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日休整,暗流愈急
团队赛尘埃落定,晋级的十名外门弟子获得了宝贵的三日休整时间。这三天,对于经历了幻杀阵中连番恶战与精神紧绷的他们而言,是恢复状态、消化收获、调整战略的关键时期。然而,整个太玄宗的气氛,却并未因比赛的短暂间歇而放松,反而在平静的表象下,涌动着更加汹涌的暗流。
顾危并未返回他那位于偏僻角落、几乎无人问津的旧居,而是选择在宗门提供的一处临时洞府中闭关。洞府简陋,但禁制齐全。他盘膝而坐,面前悬浮着几样东西:那枚记载着《万古长青诀》残篇的枯槁树枝,一缕被生死之力封印、取自寂灭幽墟的精纯死气,以及几块品质极高的戊土精粹。
他的气息沉凝,体内《枯木逢春诀》与《万古长青诀》残篇的道韵缓缓交融,枯荣轮转,生机与死寂在他周身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他在巩固修为,更在尝试将戊土域中收获的那些精纯土系灵物炼化,弥补自身木灵根在攻击与防御上的某些不足,力求在内门小比开始前,将状态调整至巅峰。对于外界的纷扰与非议,他置若罔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身力量的提升上。
林霄同样在霜华峰的静室中闭关。元婴初成的境界需要稳固,《星霜冰魄诀》的玄奥需要进一步参悟。他的指尖不时有冰蓝色的星辉流转,勾勒出复杂的符文轨迹,推演着种种可能遇到的战况。他的神识比以往更加敏锐,能清晰地感知到宗门内无数道或明或暗的视线,正若有若无地投向顾危所在的方向,也投向他自己。他知道,随着顾危的“高调”晋级,他已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需要更强的实力,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金煞在自己的居所内暴跳如雷,将房间内的摆设砸得粉碎。“顾危!废物!我定要在内门小比中,亲手将你踩在脚下,揭穿你的真面目!”他服下珍贵的丹药,全力疗伤,同时疯狂磨砺剑诀,誓要一雪前耻。乙金组的另外那名晋级弟子李理,也感受到了压力,同样在刻苦修炼。
凌绝听闻顾危晋级的消息后,脸色阴鸷得能滴出水来。“一个野种,也配与我等同台竞技?”他找到了母亲穆挽情,言语间充满了对顾危的厌恶与杀意。穆挽情安抚着儿子,眼中寒光闪烁:“绝儿放心,内门小比,规矩更多,娘自有安排。他既然敢露头,就要有被碾死的觉悟!”
执法堂内,堂主晏遂安看着关于顾危积分核查的最终报告,沉默良久。他挥手让秋阙退下,独自立于窗前,望着掌门主峰的方向,目光深邃难明。“凌涯……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个孩子……又藏着多少秘密?”
丹谷、器门、织霞峰等处,待战的弟子如谷雨儿、张慕雪、穆穗穗等人,也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丹药、法器、符箓……各种资源被充分调动,所有人都明白,内门小比才是真正的龙争虎斗,关乎着核心传承与未来道途!
这三天,太玄宗的天空看似晴朗,灵气依旧充沛盎然。但所有感知敏锐的人都能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积聚,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无数道神识在暗中交织、碰撞,传递着各种信息与算计。
新旧天才的碰撞,权力暗流的交锋,以及那隐藏在历史尘埃与寂灭废墟中的秘密……都将在三日之后,那正式开启的宗门小比擂台上,彻底引爆!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洒在太玄宗巍峨的山门上时,中央广场那九座巨大的白玉擂台,再次绽放出璀璨的灵光,比之外门小比时,更添几分肃杀与庄严。
内门小比,暨宗门小比最终阶段,即将——正式开始!
