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下面就炸开了锅，
“董事长客气了！”
“为公司效力是我们的本分！”
“能跟着李董干，是我们的福气！”之类的奉承话像潮水般涌来，每个人脸上都堆着谄媚的笑。
可李凡忽然站起身，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那各位，对自己做出的‘成绩’，满意吗？”
刚才还喧闹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心里没数？自己负责的餐厅是亏是赚，菜品好不好吃，服务到不到位，难道还用别人说？
“大家放轻松点，今天就是随便聊聊！”李凡重新坐下，语气又恢复了温和，“谁先说说，自己负责的餐厅，上个月的营业额是多少？成本多少？净利润多少？”
下面依旧一片死寂，没人敢应声。
李凡等了片刻，见还是没人开口，便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是不愿意说，还是……不敢说？”声音平静如水，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既然没人说，那我就宣布我的决定了。”李凡不再看他们，转头对孙婉薰说：“孙副董，你来说吧。”
孙婉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朗声道：“第一，所有餐厅负责人，必须在今天之内，把餐厅从开业到现在的所有账目，包括营收、采购、人员工资，全部整理清楚，一式两份，明天早上九点前交到我办公室；第二，所有餐厅即日起停业整顿半个月，期间所有员工工资照常发放，一分都不能少。”
宣布完，孙婉薰合上文件：“散会。”
众人哪还敢多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会议室，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集团这是真的变天了！孙玉龙自始至终没露面，李凡却坐在了董事长的位置上，这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
“叔，餐厅的账目，我三天之内一定全部理清。”等人都走光了，孙婉薰才凑近李凡，小声问，“那其他板块呢？农业、医疗器械、仓储物流……”
李凡指节有节奏地敲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农业板块按原计划进行，先把那片有机蔬菜基地盘活；医疗器械和仓储物流先缓一缓，等你带我去实地考察完再说。”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周志强，“周伯，制药厂那边你多盯着点，原材料、生产线、资质重新审批，尽快把生产提上日程，酒店的话，等我和月雨商量后再定。”
“好的！董事长！”孙婉薰和周志强异口同声地应道。
“叔，反正现在等着账目，不如我们先去医疗器械公司和物流部转转？”孙婉薰提议，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想趁热打铁。
“我觉得孙副董说得对。”周志强也附和道，“酒店也得去看看，到底是大环境不好，还是咱们自己管理出了问题，总得弄明白。”
“行。”李凡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那就先去最近的那家酒店。”
盛思哲和周志强被安排在车里等候，李凡和两女则径直走进了酒店大堂。
一进门，李凡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大堂宽敞明亮，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晕，地面光可鉴人，连角落里的绿植都修剪得整整齐齐，看着就比餐厅舒服多了。
“您好！请问是要入住吗？”一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的迎宾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眉眼弯弯，看着就让人舒心。
她声音轻柔，却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
“我们想先看看房间，可以吗？”李凡接过话，语气平和。
“当然可以！两位这边请！”迎宾笑着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两人往电梯口走。
“不知两位想看哪个规格的房间？”迎宾跟在后面，细声细气地介绍，“我们有标准间、商务间、行政套房，还有一间总统套房，您看……”
“都看看吧！”李凡淡淡的说。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从标准间到总统套房，李凡每一间都仔细查看：床单是否平整、卫生间是否有异味、窗外的视野如何，甚至还伸手摸了摸空调的出风口是否干净。
迎宾始终耐心陪着，每到一间房都详细介绍：“这间标准间是朝东的，早上能看到日出；商务间配有专门的办公区，网速是千兆的；行政套房有独立的会客厅，适合您接待客人……”
等看完最后一间房，李凡停下脚步，笑着对迎宾说：“美女，谢谢你这么耐心讲解，不过我们还想再看看其他酒店，对比一下，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先生，”迎宾笑容依旧温暖，语气里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带着几分真诚，“选择权在您，不管住不住，为您介绍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欢迎您下次再来！”
走出酒店，李凡才上车就问：“周伯，这家酒店，一直是阿姨在负责？”
“是的董事长，”周志强点头，“一直都是丽蓉亲自管，从装修到服务标准，都是她定的。”
李凡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忽然落了地，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我就说……难怪和餐厅完全不一样。”
“那其他酒店还用去吗？”周志强问。
“不用了。”李凡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先去医疗器械公司吧！”
看来酒店确实是因为大环境的影响而非人为因素，这样的话倒是少了很多麻烦事，只要跟月雨商量一下旅游合作，另外再让公司公关找些公司合作就行。
车子缓缓驶离酒店，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开去。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李凡的脸上，映出他眼底深藏的决心，两家集团的这场下层问题的“大扫除”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