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她又带着青州青玉去了几次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山林间弥漫着磅礴而纯净的生命气息,草木抽芽,山花烂漫,正是木系能量最为活跃充沛的时候。
程妍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树木,尽情地吸收着这天地间的生机。
她的异能运转得越发顺畅自如,吸收和炼化能量的效率远超以往。
绿色的光点几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漩涡,涌入她的体内。
丹田处的气旋不断壮大、凝实,翠绿的光芒越来越耀眼。
终于,在一个晨曦微露的清晨,当她又一次将手掌按在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千年古树上时,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浩瀚精纯的能量洪流涌入经脉,势如破竹地冲破了那道无形的壁垒!
“嗡——”
脑海中仿佛响起一声清越的鸣响,周身经脉在这一刻被拓宽了数倍,感知能力呈几何级数增长。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脚下草木根系在泥土中伸展的声音,“看”到远处花瓣上露珠滚动的轨迹。
体内能量奔流不息,浑厚无比,充满了生生不息的力量。
八阶木系异能!
程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翠华流转,宛若蕴藏着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
她轻轻握了握拳,感受到那股澎湃的力量在指尖流动。
她知道,以她如今的异能境界,在这个时代,只要不是瞬间毙命,再重的伤势,她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就算是再掉进一次冰湖,她也有绝对的自信能够立刻自救,绝不会再像上次那般狼狈虚弱。
在最后一次从深山里返回途中,程妍意外发现了一根孩童手腕粗的藤蔓,趁着没人注意收进了空间,对于她这个木系异能者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武器。
她不再耽搁,下令收拾行装,打道回府。
车队浩浩荡荡地回到京城宅邸门前,程妍却连家门都未进,只是吩咐青黛带人整理行李,自己则直接转道,去了谢府。
踏入谢府,熟悉的安宁静谧氛围让她心中一暖。
她先去拜见了谢老夫人。
老太太精神头果然好了许多,正由丫鬟陪着在暖阁里说话,见到程妍,立刻拉着手不肯放开,上下打量,见她气色红润,眼神清亮,这才真正放下心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她昏迷时自己有多担心。
程妍陪着说笑了好一会儿,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待老太太有些倦怠,被丫鬟扶着去午睡时,程妍借口再陪一会儿,悄悄跟了进去。
她坐在床边,握着老夫人温暖干燥的手,一丝精纯温和的木系异能悄然渡入,细致地温养着老人因为急火攻心而略有损伤的心脉,修复着身体里一些年迈带来的沉疴旧疾。
直到感知到老夫人呼吸变得越发绵长安稳,气血运行通畅,她才轻轻放下手,掖好被角,悄声退了出去。
随后,她又去见了谢夫人。
一见到程妍,谢夫人便红着眼眶将她揽入怀中,声音哽咽满是愧疚:“妍妍,我的儿,你受大罪了!都怪我,都怪我!非要让你去参加那劳什子的宴会,害你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落了水,伤了身子……”
她抚摸着程妍的脸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程妍心中暖流涌动,反手紧紧抱住谢夫人,声音轻柔却坚定:“母亲,您快别这么说!这事怪谁都怪不到您头上!要说委屈,您和祖母受的委屈和惊吓比我多多了。
这段日子,本该是我留在府里照顾您和祖母的,结果我自己不争气病了,反倒让您一边照顾祖母,一边还要为我操心劳力,是妍妍不孝,让母亲受累了。”
“混说什么呢!傻孩子!”
谢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是心疼又是欣慰,“看着你大好了,谢瞻那混小子也没事,你祖母也好起来了,我这心里的大石头啊,总算是都搬开了!这下,母亲总算能睡个囫囵觉了。”
程妍抬头,看着谢夫人眼下的乌青和眉宇间尚未完全散去的疲惫,心疼地说:“母亲,我看您也累得很了。我给您按摩一下头部吧,顺便也哄您睡一会儿,您看您这黑眼圈,要是爹爹回来看见了,非得心疼坏了不可。”
“你这妮子,真是调皮!”
谢夫人被她说得破涕为笑,轻轻拍了她一下,嗔怪道,但眉眼间的郁色却散去了不少。
她终究是拗不过程妍的软磨硬泡,被拉到了内室的软塌上躺下。
程妍坐在榻边,手法轻柔地为她按摩着太阳穴和头部的穴位,指尖蕴含着微不可察的淡绿色光芒,一丝丝温和的能量渗入,舒缓着谢夫人紧绷的神经,滋养着她因过度忧思而耗损的精神。
谢夫人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暖流从头部蔓延开来,多日积累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眼皮越来越沉,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竟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谢夫人恬静的睡颜,程妍轻轻为她盖好锦被,心中一片宁和。
这个正月,对于谢家来说,真可谓是惊心动魄,波折不断。
但好在,如今已是拨开云雾见月明。
眼下,除了那桩由程国公擅自应下、显得莫名其妙又强加于人的婚事之外,一切似乎都重新回到了正轨。
不过,说实在的,就看谢夫人从始至终,问都没问她一句关于那桩婚事的态度,程妍心里便明白了——不论是谢家,还是她自己,恐怕真没人把那桩荒唐的婚事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