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川家宅邸深处的私人浴池区域整面墙的落地玻璃外是精心打理的黑松庭园夜景，室内则氤氲着温泉般的热气。
巨大的天然石砌浴池边缘镶嵌着暖黄色的灯带，水面微微荡漾。
三角初音踏入池中，温热的水流漫过她白皙的肌肤。
蒸腾的雾气让她那张在舞台上足以魅惑众生的脸，褪去了几分精致雕琢的星味，反而透出一种湿润的柔软。
金色短发被打湿，几缕贴在颈侧和锁骨。
她涉水走向池子中央，很自然地靠近坐在那里的玖克，身体前倾，将自己靠进他怀里，手臂环过他的腰。
“玖克sama。”她的声音在水汽里显得有点糯，仰起脸看他，眼睛里的紫色似乎有着魔力，“我的人生以后就交给您了。”她说得郑重，又带点撒娇的意味。
玖克低头看她。水珠从她睫毛上滚落，沿着脸颊滑到下巴，再滴进锁骨凹陷处。
雾气让她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近在咫尺。
视线确实有些挪不开。
就在这时，另一侧伸过来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了玖克的上臂。
丰川祥子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就在玖克左侧。
她没说话，眸子隔着朦胧水汽，静静地看着玖克，又扫了一眼他怀里的初音。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捏着他手臂的指尖又加重了一分力。
玖克立刻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杀气。他几乎是本能反应，身体一转，从初音的环抱中灵活地滑脱出来，瞬间绕到了祥子身后。
手臂从她腋下穿过，环住细腰，下巴抵在她湿漉漉的发顶。
“我给小祥洗洗背。”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手已经拿过浮在水面的木勺，舀起热水，淋在祥子光滑的肩背上。
祥子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
她侧过头，想说什么，但目光又触及到对面还在水中、因为玖克突然离开而有些茫然的初音。
初音正看着她和玖克，视线从她泛红的脸颊，滑到被水浸湿贴在身上的黑色泳衣肩带，再滑到玖克身下那隐约的轮廓。
“你们——”祥子的话音卡住。
她看到初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然后，两道细细的红色，从她鼻孔里缓缓流了出来。
“……初音？”祥子愣住了。
初音也感觉到了，抬手一抹，看到指尖的红色，自己也呆住了。
“啊呀！”祥子瞬间忘了刚才的尴尬，立刻从玖克怀里挣开，涉水靠过去，伸手扶住初音的肩膀，另一只手快速从池边架子上扯过干净的毛巾一角，按在初音鼻子上。
“抬头，别低头。没事吧？是不是父亲晚上做的那道卤味飞天火鸡太辣了？”
玖克这时也过来了，他直接从后面，同时伸出双臂，一手环住祥子的腰，另一手揽过初音的肩膀，将两人都圈进自己怀里。
他低头看了看初音被毛巾捂住的鼻子，又看了看她通红的脸和闪烁的眼神。
“看来不是上火。”玖克的声音里带着了然的笑意，“是看见什么刺激场面，热血上涌了吧？”
初音被他点破，偷偷撇了两眼玖克水下的泳裤，脸更红了，埋进毛巾里呜呜了两声。
祥子也反应过来，耳朵尖泛红，瞪了玖克一眼，又看向初音，语气复杂：“初音，如果……如果你不是我小姨，刚才那样盯着……我和玖克桑……我真的会生气的。”
玖克低笑一声。他松开揽着初音的那只手，转而两只手都捧住了祥子湿漉漉的软脸。
热水让她的皮肤异常柔软温热。他迫使她微微抬头看着自己。
“别生气了，刚才在餐桌上你不都是答应过接纳初音吗。”他的声音低了些，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祥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噘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那是一个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带着点委屈和不满的赌气表情。
“坏蛋玖克桑，我那时候能说不吗，就知道唔——”
玖克看着那难得一见的嘟嘴，趁机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没放开祥子，却又侧过脸，将另一边还呆呆看着他们的初音也搂近一些，初音赶紧配合玖克，互吻起来。
初音的身体瞬间绷紧，随即又放松下来，眼睛里漫上水汽，不知道是温泉的热气还是别的什么。
她心里清楚地知道，此刻能被这样拥抱着、甚至得到一个亲吻，已经是祥子忍耐的极限了。
是托了小姨这个身份的福，也是祥子对她格外包容的结果。
她靠在玖克肩头，双手环抱着玖克的腰，隔着氤氲的水汽看着祥子微微泛红却努力维持平静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像水底悄悄升起的一个泡泡：
要是……玖克sama身边，再有一个女朋友就好了。高松灯那样性格柔软被祥子压制，再来一个的话祥子的注意力或许会被分散一些，平衡一些。
自己作为小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帮祥子“争取”在玖克sama身边的地位，然后……顺势为自己也谋取更稳固、更亲密的位置。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赶紧把它压下去，感受着此刻温热水流中，被喜欢的人拥在怀里的真实暖意。
丰川祥子：“你们两个别抱了，我帮玖克桑洗洗，另外这次初音在，不准乱盘球。”
玖克：“祥子你知道的，我这人最能压制欲望了。”
三角初音：“可以控我的（用手摆出爱心型球）。”
丰川祥子：“（吃醋）这种形状我也可以的。”
玖克：“不要紧，两个我一起控口牙！”
至福\/天堂。玖克和三角初音在心里默念。
浴池的水波轻轻荡漾，倒映着天花板上朦胧的灯光，和依偎在一起的三个人影子。
…
深夜。丰川家宅邸顶层，丰川祥子卧室。
房间很大，装饰是简洁的现代风格，以黑白灰为主调，点缀着少量金属和玻璃材质。
一张宽大的床摆在中央，床头的智能控制面板散发着幽微的蓝光。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阅读灯，光线昏黄。
祥子背对着玖克侧躺在床的一边，身上穿着丝质的吊带睡裙，露出大片白皙的背脊和纤细的肩胛骨。
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偶尔停顿，点击。
玖克平躺着，能听到她那边细微的触屏声响。
他知道，餐厅里的那些话水分很大。
祥子对初音的接纳，远未到能坦然分享亲密关系的地步。
更多是出于对“小姨”这个身份的某种责任，以及不忍心看初音再被排斥的复杂心情。
玖克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动作自然地变成侧躺，手臂从丰川祥子身后环过去，搂住了她的腰。
下巴抵在她肩窝，视线刚好能瞥见她手机屏幕的一角。
屏幕上，浏览器的搜索栏历史清晰可见：
- “小姨喜欢我老公怎么办”