……
月华如水,悄然漫过山峦,为太玄宗披上一层清冷的银纱。休整的第二日深夜,顾危临时洞府的禁制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一道身影如同融入月色的青烟,无声无息地穿透而入,正是林霄。
洞府内,顾危似有所觉,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丝凌厉迅速隐去,恢复平静。他看向林霄,并未言语,只是微微颔首。
林霄也不多话,挥手间布下数层隔音与隔绝探查的禁制,动作娴熟流畅。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顾危面前,袖袍一拂,数件物事便悬浮于两人之间。
并非光华璀璨的灵器法宝,而是几样看似朴素,甚至有些古怪的东西。
一件薄如蝉翼、触手冰凉的内甲,非丝非革,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灰色,表面有极其细微的、如同冰裂般的纹路。“以此界‘冰蚕王’遗蜕为主料,掺入少量‘空冥石’粉末炼制,”林霄解释道,“不增防御,但能极大削弱元婴以下神识探查,并可偏转部分能量攻击轨迹,对五行术法尤有奇效。你且贴身穿戴。”
几枚龙眼大小、颜色各异的金属圆球,表面光滑,毫无灵气波动。“‘芥子武库’新作。”林霄指尖轻点,“赤色为‘炽光’,瞬间强光,可致盲扰神;墨色为‘迷雾’,释放浓烟,干扰神识与视线;青色为‘惊雷’,爆鸣震慑,打断施法;玄黄为‘重尘’,可短暂形成小范围重力场,迟滞行动。”这些,正是他结合此界材料,对闪光弹、烟雾弹、震爆弹等的改良版。
最后,是一副看似普通的露指手套,材质坚韧,指尖部位泛着幽光。“手套本身可增幅指力,便于你施展藤蔓操控。关键在指尖,”林霄指向那幽光,“我淬炼了‘破法金’的粉末,虽极微量,但附着于你藤蔓尖端,或可直接接触时,能一定程度侵蚀、迟滞对手的护体灵光与低阶法器灵韵。”
这些装备,无一例外,都秉承了林霄一贯的风格——不依赖庞大灵力驱动,注重实用性、隐蔽性与战术效果,完美契合顾危需要隐藏真实实力的现状。
顾危一件件接过,神识扫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深沉。他能感受到这些物品背后蕴含的巧思与心血。“多谢。”他将东西收起,郑重说道。这份情谊,已无需多言。
“闲言少叙,”林霄神色一正,开始切入正题,“内门小比,非同以往。外门那十人,除你与金煞或有几分看头,余者不过陪衬。真正的对手,是那些资源堆砌、修为大涨的内门嫡系。”
他并指为笔,以灵力为墨,在虚空中勾勒出各峰重要弟子的名讳与信息,冷静分析:
“织霞峰:穆穗穗金丹巅峰,深得穆挽情真传,阵法、灵植手段诡谲,需防其暗中布阵与毒术。柳月月、柳清清姐妹,金丹初期至中期,擅合击与水木幻术,心思诡诈,不足为惧但需防其扰局。”
“玄剑堂:凌绝,金丹后期,金火双灵根,剑法霸道,性子急躁易怒,是你的首要目标,亦是最大麻烦。凌子牧,金丹巅峰,单金灵根,剑心纯粹,实力稳扎稳打,乃劲敌。水蔷薇,金丹巅峰,冰系剑修,冷静难缠。常匈,金丹后期,异域剑法,诡奇难测。”
“东陵堂:小二,金丹中期,修为不算高,但你也知道他炼丹术与商业头脑不容小觑,他肯定不会与你我为敌,但可能会以丹药物资辅助他人。东陵东南,金丹后期,单火灵根,性子火爆刚直,丹火之术攻击性强。”
“执法堂:秋阙,金丹后期,土火双灵根,执法无情,战斗经验丰富,谋定后动。王紫钺,金丹巅峰,单水灵根,看似赤子,实则洞察力惊人,深不可测,需格外留意。”
“霜华峰:刑江,金丹巅峰,单金灵根,我之师兄,性格沉稳,法修手段正统磅礴。”“……至于我,”林霄顿了顿,“元婴初期,《星霜冰魄诀》略有小成。”
“丹谷:谷雨儿,金丹中期,丹道天才,战斗非其所长,但保命丹药定然不缺。李秋华、李秋锦兄弟,金丹后期\/中期,一个努力扎实,一个天赋超绝却心思沉重。苏夙,筑基期后期,笑面虎,水火相克问题未解决前威胁不大。王科,金丹初期,善防御,性情憨厚。”
“器门:林杳,金丹后期,炼器手段中庸。张慕雪,金丹初期,炼器天赋异禀,喜好钻研古怪法器,战斗中变数最大。黎乐,金丹初期,炼器痴,生活常识匮乏,但法器威力不容小觑。”
“灵兽峰:刘采薇,金丹后期,御使灵鼠,性情善良,手段以控场辅助为主。辛云,金丹后期,御兔,清冷孤高,冰系法术与御兽结合。毛小潞,筑基巅峰,御蛇,性格活泼,情报灵通,手段阴险。”
林霄逐一剖析,将各峰嫡系的特点、修为、可能的战斗方式清晰地展现在顾危面前。
“资源加持下,内门弟子修为都大幅度提升一至两个境界,金丹已不是罕见,而是平常。”林霄总结道,语气凝重,“你虽金丹巅峰,战力不俗,但明面上差距悬殊。明日小比,需善用伪装,借力打力,更要提防……某些人可能不顾规则的暗手。”他意有所指,目光扫向掌门主峰方向。
顾危静静听着,眼中幽光流转,将林霄的分析悉数记下。他战斗经验何其丰富,稍加点拨,便能举一反三。
