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刚迈出寒狱门槛，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他下意识伸手想撑地，结果胳膊一软，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他趴在地上哼了一声，“这地板比刚才还滑，是不是专门给我加了特效？”
冷如霜站在牢门外，看着他那副狼狈样，眉头微皱。她没说话，但也没走。
陈凡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冰渣，咧嘴一笑：“多谢女帝大人救命之恩，下次封印能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方式？比如睡个觉就解了那种。”
“你还有下次？”冷如霜冷冷道，“再敢用‘情丝绕’，我就把你扔进寒渊底下喂妖兽。”
“我发誓那是最后一次。”陈凡举起三根手指，“系统都快没电了，抽奖转一次像老牛拉破车，吱呀吱呀响。”
【宿主，你再瞎说一句，我就断你三天语音服务。】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你看，连它都在抗议。”陈凡摊手，“这说明我不是故意的，是系统故障导致的情感外泄，属于工伤范畴。”
冷如霜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你说……我不希望你死。”
“对啊。”陈凡点头，“你还留了血书，写‘别死在寒渊’，我都记住了。”
“可你摔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躲？”
“躲什么？”陈凡摸了摸后脑勺，“那时候我已经半截身子冻成冰棍了，动一下都得靠意志力发电。”
“那你为什么还要放‘情丝绕’？”
“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听见我心里的话。”陈凡笑了笑，“别人听到了只会觉得我在耍流氓，但你不一样。你会懂。”
冷如霜沉默了一瞬，转身就走。
“等等！”陈凡赶紧追上两步，“你不说点什么吗？比如‘我很感动’‘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之类的？”
“滚回你的住处。”她头也不回，“七日之限还没结束，统领职责还在身。”
“可我现在这个状态，连走路都在打摆子。”陈凡故意晃了晃身子，差点又摔一跤，“你要不要考虑派个御医？或者亲自扶我回去？”
“你当我是你的丫鬟？”
“不不不，你是女帝，高高在上。”陈凡嘿嘿笑，“但我可是你亲手救回来的人，传出去多有面子？别人会说，冷如霜虽然冷，但对心上人特别温柔。”
“谁是你心上人？”
“不是你还能是谁？”陈凡理直气壮，“瑶光说我轻浮，琉璃说我花心，玉衡说我不可信，南宫婉哭着求我别娶别人……最后只剩你一个没否认的。”
“我没否认是因为懒得搭理你。”
“可你回来了。”陈凡盯着她的背影，“我都被关进寒狱了，你还回来找我。你不关心我，会浪费这个时间？”
冷如霜脚步顿了一下。
“而且你解开封印的时候，手有点抖。”陈凡继续说，“你以为我看不见？其实我都感觉到了。你嘴上说不想管我，身体却很诚实。”
“闭嘴。”
“你不让我开口，那就我说完。”陈凡往前走了几步，“我知道你怕。怕我对谁都甜言蜜语，怕我只是为了好处才靠近你。但这次不一样。‘情丝绕’只能牵动真实存在的情绪。要是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它根本不会生效。”
冷如霜终于停下。
她缓缓回头，目光落在陈凡脸上。
“所以你是说……我早就动心了？”
“不是早就。”陈凡摇头，“是从第一次见我装傻充愣开始，一点点来的。你嘴上骂我烦，可每次我出事你都出现。你给我冰凰甲，让我碰你的剑，甚至允许我穿你的外袍——这些事你让别人做过吗？”
冷如霜没回答。
“你不承认没关系。”陈凡笑嘻嘻地说，“反正系统已经提示了，羁绊等级升到‘命魂共锁’。这玩意儿不能造假，必须双方都有强烈情感波动才能触发。也就是说……你也锁住了我。”
“谁要锁你？”
“你刚才喊我名字了。”陈凡眼睛一亮，“以前都是‘陈凡’两个字分开念，冷冰冰的。刚才那一声‘陈凡’，尾音微微往上扬，带着点担心，标准的心动语调。”
“胡扯。”
“不信你可以问问系统。”
“我没有系统。”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现在心跳加快了？”
冷如霜猛地抬手，一道冰刺瞬间凝结，在她掌心旋转。
陈凡立刻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但我提醒你，威胁我的人最后都会后悔。上次太宰大人也是这么干的，现在全城都在传他被琉璃圣女烧光裤子的事。”
冷如霜收起冰刺，转身又要走。
“等等！”陈凡又叫住她，“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
“以后生气的时候，别用冰刺指着我。”陈凡挠头，“太吓人了。要不你改成瞪我一眼，或者踹我一脚也行。至少让我知道你是真怒还是假怒。”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演戏？”
“不不不，我是说我们可以建立点默契。”陈凡认真道，“比如你要是真讨厌我，就叫我‘陈公子’；要是有点动摇，就叫‘陈凡’；要是彻底沦陷了……可以叫我小凡。”
“做梦。”
“至少证明你在想这个名字。”陈凡嘿嘿笑，“总比一直冷着脸强。”
冷如霜终于忍不住，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重新关进去。”
“好嘞！”陈凡立马闭嘴，还煞有介事地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封口完毕。”
两人并肩走出寒狱走廊。外面风雪未停，远处冰凰殿的灯火映在雪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走到岔路口，冷如霜停下：“往左是统领营，往右是客院。你自己选。”
陈凡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突然腿一软，直接往右倒去。
“哎哟！”他顺势倒在雪堆里，“看来身体替我选了。”
冷如霜低头看他躺在雪地里傻笑，眉头皱了又皱。
“起来。”
“起不来。”陈凡摆手，“我现在需要静养。建议女帝大人赏一间暖和点的屋子，最好离您近一点，万一我又犯病，您还能及时抢救。”
“没人会救你第二次。”
“可你已经救了第一次。”陈凡眨眨眼，“说明规则已经被打破了。接下来，不过是重复而已。”
冷如霜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吐出三个字：“跟我来。”
她转身朝冰凰殿方向走去。
陈凡躺在雪地里没动，嘴角慢慢扬起。
【宿主，你赢了。】系统低声说，【但别得意太早，女帝杀意值还在35%以上浮动。】
“没事。”陈凡小声嘀咕，“只要心动值更高就行。”
他慢悠悠从雪地里爬起来，拍拍屁股，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风雪中，两人的脚印并排延伸，一条深，一条浅。
走到冰凰殿侧门，冷如霜掏出一块玉符，在门上轻轻一划。
门开了。
她侧身让开：“最里面那间，三天内不准出门。”
“这么多限制？”陈凡嘟囔，“能不能加个热水澡？”
“没有。”
“那能送点吃的吗？我饿了。”
“明日辰时有人送饭。”
“能不能提前？我现在就饿。”
冷如霜回头看他一眼：“你现在就可以饿死。”
说完，她抬手关门。
就在门即将合拢的瞬间，陈凡突然伸手卡住门缝。
“还有事？”冷如霜冷脸相对。
“那个……”陈凡咧嘴一笑，“谢谢你没让我冻死。”
冷如霜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她抬起手，轻轻推了一下门。
木门缓缓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陈凡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脚步声渐远，低头看了看自己卡门的手。
手指有点发麻。
他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道微弱的红光从门缝底下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