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夜余波与新案
台风“飞燕”过境后的东京,空气里还残留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帝丹小学一年级b班的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柯南假装认真地看着黑板,耳朵却捕捉着后排的动静。
“灰原,目暮警官的信息你看到了吗?”工藤夜一用课本挡着脸,压低声音问。他昨天在台风夜淋了雨,今天鼻尖还泛着点红,却丝毫没影响眼里的兴奋。
灰原哀推了推眼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过:“户隆,三十五岁,前科三次,这次抢劫三千万后在逃亡途中车祸身亡,现场没找到赃款。警视厅怀疑钱被藏在了什么地方。”她顿了顿,看向柯南的背影,“目暮说,让我们留意有没有可疑的资金流动,尤其是和户隆有过交集的人。”
柯南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户隆这个名字他有印象,上周新闻里播过,抢劫的是银座一家珠宝店的现金周转款,手法利落,像是惯犯所为。没想到才几天就出了车祸,还带着三千万人间蒸发了。
放学铃声刚响,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就从校门口传来:“柯南!这边!”男人穿着花哨的衬衫,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小兰,“有个大案子要办,跟我去昙柄寺!”
“昙柄寺?”柯南挑眉。那是位于东京老城区的一座古寺,据说有上百年历史,前段时间确实听说要重建。
“住持大师说,施工队刚进场,就接到了恐吓电话,”毛利小五郎得意地拍着胸脯,“说什么再敢动一砖一瓦,就让寺庙遭天谴!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正好让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来解决!”
小兰笑着解释:“爸爸是早上接到的委托,住持说施工队已经停工了,再拖下去会影响工期。”
柯南心里一动。恐吓电话、寺庙重建……这和户隆的案子会有关联吗?他看向夜一和灰原,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显然,他们也想到了一块去。
“我们也跟去看看吧,”夜一举起手,“正好作业写完了,去寺庙拜拜也不错。”灰原也点头附和,小兰自然没意见,毛利小五郎则大手一挥:“行!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推理!”
二、古寺异闻
昙柄寺坐落在一片低矮的居民区中间,红墙黑瓦在周围的现代建筑里显得格外醒目。寺庙门口停着几辆施工队的卡车,工人们聚在树荫下抽烟,没人动工。
“毛利先生,您可算来了!”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迎上来,正是住持慧能大师。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清亮,“快请进,这几天可把我愁坏了。”
走进寺庙,大雄宝殿的屋顶已经被掀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木梁,地上堆着砖瓦和脚手架。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檀香混合的味道。
“就是这个电话,”慧能大师拿出一个老式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立刻停止施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昙柄寺的地基下,埋着不该见光的东西,动了就会遭报应!”
录音戛然而止。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这声音听不出来男女老少,不过肯定是本地人,知道寺庙在重建。”他环顾四周,“会不会是施工队里有人搞鬼?想趁机要加价?”
“不会的,”慧能大师摇头,“施工队是老字号,合作过很多寺庙,信誉很好。而且恐吓电话是打到我房间座机的,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
柯南溜达到施工区域,蹲在地上假装玩泥巴,手指却捻起一点土。地基的土是新翻的,混合着碎砖块和几根朽木,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他注意到,靠近后墙的地方,有一块泥土的颜色比周围深,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这里之前是什么地方?”柯南指着那块地问旁边的工人。
工人是个年轻小伙,挠挠头:“好像是间废弃的柴房,早就塌了,我们昨天刚把残骸清掉。”
夜一和灰原也走了过来。灰原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那块泥土:“湿度不对,像是被水浇过。”夜一则爬上旁边的脚手架,往寺庙后墙看:“后面是居民区,窗户都对着这边呢。”
柯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寺庙后墙外是一排低矮的平房,最近的一户距离不过十米,站在二楼窗户边,完全能看清寺庙里的动静。
“住持大师,”柯南仰起脸,“寺庙后面住的是什么人啊?”
慧能大师叹了口气:“是荣作老先生一家。他儿子金太和银助也住那儿,不过……”他欲言又止,“荣作先生年纪大了,有点糊涂,经常在附近转悠。”
这时,小兰拿着手机跑过来:“爸爸,目暮警官打电话来,说有新线索。”
毛利小五郎接过电话,嗯嗯啊啊了几句,挂了之后脸色凝重:“警视厅查到,抢劫犯户隆案发前几天,在昙柄寺附近出现过!”
三、双园疑云
这个消息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户隆来过昙柄寺?难道他把赃款藏在这里了?