- “女生如何提升床上本领”
- “怎么变得更讨老公欢心”
- “丈夫被其他女性吸引的征兆”
祥子察觉到他的靠近和视线，身体微微一僵，但没躲开。
她哼了一声，手指停了滑动，但没关屏幕，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刺：“亲爱的，不是很喜欢初音吗？今天晚上怎么不去陪她？她房间就在走廊那头，门牌上还画着星星呢。”
玖克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动。他故意叹了口气，手臂从她腰间抽回，撑起身体，作势要起身。
“你说得对。初音晚饭后是悄悄跟我说了，她今晚留门，要给我惊喜什么的。”
他话音未落。
祥子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手机被她胡乱扔到一旁，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一下。
她整个人扑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刚刚坐起一半的玖克重新压倒在床上。她的双手死死抓着他的睡衣前襟，膝盖压在他身体两侧，整个人的少女重量都压了下来，长发凌乱地垂落，扫在他脸上。
“不要！”她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带着急促的喘息和几乎破音的颤抖，“不要抛下我……！在我……在我完全接受初音之前……亲爱的，你能先别……别和她发生关系吗？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真的，我保证……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语无伦次，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又急又重，喷出的气息灼热。
眼睛里水光迅速积聚，眼圈泛红，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占有欲和巨大不安的脆弱，
与她白天在羽丘礼堂指挥若定的模样判若两人。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要决堤。
玖克任她压着，没挣扎。
等她一口气说完，情绪激动地喘息时，他才伸出手，不是推开她，而是就着这个仰卧的姿势，做了个类似仰卧起坐的动作，上半身抬起来一些，更靠近她的脸。
额头对额头，鼻尖顶着祥子的鼻尖，抬起另一只手，拨开她额前刘海，手指轻轻擦过她发烫的皮肤，动作很温柔。
“为什么这么怕初音？”他问，声音很平缓，“她是你小姨，而且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祥子被他这么一问，激动的情绪稍微滞涩了一下。
她依旧压在他身上，但抓着他衣襟的手松了点力道，改成揪住一小片布料，无意识地揉捏着。
她的视线垂下去，落在他睡衣的纽扣上，声音变小，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难为情：
“她可是三角初音，Sumimi的人气偶像。现在……现在论身份，和我也差不太多，更别说她那张，那张‘伟大的脸’……”
丰川祥子艰难地吐出这个形容，咬了咬下唇，“只要她愿意……把自己给了玖克桑……玖克桑肯定会……会忍不住天天都想和她那个……她练过瑜伽的……”
她的耳朵红得滴血，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
“然后就会对没有魅力的我打不起精神，觉得我无聊，麻烦，最后就和三角初音远走高飞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轻又慢，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预设。仿佛那已经是注定会发生的未来图景。
昏黄的灯光下，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滴落的泪珠，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颤抖。
那个在校园活动里统筹全局的丰川祥子，此刻只是一个害怕被喜欢的人抛弃、笨拙地试图用谈判和保证来挽留男朋友的普通高中女生。
玖克静静看了她几秒，然后手臂用力，将她彻底搂进怀里，翻身，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侧躺在他臂弯里，脸埋在他胸口。
“傻不傻，你可是我的初恋，”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笑意，也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是丰川祥子。独一无二的丰川祥子。一张脸就想把我拐跑？你也太小看你家亲爱的了。”
“可你也是初音的初恋。”祥子没多说，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去，手臂环住他的腰，抱得很紧。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但细微的颤抖还在持续。
“她的白月光不是你吗？我是牛头人玖克。”玖克吐槽。
“那我是苦主？”祥子学着玖克吐槽。
“反正我最喜欢的永远是你就完了。至于你搜的那些东西……”玖克顿了顿，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又僵了一下，他低笑，“至于‘提升本领’什么的，更不用学。你可是会……”
他凑近她通红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
祥子猛地抬起头，整张脸连脖子都红透了，羞恼地瞪他，刚才的悲伤被冲淡了不少：“不准让别的女孩子这样和你玩。”
“我保证。”玖克笑着，亲了亲她还在发烫的脸颊，“所以，别瞎想，也别瞎搜。睡觉。”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中，祥子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呼吸渐渐平稳。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玖克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很小声地、带着点不确定地问：
“……真的？真的永远最喜欢我，一辈子都是？”
“真的，比丁真还真。”玖克闭着眼回答，手臂收紧了些，“要不是初音在隔壁不方便，我现在就证明有多喜欢我家小祥。”
“讨厌……等初音走了我会满足玖克桑的。”
祥子终于不再出声，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慢慢沉入睡眠。窗外月色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安静的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