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近前,只见火堆旁的地上,果然躺着两具穿着德军制式丛林迷彩作战服的尸体。把头蹲下身,仔细查看。只见这两人的防弹头盔上,各自有一个清晰的弹孔,位置几乎一模一样,都在眉心稍上的地方。弹孔周围有少量已经凝固发黑的血迹。
把头扭头,朝着跟在身后的大壮和二壮,再次竖起了大拇指。两人憨厚地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脸上依旧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跟刚才执行任务时那种冷峻精准的样子判若两人。
“乖乖,这帮孙子真会享受,死到临头还烤兔子吃。”猴子忍不住,伸手就扯下一个烤得焦香的兔腿,也顾不上烫,张嘴就咬了一大口,一边烫得嘶嘶吸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嗯!香!真他娘的香!”
跟在他旁边的二踢脚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刚好打在钢盔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疼得他龇牙咧嘴。
二踢脚骂骂咧咧地低声道:“猴崽子!你他娘的饿死鬼投胎啊?这帮孙子的东西你也敢乱吃?就不怕他们在里面下了毒?”
猴子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又啃了一口,嘟囔道:“有没有毒不知道,但这兔子肉是真香啊!他娘的死了也值了!”
二踢脚看着猴子吃得满嘴流油、一脸陶醉的样子,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闻着那诱人的烤肉香气,挣扎了几秒钟,最终也骂了句:“妈的!不管了!死就死吧!”说着,他也伸手扯下另一个兔腿,不顾形象地大口啃了起来。
把头扭头对这两人做了个严厉的噤声手势,压低声音斥道:“你俩他娘的动静小点!生怕古墓里面的人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是吗?想把敌人都引出来开派对啊?”
闻言,猴子和二踢脚咀嚼的动作猛地一停,呆滞地点了点头,然后默契地端着剩下的烤兔子,搬到旁边一块大石头后面,继续埋头苦干去了。
老烟枪看着剩下的半只兔子,也骂了句娘,快步跟了过去:“他奶奶的!给老子留点!”
看着这几个活宝,把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骂道:“几十岁的人了,还跟个饿死鬼小孩似的……”
随即,他收敛笑容,站起身,朝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上。我们一行人跟着把头,绕过火堆,朝着旁边一个方向又走了十几米。
拨开一丛茂密的灌木,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土坑!
这坑大约有六七米宽,深度接近两米,坑壁陡峭。而在土坑的底部,赫然有一个黑黢黢的、斜着向下延伸的洞口,里面往外冒着丝丝阴冷的寒气。
把头眼睛一亮,指着那个洞口,压抑着兴奋低声道:“就是这里!这个就是古墓的出口!”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折腾了大半夜,提心吊胆,总算是摸着门路了!
这时,猴子、二踢脚和老烟枪三人也抹着油嘴跑了过来,看到这个大土坑和底下的洞口,也都惊得合不拢嘴。
猴子喃喃道:“乖乖……这么大个坑……怎么弄出来的?”
把头解释道:“这是二十年前,另一伙人来这里找东西,用炸药硬生生炸出来的。后来就成了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出口了。”
周正上前一步,看着黑黢黢的洞口,问道:“林把头,现在怎么办?直接下去?”
把头摇摇头:“不行。我们这么多人,目标太大,一起下去肯定不行,容易暴露。得先派一个人下去摸摸情况。”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再次停留在身手最好、最沉稳的哑巴身上。他拍了拍哑巴的肩膀:“哑巴,还是得辛苦你一趟。你负责下去侦查。记住,你的任务是摸清里面的人员分布、岗哨位置,还有大概的路线。看到人,绝对不要与其发生冲突,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搞清楚情况就立刻回来!安全第一!”
哑巴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废话,作势就要翻身下坑。
“等等!”把头突然又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想了想道:“先别急。你这么直接下去,太莽撞了。”
他的目光转向那两具德国人尸体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得做个伪装。来个鱼目混珠。”
把头领着我们再次回到德国人的尸体旁。他蹲下身,利落地开始剥其中一具尸体身上的德军作战服和外裤。他把扒下来的衣服裤子递给哑巴:“哑巴,把你外面这身换下来,穿上这个。你要打扮成这个德国人的模样混进去。记住我刚才的话,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起冲突,一旦被发现不对劲,我们肯定吃亏!”
哑巴接过衣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立刻开始脱下自己身上的作战服,换上那套德军装备。
就在这时,应雪突然走到另一具德国人尸体前蹲下,仔细看着那张已经失去生气的西方人面孔,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可以做得更像一点。”
她说着,拉开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巧的背包拉链。小黑的脑袋立刻从里面探了出来,它似乎想叫,被应雪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嘴巴。她对着小黑做了一个“嘘”的噤声手势,低声道:“小黑,乖,不许叫。会把里面的坏人引来的,知道吗?”
小黑像是真的听懂了,喉咙里发出极其细微的一声“呜汪”,然后乖巧地舔了舔应雪的手。应雪摸了摸它的头,夸奖道:“小黑真乖。”
随即,她从背包里取出几个小巧的玻璃药瓶,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粉末或液体,还有一把极其精细的小剪刀、镊子、小刷子等工具。
我一看这架势,立刻明白了她想干什么,忙问道:“小雪,你……你这是要现场制作一张人皮面具?”
应雪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冲我眨了眨眼:“猜对啦!”
把头也捏了捏下巴,恍然大悟:“对啊!怎么忘了还有你这个易容高手在场!好!太好了!哑巴,你配合小雪!”
应雪不再耽搁,立刻蹲在地上忙活起来。她先是用一块特制的脸模软泥,在哑巴脸上仔细地按压,取了一个精确的脸部轮廓模具。然后,她走到那具德国人尸体旁,用一种特制的、散发着轻微化学气味的白色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尸体的整个脸部,包括眼窝、鼻孔等细节部位。
很快,药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变硬,形成了一张完整的面部模型。应雪小心翼翼地将这张“脸”从尸体上揭了下来。接着,她又取出几种不同颜色的药水,用小刷子蘸着,一点点在那张白色面具上涂抹、勾勒、晕染,调整肤色、模拟皮肤纹理和毛细血管,甚至细致地处理了眉毛、胡茬的细节。
她不时拿起面具与哑巴的脸模进行比对,用剪刀和镊子进行细微的修整,确保五官位置、大小能够完美贴合。整个过程手法娴熟,如同一位精雕细琢的艺术家。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她轻轻拍了拍手,长舒一口气,将手中那张已经变得与旁边那具德国人尸体面容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具递给哑巴:“哑巴大哥,好了!你快试试看合不合适。”
哑巴取下自己的防弹头盔,接过那张薄如蝉翼、触感微凉的人皮面具,仔细地戴在脸上。应雪上前帮他调整边缘,确保面具与他的皮肤完全贴合,没有一丝褶皱或空隙,特别是眼角、嘴角、鼻翼这些活动部位。
“好了!”应雪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下一秒,包括把头在内,所有围在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