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钢铁扫帚与棕色的木质扫帚披着夕阳余晖,在夜晚交接时刻飞行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这段时间得益于两人先前在花之国赚了个盆满钵满,以至于俩人哪怕浪费着花都压根花不完,更何况朝云除了吃这方面之外没有别的物语,所以就连那在阿斯特拉达赚得的一千金币也只是用了五十枚。
用不完,根本用不完,富裕到了朝云在前世压根不敢想的地步。
如果这些钱拿来买房子,朝云可以买几十个,甚至可以雇佣数个魔女为其当一段时间的保镖。
夕阳的金边勾勒出低矮的茅草屋顶和爬满藤蔓的石墙,空气里弥漫着蔷薇的甜香和湿润泥土的气息,这片地界美好的像是个世外桃源,这是在两人远离花之国一个月后才感触到的时刻——如此平静,仿佛世界只剩下了夕阳,地面与二人。
每当这时候,朝云都会不自觉的去看几眼伊蕾娜,因为这是自己身旁的唯一活人。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明人不说暗话,自己馋伊蕾娜的身子,只不过馋归馋,朝云属于是有心无胆之人。
因此自己也只是压下了这份感情,只把这心态暂时当做朋友之间的感情,其实很多时候,朝云都会在思考,如果自己真的跟伊蕾娜说这些,伊蕾娜会怎么想呢?
蓝发的魔女想了很多,这时候的她都是沉默寡言直视着前方的,金色的阳光照在那身红衣上,飞行卷起的风会吹动她束起来的高马尾长辫。如果朝云陷入了这样的思考后,她就会直接心不在焉起来,哪怕伊蕾娜在她面前也看不到,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就连她自己都吐槽过像是选择性的关闭了视觉的处理一样。
所以,伊蕾娜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偷偷看向朝云,观察着这位比自己大一点,高一点,可靠一点,强大一点的魔女。她总是有一种感觉——朝云十六在当魔女之前的故事就有很多。这是魔女的直觉,是属于伊蕾娜这样的女性的第六感,这是伊蕾娜的想法,也是伊蕾娜的自信。
她察觉到了朝云会看自己,正如自己也会偷看她一样。
朝云知不知道这一点呢,伊蕾娜认为是不知道的,因为朝云很容易害羞,比自己还容易害羞。强大的实力搭配上这样的性格反而成为了她的萌点,而这一点就是朝云会经常使用的手段——她会把自己的弱点当做武器去勾引别人。
沙耶就是这样中招了吧。
侧坐在扫帚上,带着魔女帽的伊蕾娜也陷入了沉思,只不过她的思考更浅一些,视觉系统也没有暂时的关闭,因此才可以听到有一个小男孩正在呼唤着自己。伊蕾娜低头望去,确实看到了有个男孩朝着自己挥手。
“朝云?下面有人叫我们呢。”
知道朝云此时的眼睛也就只是个避免有东西撞上来的镜头的情况下,伊蕾娜就会适时地提醒朝云,将朝云唤醒过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下去看看吧,说不定还有住的地方。”
两人商量好后一起飞了下去,降落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两位大姐姐是魔女吗?”小男孩抱着一个看起来充满气体的瓶子,语气十分兴奋。
“我第一次见到魔女,而且一下子就见到了两位呢。我叫埃米尔。”
“我叫伊蕾娜,这位是朝云十六。”
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伊蕾娜好奇地看向埃米尔手里的瓶子,这里充斥着气体,如果确认其没有危害的话,伊蕾娜多半觉得自己会以为这是毒气弹。
“所以,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收集幸福。”
直到这里,站在旁边自动挂机跟随的朝云才想起来这段是什么剧情——原作里评价褒贬不一的剧情了。虽然因为原作者的原因,魔女之旅前期褒贬不一的桥段还是有不少的,不过就像是这种完全只是为了黑深残的剧情确实不多。
在想起什么剧情后,朝云看向埃米尔的眼神也就变了,并非敌意,朝云知道这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他也确实是好心,只不过他的方式是蠢到家了。
“这附近有什么村子吗?天色这么晚,我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有的有的,附近就是我在的村子。欢迎两位来我这里做客,妮诺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见天色确实暗了下来,三人决定一边飞一边聊,这个世界里哪怕是男性也可以使用魔法的,虽然人数不多,而且绝大多数情况下无法达到魔女的级别,一般而言最厉害也就魔法使了,不过骑扫帚这种东西也不会太难,是个魔法资质的都可以使用。
虽然朝云看埃米尔是恨不得趴在扫帚上飞行的时候就很想吐槽——这种恐高症级别的飞行方式,你真害怕的话直接贴地飞行不就好了.....
“妮诺是我家的佣人,我是给她来收集幸福的,我很喜欢她。”埃米尔抱着扫帚,心态开朗的说着。
“看得出来,不过。算了,等到你家再说吧,我现在说你不懂的。”
虽然知道这小鬼没错,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朝云,还是很难好声好色的跟他说话。
伊蕾娜听出了朝云语气有了些许的不耐烦,这挺超乎她想象的,毕竟这家伙算是有名的大心脏了,自己到现在都没找到过可以让朝云生气的方法,除了花海的那次外。于是,伊蕾娜重新思考起了埃米尔的话语。
至于这有没有可能是朝云的问题?笑话,完全不可能!
在这样的交流下,三人一起飞到了埃米尔的村庄。
那是一处看起来挺大的村落,至少在朝云看起来,如果生产力再发达一点,建筑再高大一点的话,那么也就是一个城镇了。
他热情地在前面引路,带着两位魔女走向村中最高大的房子——村长的家。
“妮诺!妮诺!家里来客人了!”埃米尔在进门后高兴地对着屋里说着,而在听到埃米尔声音时,里屋的一个房间里也传来了动静。
伊蕾娜和朝云被埃米尔领到餐桌前,二人紧贴着坐下,朝云抬着头,从这大房子的窗户看向已经有了点点星光的户外。
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勉强勾勒出她的轮廓。
那是妮诺。
她看起来可能还没埃米尔大多少,身材矮小。头发虽然是黑的,但没有一点光泽;脸上毫无血色,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眼睛很大,却空洞得如同两口废弃的深井,毫无光泽,只剩下被生活重担彻底磨灭的麻木。
身上粗旧的亚麻衣服洗得发白,不合身地罩在身上。
伊蕾娜的呼吸几不可闻地停滞了一下。这种眼神,她曾在许多绝望之人的脸上见过。无需言语,一种沉重、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朝云,朝云只是侧头看了眼妮诺后就把眼神收了回来,表情上并无悲喜。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伊蕾娜知道朝云是个喜欢把表情表现在脸上的人,她很难掩盖面部的表情,而当她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时候,那才是严重的时候。
“伊蕾娜,今晚我的想法是找个旅馆住,亦或者赶路去下个城市,我算过,快一点的话可以在凌晨到,然后我们可以一起睡到下午。”
朝云的声音不大,只够伊蕾娜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