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锋在民城,也吃到了詹春兰研发的“海小满”脆皮流心菠萝糖。
整颗糖果就像一颗迷你小菠萝,糖纸边缘是绿色的叶片,菠萝的部分是菠萝黄,中间还过渡着几分青绿。
把整颗糖果纸平整摊开,你会发现其中还藏着一只趴在地上、歪头看着你的淡黄色小狗。它毛色嫩黄,眼神温顺清澈,直把人看得心暖暖的。
里面的糖果每一颗都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内里有流动的黄色菠萝果酱,表面还有菱形的纹理,就像一颗矮矮胖胖的水晶菠萝。
汪文锋将一颗糖果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外壳“咔嚓”碎裂,菠萝流心在舌尖炸开,酸意先至,清甜随后涌上。
酸酸甜甜的菠萝香在嘴里弥漫开来,没有以往水果硬糖的那种纯甜口感,反而更多的是水果的那种甜中带酸、酸中带甜的复合口味。
看着分到手里的一把水果糖,他想,这次应该可以慢慢吃完了。
这时,他坐在回程的车上,据说这些糖果是当地民众众筹送给他们这些前来支援的团队,每个人都能分到一把。
从前来支援到今天,过去了整整两个月,海城前往京城学习的医疗团队已经在开始选拔名额了。
这次只要参与救援的医护人员,都会有表彰,能够在这样的选拔中加分。
本来汪文锋就是海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青年医生,技术精湛、为人谦和,再加上他的母亲是卫生局的领导,这样的学习机会只要他愿意,本就有他的资格。
再加上这次救援,他的名额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一行人回到医院,就受到热烈欢迎,还有上级领导前来慰问。
还有记者前来采访,汪文锋作为单位门面,又被推了出来。
记者:“汪医生,据了解,你们医疗团队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就赶赴现场参与救援。能否请您简单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
汪文锋一想起初抵现场时见到的惨烈景象,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现场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严峻得多。隧道顶部被巨石击穿,多节车厢严重变形,伤员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最困难的是,事故地点在山区,救援通道严重受阻。我们的临时手术室就搭在轨道旁的平地上,靠着煤油灯照明,在寒风中完成了数十台紧急手术。”
记者:“此次救援中,最让你难忘的事情是什么?”
汪文锋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
“让我最难忘的,是一位被卡在车厢里的老师傅。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他多次提出先救其他人,他说他已经老了,没多少年好活了,即便真有什么不幸,也没什么可惜的,可年轻人还有无限的未来,不能被困在这里。
他还一直在安慰其他伤员,直到我们把他救出来时,他还笑着说‘没事,我皮厚’。可是......”
汪文锋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因为受压时间太长,救出来没多久就……。”
现场一时安静下来,记者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也庄重了许多:“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救援两个月,是什么支撑着你们?”
汪文锋的目光坚定起来:“是每一个生命对活着的渴望。有一位年轻的技术员,被救出来时手里还紧紧攥着被血浸透的技术图纸。他说这是要给建设基地带去的资料,不能丢。所有人都没有放弃,正是这样的信念,让我们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
回到家,连一直忙碌的汪父都在家里等着他,看见他难得露出一个笑脸,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不错,出去这一回,更加沉稳了,人也成熟多了,继续保持!”
方黎看着眼前满脸掩饰不住疲惫的儿子,有些不悦的拉了汪父一把:“老汪你也真是的,在家里还打这些官腔,没看儿子已经那么累了吗?”
说完,又关切地汪文锋:“累了吧?赶紧回房休息休息,床单被罩都已经换过了,安心休息便是,我做好晚饭之后再叫你。”
汪文锋确实累了,连轴转了两个月,回来在医院接受采访,开了一个小会,回到家中确实有些坚持不住了:“好的,我先睡一会,爸,晚上外面再聊会儿。”
汪朔点点头:“去吧,我这两天休息,都在家。”
饭桌上,汪朔看着自己儿子,只觉得‘不愧是自己的种,越来越优秀,人也长得帅’,想到这里,他突然说:“你那个对象呢?听说很优秀,好多人都跟我说她又研发了一种新的糖果?”
汪文锋吃饭的手一顿,慢慢把嘴里的饭菜咽下,放下筷子,看了眼方黎,缓缓说道:“我和她其实并没有处对象?”
汪朔疑惑:“没处对象?哪你妈不之前还大过年去陪她吃年夜饭?你弟弟还在楼下等了两小时?”
汪文锋默默低头:“当时妈也不知道。”
汪朔表情严肃,筷子“啪”的一下放在桌上:“怎么回事儿?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汪文锋:“当时不想领导给我介绍对象,就随口乱说的,我认识的女孩子少,她又在江城,以往时间长了,大家就忘记了,谁知道她居然调到海城了。”
听到他的话,方黎挑了挑眉:这个臭小子,还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这是担心老汪对詹春兰印象不好,所以把事情扛到自己肩上?
不过,还听帅的!
汪朔一听,简直火冒三丈:“胡闹!你这样的做法简直毫无担当、不堪为人!你让人女孩子怎么办?”
他骂了ban?tian?q,也没见平时比他更容易激动的方黎有什么反应,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早就知道了?”
方黎摇头:“没多久,也就两个月前出发去民城那天知道的。”
汪文锋见母亲没有反驳自己,也跟着放下心。詹春兰估计以后都会在海城生活,如果自己父亲对她印象不好,以后估计会很艰难,自己是他儿子,倒是无所谓。
汪朔更气了:“那你这么久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你们俩合着瞒我这么久,我今天要是不问,你们打算什么事告诉我?”
方黎无所谓:“你都没有见过那孩子,告诉你干嘛,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影响!”
“什么叫没影响?外人在我面前夸她的时候,我还谦虚地说‘没什么,年轻人嘛,脑子活。’现在想起来,我都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人家跟我什么关系,我这么说?”
“我这张老脸都被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