“而且还有更奇怪的事,”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昨天警视厅去走访,有居民说,周二晚上——就是户隆抢劫的那天——看到荣作老先生在中央公园长椅上坐着。但另一个邻居说,同一时间,在西口公园见过他!”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中央公园和西口公园相距三公里,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小兰疑惑道。
“两个邻居都很肯定,”毛利小五郎摇头,“说荣作先生总穿一件深蓝色的旧外套,还拄着根枣木拐杖,很好认。”
夜一突然开口:“刚才在寺庙后面看到的平房,就是荣作家吧?我好像看到院子里晒着件深蓝色外套。”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慧能大师也说:“荣作先生确实常穿那件外套,拐杖还是我几年前送他的。”
“走!去荣作家看看!”毛利小五郎一挥手,率先往寺庙后门走去。
荣作家住的是栋老式木结构平房,院子里种着几棵樱花树,树干上拴着根绳子,上面果然晾着件深蓝色外套,衣角还沾着点泥土。
开门的是个瘦高个男人,三十多岁,眼神有些闪躲,正是荣作的大儿子金太。“你们找谁?”他看到毛利小五郎胸前的侦探徽章,脸色更紧张了。
“我们是警察的朋友,想问你父亲荣作先生几个问题,”毛利小五郎亮出招牌笑容,“周二晚上,他是不是去公园了?”
金太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门框:“是、是啊,我爸他……他记性不好,那天确实出去了,具体去哪我不清楚。”
“有人说在中央公园和西口公园都看到了他,”柯南突然插话,“荣作爷爷好厉害啊,能同时去两个地方吗?”
金太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哥,谁啊?”二儿子银助走了出来,他比金太矮胖些,看到门口的人,也是一愣。
“你弟弟?”毛利小五郎上下打量他,“周二晚上,你父亲到底在哪?”
银助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我、我那天在加班,不知道啊……爸他可能就是在附近转悠吧,两个公园离得也不远……”
“不远?三公里叫不远?”毛利小五郎冷笑,“我看你们是在撒谎!说,你们父亲到底在哪?”
“他、他出去了!”金太突然提高声音,“早上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去哪了?”
“不知道!他经常这样!”银助急忙补充,眼神却不敢看毛利小五郎。
柯南注意到,兄弟俩虽然在说话,脚却一直挡着门槛,像是在刻意不让他们进去。屋里光线很暗,隐约能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空酒瓶,墙角堆着没开封的速食面箱子。
“你们靠什么生活啊?”柯南装作好奇地问,“院子里的花都快枯死了,不浇水吗?”
金太的脸色更难看了:“关你什么事!小孩子别多嘴!”
“我们……我们靠父亲的养老金过活,”银助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他身体不好,我们得照顾他。”
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我看你们是怕施工队挖出什么吧?”他突然推开金太,往屋里闯,“让开!我要进去看看!”
“你干什么!”金太和银助同时去拦,拉扯间,毛利小五郎的手肘撞到了门框,发出“咚”的一声响。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四、意外的救援
所有人都愣住了。金太和银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见了鬼。
“爸?”银助试探着喊了一声,里屋没回应,只有持续的咳嗽声。
毛利小五郎推开他们,径直走向里屋:“这就是你们说的‘出去了’?”
里屋的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老人躺在榻榻米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正是荣作老先生。他脸色蜡黄,呼吸急促,看到有人进来,浑浊的眼睛里露出惊恐。
“荣作先生!”毛利小五郎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金太他们说你出去了!”
荣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咳嗽。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被绑在这儿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工藤夜一和灰原哀从门后走出来,夜一手里还拿着根解开的绳子,“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躲起来了。”
灰原哀正在给荣作量体温:“高烧39度,还有脱水症状,得赶紧送医院。”
金太和银助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毛利小五郎厉声问道。
银助终于崩溃了,捂着脸哭起来:“是我们不好……爸上周走丢了,我们找了两天才在昙柄寺后面的柴房找到他,那时候他就发烧了。我们没钱送他去医院,怕他出事,又怕别人知道我们没照顾好他,就把他锁在屋里……”
“那恐吓电话呢?”柯南追问,“是不是你们打的?怕施工队发现荣作先生,才不让他们动工?”
