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太子李承乾被两名禁军架着胳膊,明黄色的太子朝服上沾了尘土,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早已没了往日的矜贵模样。可他依旧梗着脖子,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嘶吼:“父皇!儿臣冤枉!这都是萧玦与苏清鸢的阴谋!是他们伪造证据,联手陷害儿臣!那密信是假的,供词是逼的,您不能信他们的鬼话!”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郑贵妃被禁军押着走入殿中。她发髻散乱,华贵的凤袍被扯得歪斜,脸上还带着泪痕,一见皇帝,便立刻挣脱禁军,扑到龙椅前,双膝跪地,连连磕头:“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未与太子勾结,更不曾策划什么巫蛊阴谋!都是萧玦!是他为了夺权,故意诬陷臣妾与太子!求陛下明察,还臣妾与太子一个清白!”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凄厉,若是不知情者,恐怕真会被她这副可怜模样蒙骗。太子见状,也跟着哭喊道:“父皇!您看母妃都这样了,儿臣怎么可能会与她勾结谋逆?定是萧玦嫉妒儿臣的太子之位,才想出这等毒计,想要取而代之!您千万不能被他蒙蔽啊!”
皇帝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殿中哭闹的两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深深的失望与愤怒。他拿起案几上的密信副本,扔到太子与郑贵妃面前,声音冰冷得像冬日的寒风:“伪造?逼供?李承乾,你看看这密信上的字迹,是不是你的?郑贵妃,你再看看,这封信上的落款,是不是你长乐宫的印记?!”
太子与郑贵妃低头看向地上的密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熟悉的字迹、清晰的印记,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他们心上——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的铁证。太子的手微微颤抖,想要伸手去抓密信,却又不敢,只能慌乱地辩解:“不……不是的!这字迹是模仿的!印记是伪造的!萧玦神通广大,肯定是他找人仿造的!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
“模仿?伪造?”站在一旁的萧玦冷笑一声,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太子,“太子,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只会用这些卑劣的手段吗?这密信副本,是前太傅张敬之在半年前抄录的,当时他还特意请了工部的笔迹匠人做了见证,匠人可以证明这字迹与你平日的笔迹分毫不差!至于长乐宫的印记,太监管事也能作证,这是你与郑贵妃私下往来信件的专用印记,从未对外使用过!你还想怎么狡辩?”
张敬之也上前一步,颤巍巍地说道:“陛下,老臣可以作证!这密信副本确实是老臣亲手抄录,当时老臣担心太子销毁证据,特意留下了后手,不仅请了笔迹匠人见证,还在密信的夹层中留下了只有老臣才知道的标记!只要拆开密信,便能看到标记,证明这副本的真实性!”
皇帝立刻下令:“来人,将密信拆开,查验标记!”
侍卫上前,小心翼翼地拆开密信的夹层,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细小的“敬”字印记——这正是张敬之的名字,也是他独有的标记。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帝看着太子,语气中带着彻底的失望,“李承乾,朕从小对你寄予厚望,将你立为太子,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守护大胤的江山。可你呢?你勾结郑贵妃,结党营私,挪用国库,毒害太后,诬陷忠良,甚至意图谋权篡位!你做的这些事,哪一件对得起朕,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天下百姓?!”
太子看着密信夹层中的标记,听着皇帝的斥责,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
郑贵妃见太子瘫倒,知道大势已去,却仍不死心,继续对着皇帝哭诉:“陛下!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都是太子!是太子逼臣妾的!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什么谋逆之事?都是太子蛊惑臣妾,臣妾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求陛下饶臣妾一命!”
“事到如今,你还想推卸责任?”太后从屏风后走出,看着郑贵妃,眼中满是鄙夷,“郑贵妃,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吗?半年前,是你主动找到太子,提出要帮他夺权,还为他出谋划策,用蚀心草毒害哀家!你收受贿赂,拉拢朝臣,为太子组建党羽,这些事,你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吗?”
太后顿了顿,对着侍卫吩咐:“将郑贵妃在长乐宫私藏的金银珠宝、与朝臣往来的信件都呈上来!让她看看,她的罪证,到底有多少!”
很快,侍卫们将一箱箱金银珠宝和一叠叠信件抬到殿中。那些信件中,清晰地记录着郑贵妃如何收受贿赂,如何承诺给朝臣官职,如何与他们勾结,帮助太子打压异己。
郑贵妃看着眼前的罪证,终于彻底崩溃,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只有绝望的哭声在殿中回荡。
皇帝看着殿中彻底垮掉的两人,心中满是悲痛,却也带着一丝解脱。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禁军统领周毅下令:“周毅!将太子李承乾废黜太子之位,打入天牢,严加看管,择日再审!将郑贵妃打入冷宫,终身监禁,不得踏出冷宫半步!彻查太子党羽,凡是参与谋逆、贪污受贿者,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臣遵旨!”周毅躬身领命,立刻带领禁军上前,将太子与郑贵妃分别押了下去。
太子被押出殿门时,突然回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怨毒:“父皇!你偏心!你一直都偏心萧玦!若不是你,儿臣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皇帝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挥了挥手,示意禁军将他带走。殿门缓缓关上,太子的嘶吼声渐渐远去,宣政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萧玦走到皇帝身边,看着他疲惫的神情,轻声说道:“父皇,一切都结束了。”
皇帝睁开眼睛,看着萧玦,眼中满是愧疚与欣慰:“萧玦,是父皇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清鸢,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
“父皇不必自责。”萧玦摇了摇头,“如今真相大白,太子与郑贵妃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就够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清理朝堂,安抚百姓,让大胤的江山重新恢复清明与安稳。”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苏清鸢,语气缓和了许多:“清鸢,你不仅是哀家的救命恩人,也是大胤的功臣。朕之前答应过你,会给你和萧玦一个盛大的婚礼,朕说到做到。待朝堂稳定后,朕便下旨,册封你为靖王妃,让萧玦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苏清鸢对着皇帝深深鞠了一躬,眼中泛起泪光:“多谢陛下恩典。民女只愿能与靖王殿下一起,为大胤的江山社稷效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太后走到两人身边,拉着他们的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真是太好了。哀家终于可以放心了,大胤的江山有你们守护,哀家也就安心了。”
阳光透过殿门洒进来,照亮了殿中众人的脸庞,也照亮了大胤王朝崭新的未来。这场持续数月的巫蛊案,终于在今日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而萧玦与苏清鸢的故事,也将在这清明的朝堂之上,开启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