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常威为训练和搞钱忙得焦头烂额时,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福康县下辖的公主岭,几个日本侨民看中了当地农民的一片好地,想强买下来建陶瓷厂。农民不肯,日侨就勾结了几个浪人,天天上门威胁恐吓,甚至还出手伤人!
常威一听这事,顿时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妈的!小鬼子都欺负到老子地盘上来了!真当我是泥捏的?!盘他!”
一旁的参谋朱二筒连忙劝道:“司令,息怒啊!这…这涉及日本人,事情敏感…是不是先上报,或者…从长计议?万一惹出外交纠纷,上头怪罪下来…”他脸上写满了顾虑,在东北,是个人都知道日本人的难缠和奉天方面对日态度的暧昧,以往平民之间的纠纷,大多都是以日方单方面的胜利告终,当局根本不管。
常威冷哼一声,眼中寒光闪烁:“从长计议?等他们计议完,咱老百姓的地都没了!上报?上报给谁?报了还能有你插手的份么?!和那些见了日本人就腿软的孬种说有用吗?老子自有分寸!”
他压低了声音,“放心,不会留下把柄。这口气,咱必须出!还得让他们疼,让他们怕!”
他当即叫来心腹来福和沈龙,仔细谋划了一番。是夜,月黑风高,常威亲自挑了十几个可靠、身手矫健且嘴严的老兄弟,全部换上粗布便装,黑布蒙面,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公主岭。
根据事先摸好的情况,他们找到了那三个日侨居住的院落。院里灯火通明,榻榻米上正传来一阵阵嚣张的狂笑和日语、中文混杂的喧哗。常威贴近窗户缝隙一看,只见那三个日侨正和七八个梳着月代头、腰挎武士刀的日本浪人一起喝酒,桌上杯盘狼藉。
一个矮胖的日侨举着酒杯,满脸通红地叫嚣:“…诸君!支那人,就是猪猡!胆小如鼠!稍微吓唬一下,就乖乖听话了!那块地,很快就是我们的了!等陶瓷厂建起来,大大的赚钱!”
一个浪人狞笑着附和:“没错!那些支那农民,不识抬举!下次再去,直接砍了他们一只手,看他们还敢不敢反抗!”
“哈哈哈!干杯!为了帝国的事业!”
听着里面肆无忌惮的侮辱和猖狂的计划,常威眼中的凶光更甚。他对身后手下使了个眼色,猛地一脚,“砰”地一声巨响,狠狠踹开了房门!
屋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了,酒都醒了一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常威等人如猛虎般扑入,手中短枪(为了不暴露制式武器,用的都是黑市买的杂牌短枪)直接顶在了为首日侨和浪人的脑门上!
“八嘎!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浪人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刀。“别动!动一下打死你!”常威低吼道,枪口用力一顶。
趁着对方被枪顶住不敢妄动的瞬间,其他队员迅速上前,用准备好的麻袋套头,绳索反绑!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几乎没给敌人任何反应时间。
接着,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棍棒、枪托,雨点般落下,专门往肉厚又疼的地方招呼!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杀猪般的惨嚎和求饶声,中间夹杂着骨头断裂的闷响和日语的咒骂。
“啊!饶命!”
“住手!我们是日本侨民!”
“八嘎呀路!帝国不会放过你们的!”
常威听得心烦,对着叫骂声最响的那个麻袋又是狠狠一脚:“帝国?老子打的就是狗日的帝国!给你长长记性!”
直到所有人都被打得奄奄一息,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常威才一挥手:“装袋!扔回南满车站去!”
队员们将这十几个瘫软如泥的日本人全部塞进早就准备好的大麻袋里,扎紧袋口,抬上马车,趁着夜色,直奔南满铁路守备队的站区。
到了地方,选择了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队员们如同扔垃圾一样,将十几个麻袋噗通噗通地扔在站区门口的栅栏边。常威亲自将准备好的纸条,用木炭歪歪扭扭地写在硬纸板上,插在每个麻袋上。纸条上写着:“再敢在中国地界撒野,下次装口袋里的,就是尸体!”
做完这一切,一行人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一个满铁低级职员睡眼惺忪地出来倒垃圾,猛地看到门口堆着一堆蠕动的麻袋,吓得尖叫起来。很快,日本兵和工作人员围了上来,割开麻袋,看到里面鼻青脸肿、不成人形、只剩半口气的同胞,顿时一片哗然和惊恐!
奉天,帅府。
报告很快摆到了张作霖的案头。日本领事馆的抗议照会也几乎同时送到,措辞极其强硬,要求严惩凶手,赔偿损失,保障日侨安全。
帅府内,气氛有些紧张。几个亲日派的官员情绪激动:“大帅!此事影响极其恶劣!必须严查!定然是地方驻军所为!尤其是那个福康县的常威,治安不力,素有恶名,应立刻将其革职查办,给日方一个交代!”
