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刚说出“因为我现在,能听懂你的话了”,妖魔首领的双眼猛然一缩,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它身上的黑雾瞬间翻滚如沸水,背部那排骨刺紫光大盛,整片雪地开始震动。
“你……不该知道这些!”妖魔咆哮,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某种古老威压。
话音未落,它的身体竟开始自燃,精血化作黑色火焰缠绕全身,裂缝中的黑雾被疯狂吸入体内,形成一个巨大的吞噬漩涡,直冲陈凡心口而来。
陈凡脸色一变,立刻展开冰凰翼向后疾退,同时催动冰凰甲最后一层护盾。
咔——
护盾刚亮起,就被漩涡边缘擦中,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靠!这玩意儿比预想的还猛!”他咬牙撑住,冰凰甲表面寒光闪烁,不断吸收冷如霜残留的气运之力,勉强维持防御。
可那股力量太强,护盾值飞速归零。
轰!
护盾炸裂,冲击波将陈凡狠狠拍进雪堆,冰凰翼剧烈震颤,几乎要脱离控制。
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妖魔已完全变身,牛头蛇身化作半虚半实的黑影巨兽,双目赤红如血月,张口就要将他吞下。
就在这一刻,天地骤然一静。
风停了,雪也停了。
一道雪白身影从天而降,踏在半空,衣袖轻挥。
“寒狱封尘。”
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刹那间,气温暴跌,空气凝成无数细小冰晶,尽数刺入黑雾之中。那吞噬漩涡像是被冻结的河流,硬生生停滞。
妖魔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寸寸结冰,最后“砰”地炸成碎片,只留下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在空中颤抖。
女帝冷如霜落地,一步未停,走到陈凡面前。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那颗黑心,抬手一掌拍出。
轰!
黑心爆裂,残魂哀嚎着消散。
四周恢复寂静。
陈凡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抬头看向冷如霜:“你来得……真是时候。”
冷如霜没理他,转身就要走。
陈凡赶紧撑地起身,结果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
冷如霜脚步一顿,回头冷冷道:“废物。”
陈凡咧嘴一笑:“是啊,我是废物,但你是废物的救命恩人,这不挺配?”
冷如霜眉头微皱,正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嗡鸣。
地面再次震动,裂缝深处涌出更多黑雾,但这次没有攻击,而是缓缓聚拢,凝聚成一道模糊人形。
“封印……撑不住了……”那黑影发出断续的声音,“里面的东西……快出来了……”
陈凡顾不上疼,爬到冷如霜身边:“听见没?不是它们想闹事,是下面有东西要出来,逼得它们逃命。”
冷如霜盯着黑影,片刻后淡淡道:“我知道。”
陈凡一愣:“你知道?那你为啥还让我带兵来?”
“我要确认。”她说,“也要确认你能不能活着回来。”
陈凡怔住。
冷如霜转头看他,眼神复杂:“你刚才用了‘妖语通晓’,说明你已经接触到真相。但有些事,知道太多会死。”
“那你也知道我会死?”陈凡笑,“那你刚才为啥救我?”
冷如霜沉默。
这时,系统突然响起:
【宿主,检测到女帝动情值飙升至40%,刷新本章最高纪录!】
陈凡眼睛一亮:“原来你也会担心我?”
冷如霜冷哼:“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动我的人。”
陈凡心跳漏了一拍。
“你的……人?”
“我说错了?”冷如霜挑眉,“你穿我给的甲,用我族的翼,闯我寒渊禁地,还敢说不是我的人?”
陈凡嘴角扬起:“那你要不要现在就给我颁个证书?写上‘冰凰域官方认证:陈凡为女帝专属物品’?”
“闭嘴。”冷如霜甩袖,“等你活过今天再说。”
话音刚落,裂缝猛然扩张,一股恐怖气息冲天而起,连天空都被染成暗紫色。
“来了。”冷如霜神色凝重,“它醒了。”
陈凡站直身体,抹掉嘴角血迹:“既然都打到家门口了,总不能让它请客吃饭吧?”
冷如霜看了他一眼:“你伤成这样,还想打?”
“我不打,难道让你一个人扛?”陈凡展开冰凰翼,“再说了,这翅膀是你命名的,叫‘霜翎’对吧?我不飞一次,多对不起你这片心意。”
冷如霜眼角微微抽动。
下一秒,裂缝中冲出一头巨兽,形似龙蛟,通体漆黑,鳞片缝隙透出猩红符文,双眼如同两团燃烧的灵魂之火。
它一出现,便仰天长啸,声浪席卷四方,冰层崩裂,积雪掀飞。
陈凡被震得后退数步,冰凰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家伙……合体巅峰都不止!”他咬牙。
冷如霜一步踏前,周身寒气暴涨,背后隐约浮现出一对巨大冰翼虚影。
“退后。”她说,“这不是你能插手的层次。”
“可我答应过你,不会死在寒渊。”陈凡抓住她的手腕,“所以,让我一起扛。”
冷如霜猛地回头:“你做什么?”
“做我想做的事。”陈凡咧嘴,“顺便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喊我名字。”
他松开手,双翼全开,主动迎向那头巨兽。
冷如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
巨兽一爪拍下,陈凡险险避开,反手一剑斩在鳞片上,火星四溅,却只留下浅痕。
“硬得跟铁锅似的!”他骂了一句,迅速后撤。
巨兽紧追不舍,口中喷出一道黑焰,直取他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墙凭空升起,挡住黑焰。
冷如霜出现在他身旁,一掌推出,寒流席卷,将巨兽逼退数丈。
“说了让你退下。”她语气严厉。
“退什么退,我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陈凡嘿嘿一笑,“你看它走路有点跛,估计左前爪受过伤,咱们专打那儿!”
冷如霜:“……你属狗的?”
“我属桃花的。”陈凡一边躲闪一边回嘴,“专克一切冰冷无情的女人。”
冷如霜冷脸一僵,随即抬手打出三道冰矛,精准命中巨兽左爪关节。
巨兽怒吼,动作果然迟缓下来。
陈凡趁机冲上前,冰凰翼猛然一振,借力跃至半空,手中短剑灌注全部灵力,狠狠刺向伤口。
“给我——开!”
噗嗤!
剑尖破鳞而入,黑血喷涌。
巨兽疯狂挣扎,尾巴横扫,将陈凡抽飞出去。
他在空中翻了几圈,重重摔在地上,胸口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冷如霜瞬间赶到,扶住他肩膀。
“还能动吗?”
“能。”陈凡抹掉血,“只要你还在旁边看着我,我就死不了。”
冷如霜瞪他一眼,却没松手。
巨兽伤口愈合极快,眼看又要发起攻击。
冷如霜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身后冰翼虚影彻底凝实。
“冰凰·终式,寂灭裁决。”
漫天冰雪汇聚成一把百丈冰剑,悬于巨兽头顶。
陈凡抬头看着,喃喃道:“真好看。”
冷如霜侧头:“你说什么?”
“我说,”陈凡咧嘴一笑,“等打赢了,你能不能叫我一声陈凡?”
冷如霜愣住。
冰剑落下,巨兽哀嚎着被劈成两半,化作黑烟消散。
余波扫过战场,积雪尽融,露出下方古老的封印阵法,此刻正缓缓修复。
冷如霜收势落地,气息微乱。
陈凡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喂。”
“干嘛。”她不理他。
“你还没回答我呢。”他笑着,“能不能叫我一声陈凡?”
冷如霜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