金太点点头,声音嘶哑:“我们找爸的时候,看到施工队在清柴房,吓得要死,就想了这个办法……变声器是网上买的,没想到真能唬住人。”
“那周二晚上,两个公园的事怎么解释?”毛利小五郎紧盯着他们。
银助擦了擦眼泪:“那也是我们……爸有老年痴呆,总念叨着要去公园晒太阳,我们怕邻居起疑,就轮流穿着他的外套,拿着他的拐杖去公园坐着。那天我去了中央公园,哥去了西口公园,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
真相似乎大白了。兄弟俩因为贫穷和怯懦,把生病的父亲藏起来,又为了掩盖真相打恐吓电话,还想出了一人分饰两角的蠢办法。
但柯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向荣作老先生,老人的眼神虽然浑浊,却不像完全糊涂的样子,此刻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窗外,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
“荣作先生,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柯南凑过去,轻声问。
荣作的目光转向他,突然抓住他的手,死死攥着,嘴里吐出几个模糊的字:“……黑袋子……寺庙……”
黑袋子?寺庙?柯南心里一动,难道和户隆的赃款有关?
“爸,你说什么呢……”金太想拉开他,却被荣作甩开。老人的力气突然大得惊人,指着窗外昙柄寺的方向,又说了句:“……车……撞……”
车撞?户隆是车祸身亡的!
就在这时,夜一突然指着荣作的枕头:“那是什么?”
枕头底下露出一角黑色的布料,夜一伸手拽出来,发现是个被撕烂的黑色塑料袋,上面沾着点泥土,还有几枚模糊的脚印。
“这是……”毛利小五郎接过袋子,闻了闻,“有汽油味!”
灰原哀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看着袋子上的脚印:“和昙柄寺后墙那块湿泥上的脚印吻合,是同一款劳保鞋的印记——施工队穿的那种。”
柯南的思路豁然开朗:“荣作先生那天在柴房,可能看到了有人把黑袋子埋在那里!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户隆,或者和他有关的人!”
五、寺庙藏金
警视厅的人很快赶到,把荣作老先生送往医院,金太和银助也被带走接受调查。目暮警官看着那个黑色塑料袋,眉头紧锁:“这么说,户隆把三千万藏在了昙柄寺的柴房底下?”
“很有可能,”柯南假装天真地说,“荣作爷爷说看到黑袋子,还有车撞,说不定户隆就是在埋钱的时候被人发现,才出的车祸?”
毛利小五郎一拍大腿:“没错!我看就是金太和银助!他们肯定是看到户隆埋钱,起了贪念,抢了钱之后杀了他,再伪装成车祸!”他指着从荣作家搜出来的东西,“你们看,这是抢劫案第二天的报纸,上面有户隆的照片,他们肯定早就知道是他!”
桌子上放着一叠报纸,其中一份确实刊登了户隆抢劫的新闻,还配了监控拍下的模糊照片。
“不可能。”负责户隆案件的刑警摇了摇头,“户隆性格孤僻,从不相信别人,不可能有同伙。而且案发当晚,有居民看到金太和银助一直在昙柄寺附近找荣作,前后脚的事,他们没时间去抢劫杀人。”
“那会不会是施工队的人?”小兰猜测,“他们在清柴房的时候,发现了钱,就想独吞,所以恐吓寺庙停工?”
“施工队昨天才进场,”慧能大师说,“之前柴房一直锁着,除了荣作先生,应该没人进去过。”
柯南走到寺庙后墙,夜一和灰原正在那里勘查。“这块泥土下面,”夜一用树枝扒开表面的土,“有翻动过的痕迹,深度大概半米,刚好能埋下一个装三千万的袋子。”
灰原指着旁边的墙根:“这里有轮胎印,是户隆那辆被撞毁的二手车的型号。他应该是把车停在这里,自己翻墙进去埋钱的。”
“那他为什么会出车祸?”柯南沉思,“如果钱已经埋好了,他应该开车逃跑才对。”
“除非他埋钱的时候出了意外,”夜一挑眉,“比如被什么东西吓到,慌不择路才撞了车?”
柯南看向荣作老先生住的平房,二楼窗户正对着寺庙后墙。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荣作先生那天可能不是走丢,而是看到了户隆埋钱,被他发现了!户隆为了灭口,想对荣作先生下手,结果慌乱中开车撞了树!”
“那钱呢?”灰原问,“如果户隆没来得及拿走,应该还在地下才对。”
目暮警官立刻让人去挖那块泥土。施工队的工人拿来铁锹,几下就挖开了半米深的坑。
坑底空空如也。
六、最后的线索
所有人都愣住了。钱不见了?
“难道被金太和银助挖走了?”毛利小五郎不甘心地说,“他们找父亲的时候,肯定发现了!”