张作霖叼着烟袋,眯着小眼睛,听着下面的争论,不置可否。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杨宇霆:“宇霆,你怎么看?”
杨宇霆神色平静,微微一笑道:“大帅,日本人固然要安抚住,但咱也不能寒了自己人的心。这事说到底,也是普通百姓之间的私人恩怨罢了,打架斗殴这些事情多了,地方保安队顾不过来也是正常,这件事一出来,不少受了窝囊气的百姓心中都出了口恶气,军中对此叫好者恐不在少数,若此时拿我们这边的人出来顶罪,恐怕失军心民心。”
最终张作霖只是淡淡说道:“行了,都散了吧,这事我知道了,让地方自行处理吧,谁也别管了。”
等机要室人都人都散了,张作霖唯独留下杨宇霆。
张作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这政治嘛,就像熬鹰驯狗。亲日的,咱们得用着,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用上他们稳住局面;反日的,那更得用着!你用他,他给你卖命,那日本人才得怕你!用好了,就是一把快刀,既能杀敌,也能让那些敌人知道知道分寸,让他们怕你手里的刀把子!”
杨宇霆闻言赞同道:“是!大帅说的不错,依我看我们东北未来和日本人难免有一战,到我们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日本人刚刚战胜了俄国人,我们的部队连俄国人都打不过,就更别提日本人了!所以我们需要时间发育!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轻易服软,一旦我们示弱,那日本人很可能就会直接扑上来!把我们撕得粉碎!”
张作霖憋屈的说道:“妈了个巴子的,这就是东北人局面!我们想要在夹缝中求存,就必须联合俄国方面的影响!你亲自去回复日本人,就说经查,此事系当地悍匪所为,与我奉军无关。我已责令地方严加剿匪,维护治安。至于查办官员,无凭无据,岂能随意处置?让他们自己加强侨民安全意识即可!”
福康县保安团司令部。
几天后,日本驻华大使馆果然派了一名参赞,名叫小泉纯一郎,带着两名武官和几名奉天省府的亲日官员,气势汹汹地来到常威这里“问责”。
小泉纯一郎戴着金丝眼镜,看似文质彬彬,但眼神阴鸷,说话字里藏刀:“常司令,公主岭袭击帝国侨民事件,性质极其恶劣!你必须限期交出凶手,并保证此类事件绝不再次发生!否则,由此产生的一切严重后果,将由你方承担!”
常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小泉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啊?据我所知,这就是一起普通民间纠纷,双方百姓因土地买卖起了冲突,可能是那些农民的仇家报复吧?跟我们保安团有啥关系?我们可是维持地方治安的得力力量啊!”
小泉纯一郎冷笑:“是不是仇家报复这不是我所关心的!但是在你管辖的范围内出了这样的事情,导致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公民受到严重伤害,这件事请你必须负起责任!抓住众人!我要求你限期内交出凶手!由我们进行枪决!”
常威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状:“哎呀!您看我这记性!凶手啊?抓到了!昨天就抓到了!是一伙流窜的胡子!拒捕反抗,兄弟们不得已,已经就地正法了!尸体还在义庄放着呢!”
小泉纯一郎根本不信,厉声道:“你!你随便找几具死人就想糊弄过去?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凶手?!”
常威把脸一沉,猛地站起来,逼近一步,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哎!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呢?!凶手给你了,你又说不是!那你告诉我,谁是凶手?难道我是凶手?!来来来,我就在这儿,你把我抓回去试试?!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福康县!”
他身后的卫兵们立刻哗啦啦地举起了枪,眼神不善地盯着小泉一行人。小泉纯一郎被常威这混不吝的气势和明晃晃的枪口吓得后退一步,脸色铁青,指着常威“你…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跟这种“兵痞”讲道理根本没用,再僵持下去自己可能真要吃亏。
最终,在日本武官的示意下,小泉纯一郎只能咬牙切齿地带着那几具根本无从对证的土匪尸体,灰溜溜地走了。此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麻袋队长”常威的名声,却彻底响彻了南满铁路沿线!中国百姓们茶余饭后都在传颂:“知道福康县的常司令吗?那可是条好汉!专治小鬼子!套上麻袋就往死里揍!解气!”
“以后小鬼子再敢欺负人,就找常司令!”甚至有了“麻袋一套,鬼子吓尿”的顺口溜。
而日本方面,则将常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关东军特务机关(特高课)的档案里,常威的名字被重点标注:
“福康县保安团长,极端排日,手段凶残,无法无天。
需高度警惕,其存在已严重威胁帝国侨民及利益安全。
应搜集其罪证,寻找时机予以清除或削弱其势力。”
特高课甚至开始秘密安插间谍,试图渗透进常威的部队或周边。
常威对日本人的敌视心知肚明,但明面上,他永远是一副“我是遵纪守法好军官”的模样,对所有指控一概否认,把一切黑锅都甩给了“胡子”。
“殴打日本人?没有的事!那是胡子干的!都是胡子干的!我们保安团正在全力剿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