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援军的到来,如同在北海这锅将沸未沸的油里投下了烈火。汉军营地的规模扩大了数倍,旌旗遮天,刀枪耀目,日夜不停的操练声和金鼓声震撼着四野。
那股强大的、近乎无形的威慑力,如同实质的压力,笼罩在所有土着部落的心头。
十日期限已过,除了早已归附的“使鹿部”等寥寥几个小部落,如“斡朗改”等较大的、对汉军敌意最深的部落,无一前来会盟。他们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挑衅和选择。
“看来,唯有刀剑,方能令其懂得何为天威浩荡。”张辽在中军大帐中,目光冷冽地扫过麾下济济一堂的将领。
张合、邓艾、马超、庞德、高览、郭淮、王双……如此将星云集,兵力雄厚,已非初至北海时的捉襟见肘。
“儁乂,孟起!”
“末将在!”张合与马超同时踏出,一个沉稳如山,一个锐气逼人。
“命你二人,率精骑一万,步卒两万,辅以‘使鹿部’向导,直扑‘斡朗改’主营地!陛下曾言:‘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此战,不为击溃,而为殄灭!焚其聚落,毁其祭所,夺其牲畜,将其丁壮尽数俘获!负隅顽抗者,无论老幼,格杀勿论!”
“得令!”马超眼中嗜血的光芒大盛。张合则沉稳领命,补充道:“大将军,可否分兵一部,由士载或高览将军率领,清剿其可能逃窜的旁支?”
“准!高览、郭淮,你二人各率五千人马,听从张合将军调遣,清剿侧翼,务必不留后患!”
“庞德、王双,率部护卫大营,并监视其他小部落,若有异动,立斩不赦!”
“邓艾将军,与满参议一同,准备好接收俘虏和战利品的事宜,尤其是甄别奴隶,务必严加看管!”
“徐军师,统筹全局,协调各方!马岱辅之。”
一条条命令清晰冷酷,帝国的战争机器彻底开动起来,目标明确——以绝对的力量,将最硬的钉子彻底砸碎,碾入泥土!
大军出动,地动山摇。
有了“使鹿部”提供的精确路径和营地布局,汉军不再像之前那样在森林里盲目摸索。
张合用兵老辣,分进合击,步步为营,彻底封锁了“斡朗改”部落可能逃窜的路线。
马超则为全军锋矢,率领西凉铁骑,如同热刀切油般直插部落心脏!
“斡朗改”人虽然勇悍,熟悉地形,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个人的勇武和地利的优势显得如此苍白。
他们的骨箭难以射穿汉军精良的铠甲,他们的陷阱被大军轻易踏平,他们的萨满的诅咒在汉军震天的杀声中显得可笑。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汉军骑兵如同钢铁洪流,瞬间冲垮了简陋的营寨栅栏。
步兵结阵而进,刀盾手在前,长矛手如林推进,弓弩手则进行着无情的覆盖射击。
抵抗是激烈的,但也是绝望的。“斡朗改”的战士们嚎叫着扑上来,用骨刀、石斧甚至牙齿攻击,但往往在靠近前就被长矛刺穿,被箭矢射倒。
马超纵马驰骋,长枪所向,无人能挡一合,专门寻找对方头领和勇士击杀,所过之处,尸横遍地。
张合则稳坐中军,指挥若定,不断调整阵型,将试图突围或聚集的土着一次次打散、包围。
火焰冲天而起,点燃了帐篷和仓库。牲畜惊恐地四处奔逃,然后被汉军驱赶俘获。
妇女和儿童的哭喊声、垂死者的哀嚎声、汉军士兵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部落灭亡的悲歌。
一些土着试图逃入密林深处,但早已埋伏好的高览、郭淮部如同张开的罗网,将他们一一捕获或击杀。
绝望的“斡朗改”人发现,他们世代生活的、曾经保护他们的森林,此刻变成了无处可逃的死亡囚笼。
战斗很快结束,接下来的,是清理和征服。
满宠带着大量的监工和绳索进入了一片狼藉的营地。他的工作开始了。
“所有身高过车轮之男子,皆缚双手!若有反抗,立杀!”
“妇孺另行看管!若有疾病伤残者…处理掉!”
“清点所有皮货、肉干、药材,一律充公!”
命令冰冷无情,高效而残酷。汉军士兵们如同驱赶牲畜一般,将那些眼神空洞、充满恐惧和仇恨的幸存者用粗大的绳索串连起来。稍有迟疑或反抗,立刻就会迎来皮鞭甚至刀剑。
一个“斡朗改”的老萨满,似乎想进行最后的诅咒,被一名不耐烦的汉军士兵一刀砍倒。他的死亡,彻底击垮了剩余土着最后的精神支柱。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数日内,在多个被确定为“死硬”的部落聚居地上演。
汉军不再试图怀柔,不再接受投降(除非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妇孺),而是以铁血手段,进行着系统性的清除和捕获。
源源不断的俘虏被押送回镇北城大营。他们被剥去了原有的皮袍,换上了统一的、标识着奴隶身份的破烂麻衣。
沉重的木枷和铁链被套上身体。满宠建立了严格的登记和管理制度,将他们按照性别、体力分门别类,打散编入不同的劳作队伍,由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守,投入到筑城、伐木、采矿等最艰苦、最危险的劳役中去。
镇北城的建设速度,因为这些新鲜“血液”的注入而陡然加快。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地基被迅速夯实。
但同时,营地周围的看守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森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恐惧和仇恨。
张辽站在日渐高大的城墙上,俯瞰着下方如同蚂蚁般蠕动的庞大奴隶队伍,以及周围林立的哨塔和巡逻队。寒风卷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徐庶站在他身边,默然不语。眼前的景象,是力量的展示,也是残酷的必然。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张辽缓缓开口,像是在对徐庶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陛下要的不是羁縻,不是藩属,而是彻底的征服,是将这片土地彻底纳入神州版图。”
“怀柔可用于顺服者,但刀剑,必须用于反抗者。唯有如此,镇北城才能立得住,万里长城才能建得成。”
北海之滨,汉军的统治,通过这场铁血的涤荡,真正地、血腥地建立了起来。
反抗的火种似乎被暂时扑灭,幸存的土着部落要么远遁更深的山林,要么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选择了沉默和顺从。
然而,仇恨的种子,已深深地埋藏在这片冰封的土地之下,埋藏在那些失去家园和亲人的奴隶的眼神深处。
帝国的北疆伟业,在成功迈进的同时,也踏出了一条由白骨和怨恨铺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