但刑警很快带来消息,金太和银助的银行账户里没有大额存款,家里也没搜到现金。他们确实很穷,连给父亲买药的钱都凑不齐。
柯南蹲在坑边,看着湿润的泥土,突然注意到坑壁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不像是铁锹挖的,更像是……指甲?
他猛地站起来,跑向荣作老先生家。夜一和灰原立刻跟上。
荣作家的院子里,那根枣木拐杖还靠在墙角。柯南拿起拐杖,发现底部的橡胶垫不见了,露出里面的木头,上面沾着点湿润的泥土,和寺庙坑里的土一模一样。
“荣作先生挖的?”夜一恍然大悟,“他虽然糊涂,但还记得钱埋在哪里,趁金太和银助不注意,自己挖出来了?”
“可他一个生病的老人,把三千万藏在哪了?”灰原疑惑。
柯南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樱花树,树干上有新的凿痕。他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树根处——那里的土被松动过,还盖着几片落叶。
“在这里!”柯南喊道。
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也赶了过来。几个警察小心地挖开树根下的泥土,很快碰到了一个硬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日元,加起来正好三千万。
真相终于大白。
周二晚上,荣作老先生溜达到昙柄寺柴房附近,正好撞见户隆在埋钱。户隆发现他,想开车撞他灭口,结果慌乱中撞到了路边的树,当场身亡。荣作老先生吓坏了,刑警称户隆从不相信人,不会有同伙。毛利又推测兄弟俩是主犯,先抢劫了户隆然后埋钱,但居民称案发当晚兄弟俩是在昙柄寺找荣作,因为荣作有老年痴呆,经常走丢。刑警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毛利小五郎的推测。“户隆这小子,从监狱出来后就没跟人合伙过,”老刑警掏出烟盒,点了根烟,“上次他偷珠宝店,一个人踩点三个月,动手时连个望风的都没有。再说金太兄弟俩,那天晚上街坊四邻都看着他们打着手电筒在昙柄寺周围喊‘爸’,声音大得半条街都能听见,哪有功夫拦路抢劫?”
毛利小五郎咂咂嘴,不甘心地挠挠头:“那钱总不能自己长腿跑了吧?荣作老先生一个糊涂蛋,能把三千万藏得这么严实?”
柯南蹲在樱花树下,看着警察把钱装进证物袋。黑色塑料袋上沾着几根樱花花瓣,和荣作枕头下那个破袋子上的一模一样。他忽然注意到,树根处的泥土里混着点银白色的粉末,用指尖捻起来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灰原,你看这个。”柯南把粉末凑到灰原面前。
灰原用随身携带的试纸沾了点,试纸立刻变成浅紫色。“是碘伏,”她推了推眼镜,“而且浓度很高,像是刚洒上去没多久。”
夜一突然指着荣作卧室的窗户:“你们看,窗台上有个打翻的碘伏瓶,瓶口还对着樱花树。”
众人抬头望去,荣作老先生住的那间卧室窗户半开着,窗台上果然有个棕色的小瓶子,瓶身倒斜,底下的木质窗台洇出一片深色痕迹,顺着墙壁流到地面,刚好对着院子里的樱花树。
“荣作先生挖钱的时候受伤了?”小兰猜测,“所以用了碘伏消毒,不小心打翻了瓶子?”
这个推测很快得到验证。警察在荣作老先生的床头柜里找到一盒创可贴,其中几贴已经被拆开,包装纸上沾着同样的泥土和碘伏痕迹。
“看来是这样,”目暮警官叹了口气,“老人家大概是挖钱的时候被树根划破了手,回屋找药时没拿稳瓶子。”他转向老刑警,“这样一来,户隆的案子就算结了吧?赃款追回,凶手……哦不,户隆是意外身亡。”
老刑警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金太和银助虽然没偷钱,但非法拘禁老人、打恐吓电话,也得接受处罚。至于荣作老先生,等他病好了,还得请他去警局做个笔录。”
毛利小五郎却突然一拍大腿:“不对!这里面还有疑点!”他指着樱花树,“荣作老先生既然把钱藏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儿子?他都糊涂到认不出人了,怎么会记得埋钱的地方?”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是啊,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的老人,能在被儿子锁起来、发着高烧的情况下,准确找到户隆埋钱的地点,挖出来再藏进自家院子,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柯南的目光落在荣作老先生的枣木拐杖上。刚才只顾着看底部的泥土,没注意到拐杖手柄处有几道浅浅的刻痕,像是最近才刻上去的,形状很不规则,倒像是某种记号。
“住持大师,”柯南又仰起脸问慧能大师,“荣作先生以前是不是经常去昙柄寺帮忙?”
