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过枫树叶的缝隙落在野餐垫上,乐乐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拿着画板和彩笔,蹲在老井边,继续画昨天没画完的 “枫溪场景”—— 他要把小丫跳枫叶舞的样子画下来,说 “这样小丫姐姐看到,就知道我想她了”。
陈建国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乐乐趴在井边,鼻尖快碰到画板了,阳光落在他的头发上,泛着浅金色;林慧坐在野餐垫旁,正用锡纸包红薯,手里还拿着一片枫叶,在红薯上轻轻划着纹路。
“乐乐,别靠井口太近,小心摔下去。” 陈建国走过去,摸了摸乐乐的头。乐乐抬起头,举着画板:“爸,你看我画的小丫姐姐,她在枫树下跳舞,手里拿着枫叶,好看吗?” 陈建国看着画板上的小人:扎着两个小辫,穿着红裙子,手里拿着一片枫叶,裙摆飘起来,像极了他记忆里的小丫。“好看,小丫看到肯定会喜欢。”
林慧把包好的红薯放进小烤炉里 —— 是陈建国昨天特意带来的,说 “要烤出枫溪的味道”。她擦了擦手,拿起一片枫叶:“我刚才在附近捡了些枫叶,有的红,有的黄,有的还带点绿,像把秋天都装在手里了。” 她把枫叶分给陈建国和乐乐,“咱们把枫叶夹在笔记本里,留作纪念,明年再来时,看看是不是一样红。”
陈建国把枫叶夹进爷爷的枫溪笔记里,正好夹在 “建国井” 那一页。笔记上爷爷的字迹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清 “小丫是个好孩子,总给我送枫果干”—— 他想起在枫溪,小丫确实总去爷爷常去的晒秋架下,说 “要给陈爷爷的家人留枫果干”,心里忽然一暖。
“红薯快烤好了,能闻到香味了!” 乐乐凑到烤炉旁,鼻子使劲嗅着。陈建国走过去,打开烤炉的小缝,红薯的甜香立刻飘出来:“再等十分钟,就能吃了,跟赵二柱烤的一样,外皮焦脆,里面流糖。” 他想起在枫溪,和赵二柱、小丫偷红薯烤的场景:小丫负责望风,他和赵二柱负责挖红薯,结果被张村长抓了现行,最后三人一起把红薯分给了村里的小孩,笑得像群傻子。
林慧坐在野餐垫上,翻看着乐乐的画板:“这画得真好,比你爸画的‘枫溪奥特曼’强多了。” 乐乐立刻笑起来:“爸画的奥特曼戴枫叶帽,还拿着树枝当武器,太好笑了!” 陈建国也笑了,走过去坐在她们旁边:“那是‘枫溪特色奥特曼’,能保护枫树,你们不懂。” 三人笑着闹作一团,笑声落在枫树林里,引来几只小鸟,落在枫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在附和。
红薯烤好时,外皮果然焦脆,轻轻一剥就掉,里面的红薯肉流着糖,烫得乐乐直甩手,却舍不得放下。“好吃!比超市买的烤红薯还甜!” 乐乐咬了一口,糖汁沾在嘴角,像只小花猫。林慧笑着给他擦了擦:“慢点吃,还有很多,不够再烤。” 陈建国也咬了一口,甜意混着焦香,和枫溪的味道一模一样 —— 原来有些味道,真的能跟着记忆走,走到现实里,走到家人身边。
下午,陈建国带乐乐去枫林场的小山坡上放风筝 —— 风筝是乐乐自己做的,用彩纸糊了枫叶形状,上面画着 “双时空一家人”:左边是枫溪的小丫、赵二柱和张村长,右边是他、林慧和乐乐,中间用枫叶线连在一起。“风筝飞高了,小丫姐姐就能看到了!” 乐乐拉着风筝线,使劲往前跑,风筝顺着风飞起来,枫叶形状的翅膀在蓝天下格外显眼。
林慧坐在山坡下,看着他们父子俩,手里拿着枫溪笔记,翻到 “互助公约” 那一页。她想起陈建国在社区推广的互助模式,想起老人们开心的笑脸,忽然觉得,枫溪的暖真的像种子一样,在现实的土壤里发了芽,开了花。
夕阳快落山时,风筝线不小心断了,枫叶风筝飘向了枫树林深处。乐乐有点难过,眼圈红了:“风筝没了,小丫姐姐看不到了。” 陈建国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风筝会飘到枫溪去,小丫看到会知道,我们在想她。下次来,咱们再做一个更大的,画更多的人。”
回家的路上,乐乐坐在自行车后座,手里拿着两片枫叶,说 “要把枫叶夹在书包里,每天都能看到”。陈建国骑着车,林慧走在旁边,晚风裹着枫香吹过来,像在说 “下次再见”。他摸了摸怀表,表盘比下午更烫了一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涌动,快要出来了 —— 他知道,离和枫溪朋友 “见面” 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睡前,陈建国把乐乐画的 “枫溪场景” 贴在阳台的枫树苗旁,旁边放着两片今天捡的枫叶。林慧走过来,给他递了一杯红糖茶:“今天累了吧?喝杯茶暖暖身子。” 陈建国接过茶,看着阳台的枫树苗,叶子在月光下轻轻晃,像小丫在跳枫叶舞。他喝了一口茶,甜意混着暖意,心里忽然期待起来:明天,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