后要想办法去寻他的灵魂。
当时这家伙只是抱着她说“好”，会永远陪着她。
她只当是离别时的情话，并未完全相信。
现在看来……
云栖抬头盯着明衍：“我是不是失去了一些记忆？我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约定？”
明衍将她抱到床边坐下，然后自己蹲了下来。
这样两人的视线才能勉强齐平。
“我现在不好说太多。这个约定是你提出来的，需要你自己想起来。” 明衍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发丝，“不过老婆放心，不管有没有记忆，不管在哪个世界，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护着你，陪着你。”
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云栖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散了大半。
她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
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是她提出来的？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趣味了？
虽然疑惑，但云栖没有再继续追问关于约定和记忆的问题。
因为直觉告诉她，明衍说的是真的。
她换了个问题，带着点好奇：“我们认识多久了？”
明衍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有点不好回答。
他仔细想了想，才斟酌着用词说道：“很久很久，很多个世界。不过以前都是你有记忆，我没有。”
云栖：“……”
还真是有点不太理解以前的自己。
明衍看她认真思考的模样，心头一动，忍不住就想凑上前，趁机偷个香吻。
然而，他的意图刚流露出来，云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向后一仰头，同时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毫不留情地推开他：“丑拒！”
明衍差点坐在地上，脸上期待的表情垮掉，唉声叹气：“我就知道…… 老婆只喜欢帅的。”
他有些不死心地指着自己的脸，试图挽回形象：“其实你仔细看看，我现在除了颜色奇怪一些，五官还是很符合你审美的，对吧？鼻梁够高，眼睛也不小…… ”
云栖懒得听他自卖自夸，目光落在他那身脏兮兮的战斗服上，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更加嫌弃：“你今天战斗后洗过了吗？”
她可没忘记，这家伙之前还掏穿了一个改造人的脑袋，手上说不定还沾着点什么。
明衍表情僵住，底气不足地小声回答：“……没。”
“那还不快去洗！”云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哦！好！我马上去！”明衍得到了特赦令，立刻从地上弹起来，跑向浴室。
他才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问“洗完能不能留下”这种蠢问题。
老婆虽然没明说，但已经没赶他走了，还关心他洗没洗澡。
这说明他过关了。
云栖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微微勾起。
能再见到明衍，她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这家伙，就算换了副皮囊，狗腿子的本质，倒是一点没变……
明衍在浴室里把自己从头到脚搓洗得干干净净，对着镜子照了照。
嗯，虽然皮肤依旧诡异，但至少清爽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回卧室。
云栖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看看地铺，又看了看床上心心念念的身影，明衍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
他现在白天跟老婆一起出任务，晚上共处一室。
几乎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结果连拉个小手都不行。
这对他一个身心正常的成年男怪物来说，简直是酷刑。
他渴望更亲近的接触，想把她牢牢抱在怀里……
反正现在身份都暴露了，再装乖也没必要。
以前是“宠物”要守规矩，现在可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