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公欲保家族平安,需主动示好才是。”
诸葛瑾沉吟道:“刘使君新定庐江,正值用人之际,亦需本地士族支持。
乔公主动投效,献上厚礼,并澄清与孙策婚约乃被迫之举,或可化解干戈。至于两位女公子……”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听闻刘使君虽好美色,却并非强取豪夺之辈。其妻妾如蔡夫人、貂蝉夫人、吕夫人,皆有名分,相处和睦。假若使君果真有意,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这是要命,不要脸!
“这……这如何使得。”
诸葛瑾压低声音:“天下传闻,曹操好人妻,刘骏好美色。”
“令嫒国色天香,名动江淮。必能得使君青睐,如此,乔家不仅可保无忧,或能更上一层楼。”
乔公默然。他虽不愿以女求荣,但形势比人强。孙策败退,刘骏势大,家族存亡系于一线。
乔公神色变幻,最终化为一声长叹:“罢了。为全族计,也只能如此了。”
乱世之中,女子美貌是祸非福,若能以女换取家族平安,甚至更进一步,已是幸事。只是苦了两个女儿。
他召来大小乔,细说打算。
两女听闻父亲欲将她们献与刘骏,顿时花容失色。
大乔垂泪:“父亲,女儿与孙伯符已有婚约,且并未失节,何至如此?”
小乔更是泣不成声:“那刘使君妻妾众多,女儿岂非自入牢笼?”
乔公痛心道:“为父如何不知?可刘使君权倾江淮,一言可决我族生死。若不应允,祸在眼前。
你二人不嫁刘骏,便是使君仇敌未婚妻!我乔家做为仇人妻族,岂能落得了好?乔家阖族供养尔等多年,如今……哎。”
大乔小乔闻言,脸色煞白。
小乔更是眼圈一红,泪如雨下。
她们自幼锦衣玉食,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要成为家族换取平安的筹码?
诸葛瑾心中亦是不忍,但乱世便是如此。
他开解道:“传闻刘骏待家中女眷极好,此事广陵人尽皆知。且那正妻蔡氏知书达理,乃是有名的才女。两位女公子日后入府,想必不会受到苛待。”
大乔强自镇定,拉住妹妹的手,对诸葛瑾道:“多谢先生指点。为家族计,我姐妹……但凭父亲安排。”
小乔含泪点头。
诸葛瑾拱手道:“既如此,宴席之上,瑾当陪同乔公前往,届时见机行事便可。”
乔公叹息无言颔首。
几人一番商议,定下宴会之日,如何献女之事。
当晚,乔公妻子召来大小乔言说,教与两女男女之事。未了,又让她们为家族计,日后须使出全身魅力,行那妲己之技魅惑住刘骏。
两姐妹大哭一场,含泪应下。
其母亦抹泪离去。
三日后,傍晚。
原刘勋府邸,如今刘骏的行辕内,张灯结彩,觥筹交错。
盛大的庆功宴如期举行。
大堂之内,广陵军将领盔明甲亮,意气风发;庐江本地士族衣着华贵,举止拘谨中带着讨好。
气氛看似热烈,实则暗流涌动。
刘骏高坐主位,身穿常服,面带笑容,接受着众人的敬酒。
赵云、黄忠等大将分坐左右。
周猛按刀立于刘骏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全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些士族开始试探着向刘骏敬酒,言语间极尽奉承,并隐隐表达效忠之意。
刘骏来者不拒,应对得体,既不过分亲热,也不显冷淡。
这时,乔公起身,引着诸葛瑾来到主位前。
“庐江乔通,拜见刘使君。”乔公态度恭谨,深深一揖。
刘骏笑容不变:“乔公不必多礼,请坐。”他目光扫过诸葛瑾,觉得此人气度不凡,“这位是?”
诸葛瑾不卑不亢行礼:“琅琊诸葛瑾,字子瑜,暂居乔公府上,见过使君。”
诸葛瑾?刘骏心中一动。
这个名字他记得,是诸葛亮的兄长!
近些年他一直派人往南阳找诸葛亮,却怎么也找不到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哥哥。
“原来是子瑜先生。”刘骏态度热情了几分,“先生乃名士之后,怎会在此?”
诸葛瑾道:“瑾才疏学浅,游学至此,蒙乔公收留。”
刘骏不动声色,笑着询问诸葛谨的家人境况如何。
诸葛谨客套一番,直到提到诸葛亮,刘骏才连忙接过话头:“先生言行不俗,想必令弟亦十分聪慧,不知现在在何处?”
诸葛瑾面上讶色一闪而过,没想到刘骏竟会打听他幼弟:
“劳使君动问。舍弟早年随叔父避乱,后往淮安求学,去年学成离去,曾留言欲往颍川访友,如今音信稍稀。”
刘骏心中巨震。诸葛亮去过淮安?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历史果然变了。
想必是当年他抗击曹操,引发了历史变动。
徐州没有被曹操大屠杀,诸葛亮一家也就没有外逃。
他实在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人才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不由狂喜。
刘骏压下心中关于诸葛亮的疑问,转而考校起诸葛瑾的才学,问及一些政务民生。
诸葛瑾对答如流,见解不俗,让刘骏暗暗点头。
此人或许不及其弟惊才绝艳,但也是踏实干才。
“先生大才,屈居客座,实在可惜。”刘骏顺势招揽,“我初定庐江,百废待兴,正需先生这般人才。不知先生可愿出仕,助我一臂之力?”
诸葛瑾略微沉吟,他观刘骏气度恢弘,手下人才济济,确是明主之相,且家族未来也需要依托,便拱手道:“承蒙使君不弃,瑾愿效犬马之劳。”
“好!”刘骏大喜,当即任命诸葛瑾暂为庐江郡丞,协助处理政务。
此举既与诸葛亮拉上关系,又得人才,还安抚了本地士族。可谓是赢麻了。
一旁的乔公见状,心中稍安,趁机道:“使君平定庐江,解民倒悬,乔某感激不尽。小女略通音律,愿献舞一曲,为使君及诸位将军助兴,聊表敬意。”
刘骏闻言,心头一跳。小女?莫非是……他面上不动声色:
“哦?乔公有心了。汝莫非是名动江淮的大小乔之父?”
“岂敢,”乔通躬身:“老巧正是乔婉、乔莹之父。”
刘骏来了兴趣:“乔公请起。久闻乔公二女皆国色天香,曾许配孙策、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