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魔鬼训练期满,山谷特训营地。
司令常威面无表情地宣布了毕业考核任务:“最后一次实战考核。目标:八十里外黑云寨,土匪头子水长青的老巢。情报显示,水长青近期与一股日军特务有所接触,可能正在和日本人有所勾结。你们的任务:潜入黑云寨,找到并带回任何与日军有关的情报或文件。记住,水长青此人狡诈凶残,务必小心。”
副队长沈龙眼神微动,欲言又止。队员们则目光锐利,跃跃欲试,三个月的非人训练早已将他们磨砺成出鞘的利刃。
行动当夜,月黑风高。
“影刃”小队三十人如鬼魅般潜行至黑云寨外围。队长王雷仔细观察,眉头微蹙:“不对劲。寨子外围的明哨暗岗,似乎比情报说的少了很多,巡逻间隔也长。太安静了。”队员张浩然也低声道:“感觉像个口袋,就等我们钻。”
他们本能地察觉到了异常,空气中弥漫着不祥的气息。但任务是司令部直接下达的,军令如山,服从命令的意识已刻入骨髓。王雷一挥手:“保持最高警惕,按第二渗透方案行动,一旦发现不可控情况,立刻撤退!”
小队分成三组,利用阴影和死角,极其谨慎地潜入寨中。过程顺利得令人意外,整个寨子根本没有人!
——空城计!
目标建筑——水长青的聚义厅近在眼前。厅内灯火通明,王雷心中不安感愈发强烈,但任务目标就在眼前。
“行动!快进快出!”王雷最终下令。
两名队员敏捷地撬开门锁,小队迅速涌入厅内。果然,在虎皮椅后的暗格里,他们发现了一个日式军用公文包!
然而,就在拿到公文包的瞬间——
“砰!”一声尖锐的枪响划破夜空,紧接着,聚义厅四周猛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密集的“枪声”!火光四起,至少数百名“土匪”和“官兵”(由常威手下另一支部队扮演)如同从地底冒出,将聚义厅围得水泄不通!门窗瞬间被无数枪口堵死。
“中计了!是陷阱!”王雷怒吼,“突围!”
但为时已晚。他们手中的枪喷射火舌,却赫然发现子弹全是特制的低致命空包弹!根本无法形成有效压制。
更让他们心胆俱裂的是,站在包围圈后方,穿着土匪衣服,正得意冷笑指挥着围攻的,竟然是上次军火交易中打过交道的土匪头子——水长青!而水长青旁边,站着他们无比熟悉、此刻却面目冰冷的副队长——沈龙!
沈龙拿着铁皮喇叭,声音冰冷彻骨,透过喧嚣传来:“常威司令有令!‘影刃’小队勾结土匪,罪证确凿!格杀勿论!放下武器,留你们全尸!”
“放屁!沈龙你个王八蛋!司令不可能下这种命令!”张浩然目眦欲裂地咆哮。
“不信?看看你们手里的‘罪证’!”水长青怪笑着喊道。
一名队员下意识打开刚得到的公文包,里面哪有什么日军文件,全是些往来书信——内容竟然全是伪造的“影刃”小队与水长青“密谋”背叛常威的“铁证”!
完美的栽赃!彻头彻尾的背叛!
绝望的抵抗瞬间爆发。队员们举枪反击,却发现子弹早已经被调换成空包弹!不过即使没有实弹,也利用厅内桌椅作为掩体,与涌进来的“敌人”展开惨烈的肉搏。拳拳到肉,他们勇猛无比,一个个如同困兽,每一个都击倒了数倍于己的“敌人”,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最终,全员三十人,个个鼻青脸肿,筋疲力尽,被重重绳索捆绑结实,蒙上黑头套,拖进了寨子深处早已准备好的“水牢”和“刑房”。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才是他们真正炼狱的开始。
他们被分开审讯。审讯者主要是水长青的手下的土匪,和沈龙带来的保安团的人。
·疲劳轰炸:不准合眼,强光灯24小时直射,锣鼓噪音无休无止。
·肉体折磨:皮鞭沾水抽打、烙铁威胁、吊挂、针刺指甲缝……各种刑具……
·沈龙不断狞笑着展示那些“密谋信”,逼问他们“同党”和“计划细节”。时而出现痛心疾首的表情:“兄弟们,何苦呢?常司令待你们不薄,为何要勾结土匪?现在招了,我还能向司令求情,饶你们家人不死!”