“凌绝交给我。”顾危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穆穗穗……若遇上了,也不会让她好过。”至于其他人,他自有计较。
“此次若非咱们之前在秘境有奇遇,怕是都在这群天骄手下过不了一轮!”林霄点头,他知道顾危心中有数。两人又低声交流了片刻,针对几种可能出现的极端情况制定了简单的应对策略。
月上中天,林霄悄然离去,如同来时一样,未留下任何痕迹。
洞府内重归寂静,只余下禁制流转的微光与清冷的月辉。
顾危没有立刻继续调息,他的目光落在身前悬浮的那几件物事上——冰蚕内甲流转着暗哑的光泽,几枚金属圆球沉寂如凡铁,指尖手套泛着幽冷的微光。每一件,都并非惊天动地的神兵,却都精准地契合他此刻最迫切的需求,承载着远超其本身价值的、沉甸甸的心意。
洞府内似乎还残留着林霄布下禁制时那冷静而专注的气息。顾危缓缓伸出手,指尖拂过那件冰蚕内甲,触手一片沁人的冰凉,却仿佛有一股滚烫的暖流,顺着指尖,逆着经脉,悍然冲撞向他那颗早已冰封沉寂的心脏。
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又酸又胀,几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早已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习惯了在算计与背叛中踽踽独行。前世魔尊之尊,看似风光,实则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信任是奢侈品,温情是穿肠毒药。重生归来,他带着更深的警惕与冷漠,将自己包裹在层层坚冰之中,只为复仇,只为夺回失去的一切。
可林霄……
这个后入门的、带着妖异的智慧与纯粹理性的少年,却一次又一次,用最直接、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凿开他心防的冰层。
寂灭幽墟中的生死相依,绝境中的不离不弃,已然在他荒芜的心田投下巨石。而此刻,在这小比前夕的关键时刻,林霄竟又为他耗费如此心神!
炼制这些法器,需要耗费多少时间与精力?推演各峰弟子情报,又需要何等缜密的心思与庞大的计算量?林霄自己也要巩固元婴境界,参悟新得的《星霜冰魄诀》,时间何其宝贵!
可他偏偏做了。
不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交换,仅仅是因为……他需要。
“若非为了我……”顾危喉头微微滚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沙哑的低语。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林霄方才冷静分析时微蹙的眉头,勾勒法器符文时专注的侧脸。那些看似轻描淡写的付出背后,是多少个不眠之夜的推演与炼制?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扶持,如同灼热的岩浆,烫得他心口发疼,那是一种久违的、几乎被他遗忘的酸涩与悸动。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坚硬如铁,冷硬如冰。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冰层之下,并非彻底的死寂,只是被埋藏得太深,深到连他自己都险些遗忘。
他猛地握紧了指尖的手套,那“破法金”粉末带来的微弱刺痛感,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清晰。
不能乱。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胸腔间那股翻涌的、陌生的酸胀感压下。眼底那一瞬间的波澜被更深沉的幽暗所取代。
这份情,他记下了。
不是用言语,而是用行动。
内门小比,他不仅要赢,要清算旧账,更要林霄知道,他林霄看重的人,绝非池中之物!他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回应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他将几件法器郑重收起,冰蚕内甲直接贴身穿戴,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却仿佛带着一丝熨帖的温度。金属圆球与手套也妥善安置在触手可及之处。
再次盘膝坐下时,他的气息更加沉凝,心境却仿佛被涤荡过一般,少了几分阴郁的戾气,多了几分坚定的锋芒。
孤狼依旧嗜血,但爪牙之上,似乎悄然萦绕了一丝来自冰原之外的……温暖守护。
月华渐隐,黎明将至。
洞府内,杀意与温情诡异交织,最终尽数化为破晓前,最极致的冷静与决绝。
休整的第三日,午后。
顾危正在洞府内揣摩《万古长青诀》残篇中一段关于“枯木藏雷”的运用法门,试图将一丝寂灭死气隐匿于藤蔓生机之中,形成暗藏杀机的变化。忽然,他心头警兆骤生!
