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把胡勇的话简单跟两人说了一遍,郝建顿时来了精神,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找小萌娃的父母?这事儿有意思,我跟你去!”
老周也点了点头。
“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拍摄点不一样的素材,就一起去看看吧。”
张浪笑了笑,心里的沉重消散了一些。有这两个伙伴在身边,再难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火车站出站口的人潮里,胡勇那洪亮的笑声老远就撞进了张浪一行人耳朵里。
他挺着微圆的肚子快步迎上来,胳膊一伸就把张浪和郝健搂了个结实,拍着两人后背的力道带着股子热乎劲儿。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张浪笑着挣开他的胳膊,侧身介绍。
“胡大哥,这是老周,还有胡媚娘,俩孩子叫苏栖、灵溪。”
胡媚娘微微颔首,眉眼弯弯的模样瞧着和寻常女子没两样,身上那点属于千年狐族的灵气早被她敛得干干净净。
可俩小萌娃就不同了,虽说胡媚娘用术法掩了妖气,胡勇还是一眼就瞧出了端倪,眯着眼冲俩孩子笑。
老周在一旁赞道。
“胡大哥好眼力!”
胡勇正得意地捋着袖子,郝健突然“扑哧”笑出声。
“周哥,你这马屁拍错地方了——浪哥早把俩小狐狸的底细告诉胡大哥了,不然咋帮着找爹妈?”
老周的脸“腾”地红了,挠着后脑勺说不出话。
胡勇倒不在意,仰头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旁边的广告牌都似在发颤。
“没事儿没事儿,老周这心意我领了!走,车在外面等着呢!”
两辆车是崭新的商务车,司机一路把车稳稳地开到了“迎宾饭店”——光看那鎏金的招牌和门口站着的两排穿旗袍的迎宾,就知道是本地数一数二的馆子。
胡勇直接把人领进顶楼的大包房,红木圆桌能坐下二十来人,墙上挂着幅水墨山水画,看着就透着贵气。
他刚坐下就冲门外喊。
“把咱家压箱底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话音刚落,服务员就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红烧肘子冒着油光,清蒸帝王蟹张着大钳子,还有盘油亮亮的烤鸭,香气瞬间把整个屋子填满了。
张浪连忙摆手。
“胡大哥,这太破费了!”
“破费啥?”
胡勇眼一瞪,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
“上次跟你俩打交道,就知道你们是实在人——年纪轻轻,心眼儿纯!到了我这儿,就跟到自个儿家一样!这饭店就是我开的,你跟我客气,那是打我脸呢!”
说着还作势要把脸往桌子上贴,逗得一屋子人都笑了。
郝健捂着肚子说。
“胡大哥,不是我们客气,就是这几天过年,顿顿大鱼大肉,浪哥家的狗都耷拉着脑袋吃不动了,我这肚子早就扛不住了,能不能多来俩素菜?”
胡勇一拍大腿。
“嗨,早说啊!”
转头冲门外喊。
“再加几个清爽的素菜,再来盘大拌菜!”
又转回头冲郝健挤眼睛。
“不过酒得喝透,不然我可不依!”
张浪瞅着满桌菜,好奇地问。
“这饭店是胡大哥亲自打理的?”
“我?”
胡勇咧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
“我就是个甩手掌柜!真正厉害的是我家喜妹,还有她那几个姐妹,脑瓜比算盘还精,把这饭店还有别的产业管得井井有条,我啊,就负责吃吃喝喝!”
“那咋不叫嫂子过来一块儿吃?”
郝健追问。 胡勇突然笑得神秘兮兮,往窗外瞟了眼。
“她去机场接人了,都是熟人,等会儿就到,咱一块儿热闹热闹!”
张浪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再问,胡勇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盯着他。
“你跟我说实话,那胡媚娘……跟你到底啥关系?别跟我说是普通朋友,你胡大哥这双眼睛,看了三十年人,还能走眼?”
张浪的脸有点发烫,辩解道。
“胡大哥,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是那两娃把她当成了妈,所以她才必须跟着过来。”
胡勇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
“你可拉鸡巴倒吧。你俩互相看那眼神,说话那股子劲儿,能是普通朋友?拿我当礼拜天儿过呢?
这话刚说完,胡媚娘突然抬起头,淡淡地往胡勇这边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胡勇后脖颈子突然窜起一股凉意,像是被冰锥子扎了下,刚到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
等胡媚娘低下头继续逗孩子,那股寒意又没了,他才暗自咋舌——这女子看着温和,气场倒挺吓人。
正愣神的功夫,包房的门“哗啦”被推开,胡喜妹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嗓门亮得像敲锣。
“当家的,人给你接来啦!”
张浪抬头一看,顿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胡喜妹身后跟着的,正是韩洁莹和慕小可!
老周在旁边偷偷憋笑,用胳膊肘碰了碰郝健。郝健的嘴张成了“o”型,半天没合上。
胡勇“噌”地站起来,大手一挥。
“这下人齐了!服务员,赶紧上热菜!今儿个不醉不归!”
酒桌上的气氛被胡勇搅得热热闹闹,他端着酒杯穿梭在众人之间,一会儿跟张浪碰杯说“年轻有为”,一会儿拍着郝健的肩膀喊“痛快兄弟”,就连话不多的老周,也被他硬灌了两杯白酒,脸颊红得像抹了胭脂。
张浪心里装着事,几次端起酒杯想往正题上引。
“胡大哥,关于那俩孩子的父母……”
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勇用酒盅怼到嘴边。
“先喝酒先喝酒!天大的事也得酒过三巡再说,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连着被岔开三次,张浪急得直挠头,手指在桌布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旁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原来是慕小可啃完排骨,手腕一扬,光秃秃的骨头在空中划了道油亮的弧线,不偏不倚落进郝健面前的茶碗里,溅起的茶水打湿了他的袖口。
“慕小可你干啥!”
郝健“噌”地站起来,指着茶碗里的骨头。
“这是喝茶的碗!”
慕小可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着嘴角,眼皮都没抬。
“刚吃了块人狗平分的排骨,人吃的部分我解决了,剩下的……”
“你骂谁是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