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科集团市场部的合作邀约,如同在林晓已然紧绷的生活上又加了一根沉重的砝码。她必须在应对赵经理日益阴险的职场打压的同时,分神处理以Siren身份进行的商业谈判。这要求她的大脑在不同频道间飞速切换,精神时刻处于高度分裂的状态。
谈判地点定在了一家兼具商务与艺术气息的精品咖啡馆包间。林晓以Siren的姿态出现,依旧是标志性的半边金属面饰,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设计师品牌套装,既保持了艺术家的特立独行,又不会过于挑战商务场合的底线。阿凯作为经纪人陪同。
瑞科方面,则由市场部总监亲自带队,态度恭敬而专业。双方就派对的主题定位、音乐风格、场地布置、宣传口径等细节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林晓(Siren)表现得专业而富有主见,对音乐和现场氛围的要求近乎苛刻,完全是一个珍视自己艺术羽毛的创作者形象。
然而,在讨论到某个环节需要与瑞科内部行政部门进行协调时,市场部总监无意间提了一句:“这部分我们会和林晓那边沟通好,她是行政部的,做事挺细致的……”
“林晓”这个名字被提及的瞬间,戴着Siren面具的林晓,心脏几乎漏跳一拍。她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虽然脸上依旧维持着Siren式慵懒淡然的表情,但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细微波动,没能完全逃过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程煜派来的“特别顾问”(实则是他另一位心腹特助)的眼睛。
“哦?是吗?”Siren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回应,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希望合作顺利。”她迅速将话题引回了音乐本身,巧妙地避开了任何可能深入讨论“林晓”的方向。
整个谈判过程,她如同在悬崖边戴着假面跳舞,每一步都必须精准无误,既要展现Siren的专业与魅力,又要确保不流露出任何与“林晓”这个身份相关的习惯或信息。精神的消耗巨大。
与此同时,在白天的瑞科集团,另一场“表演”也在同步进行。
赵经理的刁难升级到了新的高度。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集团可能与Siren合作的消息(尽管消息层面很高,但总有流言蜚语),这非但没有让他收敛,反而激起了他更扭曲的嫉妒和掌控欲。他开始在一些需要跨部门协作的任务中,故意给林晓设置信息壁垒,或者在她汇报工作时,用极其苛刻甚至侮辱性的语言进行评价,试图彻底击垮她的心理防线。
“林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理解不了?”
“看看你做的这东西,狗屁不通!重做!今天下班前必须给我!”
“别以为有点小运气就了不起了,在公司,是靠实力说话!”
林晓沉默地承受着。她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都死死压在心底,只在无人的角落,用力到指节发白地攥紧拳头,或者在水龙头下用冰冷的水冲洗脸颊,让自己保持清醒。她不能失控,不能在白天露出任何属于Siren的锋利或属于“幽灵”的狠戾。
她像一块被反复锻打的铁,外表看似依旧平凡,甚至有些黯淡,但内里却在高压下被锤炼得更加坚韧。
程煜如同一个置身幕后的导演,冷静地观看着这两场在不同场地、由同一位“演员”上演的、风格迥异的戏剧。
他听着特助汇报Siren在谈判桌上听到“林晓”名字时的细微反应,看着行政部系统中林晓在赵经理打压下依旧按时提交、且错误率低得惊人的工作报告。
矛盾感越来越强烈。
Siren在谈判桌上的光芒四射、自信从容;
林晓在职场中的隐忍坚韧、默默承受;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真的能完美地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吗?如果真的是,那她的内心该有多么强大,又或者说,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
他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思考这些问题,而不仅仅是将她视为一个需要解开的谜题。这种情绪的介入,让他感到些许陌生和……不安。
第一次合作洽谈顺利结束,初步方案达成共识。
消息在瑞科内部小范围传开,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有人赞叹总裁的眼光前瞻,也有人对与“地下dJ”合作表示质疑。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行政部。赵经理的脸色更加阴沉,而一些原本对林晓保持距离的同事,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林晓感到那无形的网收得更紧了。程煜的商业合作像一盏巨大的聚光灯,将她白天的身份和夜晚的身份同时照亮,让她无所遁形。而赵经理的迫害,则像是不断收紧的绞索,让她在聚光灯下感到窒息。
她站在公寓的窗前,看着楼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的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即将开场,而她,既是舞者,也可能成为祭品。
她必须找到破局的方法,在舞会正式开始前,要么挣脱绞索,要么……准备好纵身一跃,在坠落中寻找生机。
悬崖边的风,吹动着她虚假的裙摆,也吹动着她真实的心跳。
第十八集 结束
下一集预告: 合作项目正式启动,林晓如何在程煜的眼皮底下完成双重身份的极限操作?赵经理的迫害是否会引发致命的危机?假面舞会即将开场,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