并非来自洞府外,而是直接作用于他布下的禁制核心!一道极其阴寒、刁钻的神识,如同淬了毒的细针,竟无视了外层防御,直刺他神识海,带着明显的恶意与探查之意!
来者不善!修为至少金丹后期,且精通神识攻击!
顾危眼中寒光暴涨,几乎是本能地就要调动生死道韵予以反击,将这胆大包天的窥探者神识绞碎。但电光火石间,他硬生生压下了这股冲动。
不能暴露!
此刻会用这种方式前来试探的,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的人!
他闷哼一声,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气息如同被重锤击中般剧烈波动起来,周身原本圆融的灵力瞬间变得散乱不堪。他双手抱头,身体微微蜷缩,做出遭受神识重创、痛苦不堪的模样。
“噗——”他甚至强行逆转一小部分气血、逼出一口淤血,溅落在身前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洞府禁制被强行破开一道缝隙,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入,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修士,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锁定在“痛苦挣扎”的顾危身上。
“果然是个废物。”黑袍人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并未靠近,只是远远站着,强大的金丹威压如同山岳般笼罩下来,加剧着顾危的“痛苦”。
“我问你,”黑袍人冷冷开口,“你那积分,究竟从何而来?在小杀阵,又得了什么机缘?老实交代,或可留你一条残命。”
顾危“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嘴唇翕动,声音微弱而断断续续:“……运……气……裂缝……捡……捡到的……”他反复重复着这几个词,一副神智不清、语无伦次的模样。
黑袍人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眼中厉色一闪,屈指一弹!
一道凝练至极、带着腐蚀性气息的幽暗指风,如同毒蛇出洞,瞬间袭向顾危的丹田气海!这一指看似威力不大,却极为阴毒,旨在进一步重创顾危的根基,让他彻底沦为废人,甚至留下难以磨灭的暗伤!
危急关头,顾危体内《枯木逢春诀》自主运转,磅礴的生机本能地就要涌出护体。但他再次以绝强的意志力压制下去,只是微微侧身,让那指风“噗”地一声,击穿了他的左肩胛骨!
“呃啊——!”顾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指风的余力带得向后飞起,重重撞在洞府岩壁上,又软软滑落在地。左肩处一个狰狞的血洞赫然出现,鲜血汩汩涌出,伤口周围的皮肉迅速变得乌黑,显然那指风中还蕴含着剧毒!
他趴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气息变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黑袍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幕,神识再次扫过,确认顾危伤势极重,灵力涣散,丹田也受到震荡,绝非伪装。他这才冷哼一声:“冥顽不灵!今日就先留你狗命,好自为之!”
说罢,黑影一闪,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洞府内,只留下破损的禁制和浓郁的血腥味。
洞府内,陷入死寂。
过了许久,直到确认那黑袍人真的离去,且没有留下任何监视手段后,趴在地上的顾危,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用手臂支撑起身体。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左肩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但那双眼睛,却再无之前的“涣散”与“痛苦”,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与暴戾的杀意,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下涌动的岩浆。
他低头看了看左肩的伤口,感受着那侵蚀筋骨的阴寒剧毒,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穆挽情……这就忍不住了吗……”
他艰难地盘膝坐好,没有先处理外伤,而是内视己身。那黑袍人的神识攻击确实狠辣,若他真是普通筑基,此刻恐怕已然神魂受创,变成白痴。但他神魂本质乃是魔尊,坚韧无比,只是伪装出受创表象,实则并无大碍。
至于肩胛骨的伤势和剧毒……《枯木逢春诀》与《万古长青诀》同时运转,磅礴的生机与生死轮转之力悄然覆盖伤口。那看似可怕的伤势,在生死道韵的冲刷下,毒素被迅速分解、湮灭,破损的筋骨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重生!只是表面依旧维持着那可怖的模样,气息也依旧“虚弱”。
这点伤,比起他前世经历过的,微不足道。
但,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穆挽情已经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迫不及待想要拔除的信号。
也是一个……他可以利用的信号。
“也好……”顾危舔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幽暗,“伤得越重,‘侥幸’获胜时,才越显得合理,不是么?”
他将计就计,硬受这一击,不仅是为了麻痹穆挽情,更是为了在内门小比上,增添一层完美的伪装。
他缓缓闭上眼,不再压制伤势的恢复,但控制在了一个“重伤垂危”却又“吊着一口气”的微妙状态。
明日,内门小比。
他这副“重伤之躯”,想必会让很多人,更加“放心”吧。
顾危的嘴角,在无人可见的阴影里,勾起一抹残忍而期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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