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琦一晚上没怎么睡踏实，脑子里跟跑马灯似的，一会儿是大师傅那张模糊的臭脸，一会儿是司徒凌那冰块样，更多的是清风道长那句“幽冥道盯上你了”。天刚蒙蒙亮，他就爬起来，打算直接去清风那个破道观堵他被窝。
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是秦冰。这女人，上班也太积极了吧？
“喂，秦总，大清早的，想我了？”蒋琦打着哈欠，习惯性嘴贱。
电话那头，秦冰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疲惫和凝重，完全没接他的茬：“蒋琦，你今天有空吗？立刻来公司一趟，出大事了。”
蒋琦心里“咯噔”一下，睡意全无。“怎么了？那个司徒愣头青又去找茬了？”
“比那麻烦一百倍。”秦冰深吸一口气，“慕容集团，正式进入本市市场了。而且，第一个目标，就是我。”
“慕容集团？”蒋琦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猛地想起昨天秦冰和萧晴都提过一嘴，“就那个你说商业有异常波动的？”
“对。他们昨天下午正式宣布在本市设立分部，今天一开盘，就动用海量资金，恶意收购我们集团流通在外的散股，同时狙击我们几个最重要的上下游合作伙伴，手段非常狠辣，完全是冲着吞并我们来的！”秦冰语速很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们的股价已经开始暴跌，几个大股东顶不住压力，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操？这么猛？”蒋琦虽然对商业一知半解，但也知道这绝对是大麻烦，“他们图啥啊？你这公司虽然不错，也不至于让这种巨鳄一上来就下死手吧？”
“我不知道！”秦冰的声音带着一丝挫败和愤怒，“他们的行为不合常理，就像……就像有私仇一样。但我根本不认识慕容家的人！”
“妈的，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没完没了！”蒋琦骂了一句，“行，你稳住，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也顾不上找清风道长了，套上衣服就冲出门。路上，他一边拦车一边给萧晴打电话。
“晴姐，慕容集团什么来头？怎么跟疯狗似的盯着秦冰咬？”
萧晴那边背景音有点嘈杂，她走到安静点的地方，语气也带着严肃：“慕容家？那可是真正的庞然大物，产业遍布全球，黑白两道通吃，能量比张扬他们家那种土鳖阔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们突然跑这小地方来，还直接对秦冰下手，确实邪门。我这边也收到点风声，慕容家这次来的，是那个以手段狠辣出名的二少爷，慕容复。”
“慕容复？这名字听着就像个反派。”蒋琦啐了一口。
“没错，那家伙就是个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小琦琦，这次麻烦真的大了，慕容家这架势，不是商业竞争，是奔着碾死秦氏集团来的。秦冰那边……悬了。”
蒋琦心里一沉。连萧晴都这么说。
赶到秦氏集团时，蒋琦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前台小姐的笑容都很勉强，办公区里人人步履匆匆，脸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恐慌的气息。
他直接上到总裁办公室，推门进去。秦冰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望着楼下如同蚂蚁般的车流。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但背影却透着一股孤军奋战的脆弱。
听到动静，秦冰转过身。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试图掩盖疲惫，但眼里的血丝和紧抿的嘴唇暴露了她的真实状态。
“情况怎么样？”蒋琦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楼下。
“很糟。”秦冰声音沙哑，“不到两个小时，市值蒸发近三分之一。三个重要合作伙伴刚刚单方面宣布暂停合作。银行那边也在施压……慕容集团的能量，超乎想象。”她揉了揉太阳穴，“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选中我。”
“管他为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蒋琦拍了拍她的肩膀，触手一片冰凉，“需要我做什么？揍那个慕容复一顿？”
秦冰被他这话逗得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别乱来。慕容家不是张扬那种级别，动了他们的人，后果不堪设想。”她顿了顿，看向蒋琦，眼神复杂，“你……能在这里陪我一会吗？就当……给我壮壮胆。”
这还是秦冰第一次露出这种近乎软弱的态度。蒋琦愣了一下，心里某块地方被触动了。他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行，老子今天就在这儿给你当门神！看哪个牛鬼蛇神敢来找不自在！”
他看似大大咧咧地坐着，暗中却运转内力，一丝温和的《纯阳再生诀》气息缓缓弥漫开来，试图驱散办公室里那令人窒息的低压。秦冰似乎感觉周围的空气温暖了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也坐回了办公椅，开始不停地接电话、发指令，试图稳住局面。
然而，坏消息还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秘书内线电话进来，声音带着惊慌：“秦总，慕……慕容集团的副总裁，慕容复先生来访，说想和您……面谈。”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秦冰脸色一白，握紧了拳头。
蒋琦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呵，正主来了？让他滚进来！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银灰色定制西装，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面容英俊，嘴角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过办公室，先在秦冰身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然后落在了吊儿郎当坐在那里的蒋琦身上。
“秦总，冒昧打扰。”慕容复的声音温和有礼，但那份从容不迫里，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掌控感。“这位是？”
“我朋友，蒋琦。”秦冰站起身，努力维持着镇定。
“哦？蒋琦先生？”慕容复笑容不变，目光在蒋琦身上打量了一下，那眼神像是评估一件商品，“久仰。秦总果然交友广阔。”
“少他妈废话！”蒋琦直接打断他，翘着二郎腿，“慕容复是吧？有事说事，有屁快放！放完赶紧滚蛋，没看我们正忙着吗？”
慕容复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恢复如常。“蒋先生真是快人快语。那我直说了，秦总，贵公司目前的处境，想必你很清楚。继续抵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你的员工和股东损失更大。”
他向前一步，语气带着诱惑和威胁：“我们慕容集团很欣赏秦总的能力。只要你点头，接受我们的并购条件，你不仅可以避免破产，还可以进入慕容集团核心层，获得更大的舞台。何必为了这点基业，拼个鱼死网破呢？”
“说完了？”秦冰冷冷地看着他，“我的答案是不。秦氏集团是我父亲的心血，我不会让它毁在我手里，更不会让它改姓慕容！”
慕容复遗憾地摇摇头：“秦总，意气用事是商界大忌。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蒋琦，“有些代价，你未必承受得起。”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蒋琦“腾”地站起来，走到慕容复面前，几乎跟他脸贴脸，眼神凶狠：“你他妈吓唬谁呢？代价？什么代价？说来老子听听！”
慕容复被蒋琦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半步，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变得阴沉起来：“蒋琦，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这个世界，不是光靠拳头就能解决问题的。有些人，你惹不起。”
“老子惹不起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蒋琦嗤笑一声，“赶紧滚！再废话，老子现在就把你从这窗户扔下去，让你体验一下自由落体！”
慕容复脸色铁青，死死瞪了蒋琦一眼，又看向秦冰：“秦总，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说完，冷哼一声，转身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秦冰脱力般坐回椅子上，脸色苍白。
蒋琦走到窗边，看着慕容复坐进一辆加长劳斯莱斯离开，眼神冰冷。
“妈的，这傻逼玩意儿，一看就没憋好屁！”他转头对秦冰说，“你放心，有我在，他玩不了硬的。商业上的事我不懂，但谁想跟你玩阴的，得先问过老子拳头同不同意！”
秦冰看着蒋琦那副护犊子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不少。她轻轻“嗯”了一声。
但蒋琦心里清楚，慕容复的出现，绝对不仅仅是商业竞争那么简单。这家伙看秦冰的眼神，以及他最后那句威胁……再加上之前清风道长关于“幽冥道”的警告……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些麻烦，最终很可能会纠缠到一起，形成一场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