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肯下来吗?”
餐厅。
文森佐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但去请祝卿安下来吃饭的佣人还是表示Ash不愿和他共进晚餐。
锋利的刀刃折射出冷冽的光。
映进他眼底。
文森佐扫过一桌精心准备但已经冷却的美味佳肴,过于白皙的肤色愈发衬得他浑身散发着冷气。
“既然她不愿意下来,那就把饭菜端上去。”
他起身上楼,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随即径直推开。
跟在身后的佣人鱼贯而入,将餐桌上的菜都端了上来放到桌上,然后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祝卿安和文森佐两人。
他拉了条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听他们说,你这几天食欲不太好。我让厨师换了点花样,你尝尝看合不合味口。”
文森佐若无其事地帮她摆好餐盘和餐具,将她爱吃的菜移到她面前。
“我还让他做了华国的特色菜,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祝卿安冷眼瞧着他惺惺作态的模样。
不为所动。
“Vinzenco你知道的,这样对我没用。”
他想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怎么可能?
已经死去的她,又没法复活。
“你与其浪费时间做这些事,不如放我走。”
啪嗒。
刀叉掉落在瓷盘上,噪音刺耳。
他陡然逼近,掐住她下巴。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语气狠厉又无可奈何。
祝卿安被迫抬头看他,目无波澜。
“是。”
她说。
“我想回去。”
文森佐扯了下嘴角,“回去见周聿修?你就那么喜欢他?”
负责监视她的人说,她这几日时而自言自语,嘴里总是唤着一个名字——周聿修。
“是。”
她说。
“我喜欢他。”
掐着她下巴的手指骤然用力,脸肉从指缝中微微溢出。
“你心心念念着他,可他呢?这段时间有他来找你的一点消息吗?说不定他早就把你抛之脑后,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了。”
祝卿安轻嘲。
“Vinzenco,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编故事了?他有没有在找我,你应该知道吧。”
明人不说暗话。
文森佐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刺激她,让她别想着回去的事。
她收不到周聿修的动态,但文森佐一定知道。在他把她从港岛带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派人密切关注着周聿修的动作。
莱斯利家族的确厉害。
但港岛周家也不差。
她看着他下颚线绷紧,死死咬着牙关,就知道她说对了。
周聿修的确在找她。
而且看文森佐的样子,周聿修应该已经有她确切的消息了,否则他不会那么偏激地说些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Ash,别逼我。”
他掐着她下巴的手力道逐渐变小,白皙的脸颊两侧是肉眼可见的红色指痕,可见他刚才有多用力。
文森佐瞧见她脸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痕迹,下意识想去触碰。
手却在半空停住,目光又爱又恨。
“你知道我的手段,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别把我说得那么重要,”
祝卿安语气讥讽。
“华国有个成语,亡羊补牢,后半句是为时不晚。但我觉得,已经晚了,那只羊已经死掉了。”
“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这件事!”
文森佐双眼眼眶泛红。
“我知道我当时错了,失去你之后我才意识到,你对我有多重要!Ash,你说,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莱斯利家族的掌权人,被Y国黑白两道都畏惧的文森佐·莱斯利,此时近乎卑微地跪在她跟前,紧握着她的手祈求原谅。
“放我走。”
祝卿安依旧是这三个字。
“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我无话可说。”
两人再次陷入僵局。
文森佐缓缓垂下头,再抬眸时已恢复平静。他从地上站起身,指腹从眼角若无其事地划过。
“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可以等你慢慢想清楚。”
端上来的菜没动一口。
他没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到门口。
脚步顿住。
“如果觉得这些菜不合胃口,可以和佣人说你想吃什么,厨师会给你做。”
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门外。
没一会儿,佣人走到门口,恭敬地问:“Ash小姐,您需要把这些撤下去换一批新的吗?”
“不用,我会吃的。”
“好的。”
佣人应声离开。
祝卿安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具开始吃饭。
被困在房间里的日子又开始重复,她每天能看到的只有窗外的天和花瓶里最新鲜的那束蔷薇。
直到四天后。
她照例坐在窗边晒太阳,然后发现守在楼下的人换了一批。
上次看守人员变动,是因为文森佐回来,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很快,她得知了答案。
“Ash小姐,您今天想吃什么?”
自从那日和文森佐不欢而散之后,佣人每天都会来问她要吃什么,厨房会做她说的菜。
祝卿安报了几个菜名后,不经意地问:“文森佐今天出去了吗?”
佣人:“回Ash小姐,莱斯利先生今天有客人要招待,并未外出。您是要和莱斯利先生共进晚餐吗?”
“没有,只是问问。”
祝卿安淡声。
“好的,那Ash小姐,我先下去了。”
佣人离开后,房门再次被关上。
她走到窗台前眺望,没多久,远处古堡大门口缓缓驶入辆车,一直往里开,直到再也看不见。
“客人…”
什么客人需要文森佐亲自招待?
书房。
“boss,他们已经进入古堡了。”
文森佐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整个古堡的监控画面。
“把他们带到会客室,好好招待。”
“是。”
从进入古堡开始,贺晋瑄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哇塞,文森佐家也太豪了吧,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豪了。”
“这园子得有上万平吧,他每天在自己家里都要开车吧。”
“这罗马柱、这雕塑…肯定都价值不菲,诶,你们说我要是向他买的话,他肯卖吗?”
霍深听着他一路上没停过的嘴,只觉聒噪。
“别忘了我们来是干嘛的。”
贺晋瑄:“我知道,我这不是调节下气氛么,别搞得跟要去送死一样,让人怪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