·隔壁刑房不时传来同伴“凄厉的惨叫”和“受不了了,我招!”的哭喊声(都是安排好的演员)。
痛苦、困惑、被至信之人背叛的绝望感,疯狂啃噬着每个人的神经。
有人意志动摇,对着空气嘶吼咒骂;有人泪流满面,却死死咬着“冤枉”;有人沉默如磐石,只用充血的眼睛瞪着审讯者。
队员“称砣”被反复吊打灌水,意识模糊间依旧喃喃:“…老子…是司令的兵…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他以为是内部倾轧)
张浩然几次暴起,差点挣脱绳索,换来更残酷的殴打,他吐血嘶吼:“沈龙!常威!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队长王雷承受着最大的压力,他几次看向那烧红的烙铁,眼神剧烈挣扎,最终却对诱惑他的审讯官啐了一口血沫:“…滚!”
每一个观察孔后面,常威的表情冷硬如铁,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沈龙早已不忍再看,额头抵着冰冷的土墙,痛苦闭眼。
淬火成钢
四十八小时极限一到,所有刑具瞬间停止。
地牢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
常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沈龙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叠崭新的、绣着狰狞短刃匕首的臂章。
常威的目光缓缓扫过三十个几乎不成人形、却依旧没有一个人真正签下“认罪书”或“悔过书”的队员。地牢里死寂一片,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血滴落地的声音。
常威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打破了沉寂:
“考核结束。你们…通过了。”
队员们茫然地抬头,几乎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沈龙猛地跨前一步,声音带着哽咽和无比的愧疚:“兄弟们!对不住!都是假的!水长青大当家是司令请来配合演戏的!没有背叛!没有格杀令!都是假的!审讯也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考验你们在最极端情况下的忠诚!”
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地牢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怒吼和几乎虚脱的喘息。有人直接晕了过去,有人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无力地倒下,只有眼神,在经历了极致的痛苦、怀疑和绝望后,燃烧起一种无法摧毁的火焰。
常威走到他们中间,逐一亲手为他们解开绳索,他的动作缓慢而沉重:
“记住这48小时的感觉!记住骨头被打断的感觉!记住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记住濒临崩溃却绝不能屈服的感觉!”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在牢房中回荡,“日本人的特务!!他们会比这狠毒一百倍!阴险一千倍!如果连自己人的‘方法’都扛不住,你们就不配活着走出这里!更不配成为插向敌人心脏的‘影刃’!”
他拿起一枚“影刃”臂章,用力拍在王雷血肉模糊的胳膊上:
“但你们扛住了!用你们的命!你们的骨头!扛住了!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普通的士兵!你们是经历了地狱之火淬炼的‘影刃’!是我常威,最信任的兄弟!全中国最锋利的刀!”
“全体都有!”常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扶起你们的兄弟!带回营地!疗伤!休息!明天,我要亲自为你们戴上臂章!”
三十条铁打的汉子,相互搀扶着,踉跄地走出阴暗的地牢。阳光刺眼,但他们眼神中的光芒更加锐利。身体疲惫欲死,精神却已完成涅盘。所有的疑惑、愤怒和痛苦,都在那一刻化为绝对的力量和忠诚。
一支真正的魔鬼特种部队,于最残酷的试炼中,淬火成型!他们的目光,已投向远方更加残酷的战场,必将让日寇为之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