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背上三百多亿债务,并且通过修炼稍微扭转了那邪门体质的无邪,终于摆脱了穷神附体的命运,手里攒下了些积蓄。
他大手一挥,当真在这山清水秀的雨村置办下了一个带着小院的宅子。
清晨,山间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轻纱般笼罩着村庄。
三人已经围坐在院里的石桌旁,对着摊开的设计草图,规划着农家乐的未来。
感谢时雾那能装活人的空间,不然还真不知道昨天晚上该睡哪里。
按理说,向来喜欢赖床的时雾绝不会参与这种早起讨论,但她此刻比谁都激动!
这可是她迈向理想退休生活的第一步!硬是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积极参与这次“股东大会”,头顶还翘着撮呆毛。
“不行,得赶紧把胖子叫过来给我当主厨!”无邪用笔杆挠着头,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
他掰着手指头算:阿雾是指望不上的,小哥……还是让他远离厨房比较安全!
自己那点手艺勉勉强强糊口还行,一个农家乐饭店总不能没有镇场子的大厨吧?
“那我们要不要再雇几个员工?”他又抛出新的问题。
时雾鼓着脸颊思考,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垂到胸前的发带:“先不要吧,万一这里客流量不多呢?”
她眨巴着眼睛,语气真诚,“说不定你赚的钱还不够付员工工资!”
无邪:“……”
哇塞,这凉水泼得真好。
他默默把“雇佣店小二两名”从清单上划掉。
“那我们先仔细规划一下区域?”无邪拿着铅笔,又在图纸上比划起来。
“这栋主屋,我们把它完全作为营业区。一楼全部打通,做成敞亮的大厅,摆上八到十张方桌,中间用竹帘做软隔断。”
他笔尖一点窗户的位置:“这些窗子有些改成落地的支摘窗,推开就能看到院子里的花木和小溪,客人吃饭时也能赏景。”
“厨房就设在大厅后面,与用餐区用传菜口连接,这样既方便上菜,又能隔绝油烟。旁边还得隔出个小仓库,存放粮油食材。”
“这二楼嘛……就当咱们自己的小天地,不对外开放。”无邪越说越兴奋,手指在图纸上圈画着,“忙完了生意,咱们就在上头听听小曲,喝喝茶,看看远山的日落。”
他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中,没注意到对面两人略显放空的眼神。
“至于住宿……”他抬起头,目光带着征询与憧憬,“我们把隔壁那个院子也买下来吧?”
“你们看,它这个院子比我们这边大得多,尤其是临着溪水的这一片,视野极好。”
“我们可以在这里搭两三个茅草顶的凉亭,摆上竹制桌椅。夏天在这里乘凉喝茶,听听溪水声,冬天还能围炉赏雪。”
他描述着,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
但见院外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几尾游鱼清晰可见。
远处是雨后青翠欲滴、层层叠叠的茶山,近处几株百年老榕树垂下气根,随风轻摆。
整个环境清幽宜人,确实是个能让人安心住下来的好地方。
“到时候,”无邪收回目光,眼中带着笑意,“咱们忙完店里的活,就能回自己家。”
时雾听得眼睛发亮,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我同意!”
她骨子里就是个随性的p人,最怕麻烦,有人把未来规划得明明白白,她只管跟着享受成果,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张启灵也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嗯,p人队伍再添一员。
见全票通过,行动派无邪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摇人。
第一个电话毫不犹豫地拨给王胖子:“胖子,别在巴乃摸鱼了!带上云彩,速来福建当你的行政总厨!”
第二个电话则打给专业的施工队:“对,雨村,两套院子,图纸我发你们,尽快来装修!”
就这样,三人组再次忙碌起来……
好吧,忙的人里不包括时雾,她依旧照常摸鱼,一天到晚这儿晃那儿晃的,硬是把整个村子逛了一遍。
每天不是逗猫逗狗逗小孩,就是抓鱼抓虾抓螃蟹。
忙是一点没帮的,乱是一定要捣的!
这日她揣着满兜战利品晃回工地,看见无邪正灰头土脸地拌水泥,立即蹦蹦跳跳凑过去:
“无邪,啊——”她笑眯眯往他嘴里塞了瓣刚摘的橘子。
“谢谢阿......嘶——!”无邪整张脸皱成苦瓜,“这橘子是泡过醋吗?!”
“嘿嘿嘿嘿......”罪魁祸首笑得东倒西歪,发梢沾着的蒲公英絮子簌簌地抖。
一转身她又蹭到正在修篱笆的张启灵身边,先郑重其事地把手背伸到他眼前:“小哥你看,这是我的手背。”
又踮起脚尖露出鞋面,“这是我的脚背。”最后眼睛亮晶晶地望进他眼底:“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张启灵停下手里的活计,安静地看着她。
亮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时雾突然张开双臂,“你是我的宝贝!”
乖宝发动亲亲攻击,成功收获一个脸红的小麒麟~
日子在叮叮当当的装修声中流淌而过。当院角的桂花树绽开第二茬花苞时,两栋房子终于焕然一新。
白墙黛瓦与山水相映,木质回廊连接着前厅后院,溪边的凉亭也挂上了竹帘。
无邪郑重地爬上梯子,在鞭炮声中揭开牌匾上的红布。
“喜来眠”三个苍劲的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耶!开业喽!”
时雾第一个欢呼着冲进堂屋,新裁的鹅黄裙摆像蝶翼般掠过门槛。
“我们来剪彩吧!”她转身朝张启灵伸手,“剪刀呢?”
无邪刚从梯子上下来,院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熟悉的嚷嚷声就穿透了竹篱:
“天真!你丫挑地方也不挑个信号好的!害胖爷我绕了三里地才找着道!”
只见王胖子拎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站在篱笆外,身后还跟着个温婉的身影——正是云彩。
“胖老板携家属前来报到!”胖子咧嘴一笑,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后厨就交给咱,保准让客人把舌头都吞下去!”
无邪又惊又喜,正要迎上去,却见身旁掠过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时雾直接精准地扑向来人。
“云彩!”
“阿雾!”
两个姑娘欢快地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完全把三个男人晾在一边。
胖子叉着腰直摇头:“得,咱这欢迎仪式算是白准备了。”
无邪、张启灵和王胖子面面相觑,啊不,是面面面三觑。
“哈哈哈!”胖子看着那边亲热的小姐妹,突然放声大笑,粗壮的手臂一伸,结实实地揽住无邪和张启灵的肩膀,“她们抱,咱们兄弟伙也得抱一个!”
无邪被他带得一个趔趄,笑骂着捶他:“死胖子,你这身膘硌得慌!”
被突然卷入拥抱的张启灵身体微微一顿,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无奈,但终究没有推开。
他甚至还很给面子地抬手,在胖子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看见没!”胖子得意地朝姑娘们那边扬了扬下巴,“咱们这才叫兄弟情深!”
那边厢,时雾从云彩肩头抬起脸,看到这边三个大男人别别扭扭抱作一团,噗嗤笑出声:“你看他们,像不像三只企鹅?”
云彩掩唇轻笑,温柔地点头。
阳光淌过新揭的匾额,将“喜来眠”三字镀成暖金色。
雀鸟从老榕树上扑簌簌惊起,翅膀划破炊烟,带着这份独属于人间的圆满,飞向了茶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