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场景:村里的老人去世了。】
【山东人:“唉,走了。去那边享福去了。”】
各朝各代的观众看到这儿,大部分人都觉得挺正常,甚至点了点头。
“这话没错啊,老人寿终正寝,可不是解脱了人间的劳苦,去另一个世界享清福了么?”
“不然还能怎么说?难道说‘去那边受苦了’?!”
“丧事喜办,安慰生者,寄托哀思,这么说很妥当啊。”
【第二个场景:村里的人搬到城里住了。】
【山东人:“瞧瞧,搬城里去了,这下可真是去享福喽!”】
西汉,山东某村落一个正在田里除草的青年农户直起腰,擦了把汗:
“去城里住......那可不就是享福么?”
城里高大的城墙,平整的街道,热闹的市集,不用天天担心田里的收成,晚上睡觉也不用怕有狼窜进村子......
“虽说城里规矩多,但总比咱这土里刨食、看天吃饭、夜里还得防着牲口被叼走的乡下强吧?说去享福,没毛病!”
【第三个场景:身边有人突然得了急性病去世。】
【“啧,这病来得急......也好,享福了,没遭什么罪就走了。”】
看到这里,李世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老人寿终正寝,说享福;搬到条件更好的地方,说享福;这突然急病去世,也说......享福?”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上敲了敲,“怎么听着,不管好事坏事,这‘享福’一词,都能说?”
他开始察觉出视频想表达的,可能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安逸生活”,而是某种心态。
【第四个场景:在家瘫痪了十年的人去世了。】
【“嗐......瘫了这么些年,罪也受够了。在这儿没享到福,到那边啊,总算能享福去了。”】
王安石正端着茶杯,听到这句,动作顿住了。
他放下杯子,脸上露出一种混合了理解、微妙和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么一说......”
王安石捋了捋胡子,“单看每一句,用在特定的情境下安慰人、表达一种朴素的祝愿或释然,并无不可,甚至颇含善意与豁达。”
“但把这几件事并排放在一起,无论悲喜离别,最终都落在一个‘享福’上......”
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怎么让人觉得,仿佛这人生在世,无论境遇如何,最终都能‘享福’?”
【“所以说啊,山东的朋友们,那简直是人均新世纪的‘福音战士’!”】
【“他们好像不是在享福,就是正在奔赴去享福的路上。”】
各朝各代的观众看到这里,结合前面那几个例子,心里默默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但随即,一些更务实的古人就冒出了新的念头:
“可话是这么说......”
“遇到不好的事儿,比如前面说的急病去世,你说的不好,要是他家里人听了,觉得你是在不尊重,一气之下把你揍一顿,那可咋办?”
“对啊,这‘享福’听着好听,还是啥时候都能用的‘万金油’!”
【“甚至,在形容自己不喜欢、不接受的事物时,他们也能巧妙地拐到‘享福’这个概念上来。”】
“啥?不喜欢的也能扯上享福?”
各朝古人们的好奇心又被吊起来了。
【“比如,吃到非常难吃、不合胃口的东西。”】
【“你摇摇头,来上一句:‘唉,罢了罢了,咱这人啊,享不了这个福。’”】
“噗——”
看到这里,不少古人差点笑出声。
原来是这么个“享不了福”!
这不是嫌弃,这是委婉的拒绝吧?
朱元璋看到这个例子,摸了摸下巴,粗声评价道:“这话有啥稀奇的?咱看这话挺平常啊!”
他扭头对旁边的侍臣说,“难吃就是难吃,说自己‘享不了这个福’,不就是说‘这东西我无福消受’、‘我吃不来’的意思嘛!”
“咱看很多地方的人都会这么说。这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也给做饭的或请客的留点面子,免得直接说‘难吃’伤了和气。这算啥夸张?”
他觉得天幕有点大惊小怪了。
这不过是一种常见的推脱说辞,属于人情世故里的基本操作,哪里算得上山东独有的“夸张”?
【“总之,山东朋友们这说话的艺术,主打就是一个‘滴水不漏’。”】
【“甭管实际情况如何,先给足你情绪价值,让你听着舒坦,觉得处处被顾及到。”】
李世民看着天幕上的总结,细想之下,又觉得理所当然。
“为人处世,言辞谨慎,虑事周全,尽力顾及他人颜面与感受,这难道不是为人最基本的道理么?”
司马光看到“滴水不漏”这个评价,微微颔首,但心中想到的却是反例。
“若都如那苏子瞻一般,心直口快,胸中无块垒,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平日不得惹出多少麻烦?”
“言辞谨慎,思虑周全,本是君子修身之道。后世以此称赞一地民风,倒也不算过分。”
然而,视频的下一句话,画风突变,让所有观众都愣住了:
【“说实话,我有时候真的......”】
【旁白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半开玩笑、半是感叹的语气说道:】
【“想养个山东人玩玩。”】
“???”
这句话如同一个无形的炸雷,无声无息地,却在各朝历代山东地区的人们脑海中,爆开了一大团浓烈的问号。
不是...你想养什么?
玩玩?!
山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