慧能大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他年轻的时候是寺庙的义工,柴房就是他当年负责打理的,里面的每块砖、每根木柴他都熟得很。”大师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荣作年轻的时候记性特别好,寺里的藏经阁书目,他看一遍就能背下来,后来是因为一场大病才……”
“这就对了!”柯南心里豁然开朗,“荣作先生虽然糊涂,但对昙柄寺的记忆是刻在骨子里的!柴房是他当年打理的地方,他肯定知道那里有什么特别的标记,能让他准确找到埋钱的位置!”
夜一补充道:“而且他藏钱的樱花树,说不定也是有讲究的。”他走到樱花树旁,用手量了量树干的粗细,“这棵树看起来有二十年了,应该是荣作先生亲手种的,所以他才会想到藏在这里。”
灰原则在荣作的卧室里有了新发现。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一个旧相册,翻开其中一页,是荣作年轻时在昙柄寺柴房门口的照片。照片里的荣作穿着义工服,手里拿着把铁锹,身后的柴房墙壁上画着一个小小的樱花图案。
“你们看这个,”灰原把相册递给众人,“柴房墙上的樱花图案,和荣作家院子里这棵树的位置,是不是有点像?”
众人对比着照片和窗外的樱花树,果然发现两者的方位惊人地相似。当年荣作在柴房墙上画樱花,或许就是以自家院子里的樱花树为参照的。
“所以荣作先生看到户隆在柴房附近埋东西,虽然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却凭着老记忆找到了那个位置,”柯南总结道,“他挖出钱后,又凭着对自家院子的熟悉,把钱藏在了最放心的樱花树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连一直不服气的毛利小五郎也点了点头:“哼,算他运气好,没把钱给弄丢了。”
就在这时,医院打来电话,说荣作老先生醒了,精神好了很多,还念叨着要见“穿蓝衣服的年轻人”。
“穿蓝衣服的年轻人?”小兰疑惑道,“是指金太他们吗?”
柯南却想起了什么,拉着夜一和灰原往医院跑:“可能是指户隆!荣作先生说不定还记得更多细节!”
医院的病房里,荣作老先生靠在床头,脸色好了不少。看到柯南他们进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指着窗外:“蓝衣服……开车……撞树……钱……”
柯南拿出户隆的照片:“荣作爷爷,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人?”
荣作老先生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缓缓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做了个“藏”的动作,然后指向窗外的樱花树方向,嘴里反复念叨:“安全……安全……”
看来老人虽然说不清楚完整的事情,却牢牢记住了关键信息:穿蓝衣服的户隆藏了钱,他把钱转移到了自己觉得安全的樱花树下。
案件终于尘埃落定。三千万赃款被警视厅收回,归还给了珠宝店。金太和银助因为非法拘禁和恐吓,被判处缓刑,社区安排了社工定期上门帮助他们照顾荣作老先生。
昙柄寺的重建工程重新启动,施工队在清理柴房地基时,发现了一块刻着樱花图案的旧砖,正是荣作年轻时画过记号的那块。慧能大师让人把砖收了起来,说要放在新建的藏经阁里,作为一段往事的纪念。
几天后,帝丹小学的课间休息时,柯南、夜一和灰原坐在操场的长椅上。
“没想到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竟然成了破案子的关键,”夜一啃着面包,“说起来,荣作先生也是够厉害的,那么多钱藏得比谁都严实。”
灰原翻着医学杂志:“老年痴呆患者的记忆很奇怪,近期的事记不住,几十年前的事却可能记得清清楚楚。昙柄寺和樱花树,大概是他心里最温暖的记忆吧。”
柯南望着远处嬉笑打闹的同学,心里想着荣作老先生念叨“安全”时的眼神。或许对老人来说,钱从来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刻在记忆深处的、让他觉得安心的人和事——比如年轻时打理过的柴房,亲手种下的樱花树,还有虽然糊涂却始终惦记着他的儿子。
“喂,柯南,”夜一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想什么呢?下午有体育课,再不把面包吃完要来不及了。”
柯南回过神,笑了笑,拿起面包咬了一大口。阳光洒在操场上,暖洋洋的,像荣作老先生藏钱的樱花树下,那片被阳光晒得松软的泥土。
有些秘密会随着时间被遗忘,但有些记忆,却会像深埋地下的种子,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开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