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烧烤师傅龙虎放声大笑。
长歌像看傻子似的瞪了龙虎一眼。目光流转间，心中暗想：这龙牧，还真是个反差极大的家伙。
“龙兄可是已经入了五品？”伯光试探问道。
云梦绝学“大相化形”，在六品境界时，是将自身之气融会贯通，出手之际，气劲附着于双臂之上，形随力动，仿佛双影叠打，因而被称为“如影随形”。
而到了五品，气便可脱离己身，化作所修道途之色，凝为心中所想之形态。
“我是去年初冬破境的。”龙牧淡然答道。
四杰闻言，面面相觑，皆露震惊之色。想起去年剑院门面邓芝，也是在十七岁出头踏入五品的。
在如今西洲的修炼环境下，一个年轻人若能在十七岁左右跨入五品，已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那白日追击你们的魔头如何？”长歌想进一步探知他的真实实力。
“应是五品甲等。”龙牧语气依旧平平。
也就是说，一个初入五品之人，竟挡住了五品甲等高手的两次杀招。
见长歌一脸惊疑不定，龙牧解释道：“苏兄应当知晓制空权的重要。你我自接触武学起便练习御空，那些无法腾空的魔头，自然奈何不了我们。”
即便如此，这龙牧的实力仍然令人惊叹。毕竟，境界的鸿沟摆在那儿……
“龙兄所言极是。”长歌心头的震动仍未平复。
论及御空之道，在西洲，最早的当属驯兽一脉，其次便是白帝城。至于云梦，只能说是御空之道的“中兴者”。
驯兽一脉御空多用于代步，若真战斗起来，要么以弓箭远程攻击，要么依赖驯兽吐息之能，或如骑兵般冲刺接战。
白帝城也好不到哪去，那些拥有多件宝器的御物使，战斗时才稍具空战雏形。
云梦的“大相化形”之所以被称为“中兴”，因为其令御空真正化为攻伐之术——五品熟手御空之间，已可远距离出手制敌。
而真正的集大成者，当属万剑山。一位修炼“万剑迷踪”的剑修，便如一架战斗机，堪称空中霸主。
“苏兄，你很勇猛。”龙牧由衷说道。毕竟四杰界定起来不过六品实力，那种情况下敢出手，若非自身骁勇，即便身旁站着陆地神仙也无用。
“是吗？”长歌微怔，竟被这句夸赞整得一愣。
龙牧进一步解释：“你们本拥有绝对制空权，战斗时本可立于不败之地，却仍有如你这般的勇猛之士，习勇道，以破强敌。”
所谓不败之地，便是指在高空以飞剑攻击对手的战术。
“哎，龙兄，此言差矣。”长歌语声昂然：“我岂是倚仗优势之辈？真正的对决，对手多是伯仲之间，或强于我者。想要击败他们，仅靠远程攻击远远不够。”
“苏兄之言，正合我意。”龙牧点头赞叹。
一部上乘功法的诞生，可说是顺应时代潮流的产物。
正如“大相化形”初现时，若只为保命，最终只会演变为一门轻功罢了。
正因为云梦多慷慨激昂之士，才将其演化为一门以御空为基础的顶尖战法。
宴席直到凌晨方才散去，暖心四杰先行离席。
“大兄，你看他们如何？”敖大饶有兴致地问道。
“一群小屁孩，有什么可说的。”龙虎抢先答道。
敖二失笑：“那我们岂不也是小屁孩？”
“哎，敖二，他们哪能跟我们比！”龙虎高声反驳。
龙牧神情淡然，却意味深长地说道：“都不简单。”
“哦？”敖大来了兴致，“那王彦祖如何？我见他相貌出众，举止有礼，言谈温和。”
“不错。”龙牧点头，“但此人修何之道，我却看不透。他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大兄此话怎讲？”敖大不解。
龙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啊，敖大，那王彦祖心思极细。他每次提问，看似闲谈好奇，实则每一问都藏着试探。”
敖大回想细节，若有所悟，点头道：“的确如此。”
龙虎紧接着说：“倒是那苏家公子，诚如兄长所言，颇为勇悍，与我几次眼神交锋，竟未落下风。”
“不是谁都能修勇道的。这位苏公子，倒未辱没他们苏家第九脉的威名。”龙牧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飘远。
敖二又问：“那王彦祖呢？”
“老二啊，那人有什么好说的？家世不及苏长歌，容貌不如王彦祖，性情也不够沉稳。中庸二字，用在他身上倒是合适。”敖大评价道。
敖二没理会胞兄，只是看向龙牧：“大兄，果真如此？”
“不错。”龙牧收回心神，淡淡一笑，“倒是那刘苏，更有意思。”
“哦？那个木头疙瘩有什么意思？”龙虎插嘴。
“虎子，你还是老实去烤你的烧烤吧。”敖大调侃。
“敖大，找打是吧？”龙虎当即撸起袖子。
龙牧似是想尽快结束谈话，说道：“这四人中，我自是欣赏苏长歌的。但最该提防的，却是那刘苏。”
其余三人皆露不解之色。“提防”一词，极少从兄长口中说出。
“你们想想——此人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为何能如此？因为一切探问，打听之事，都被王彦祖做完了。”
敖大心头一动，暗想：确实如此。
“你们再看，他们剑院学子本该是五人一队，为何他们只有四人？又为何刘苏是大师兄？”
“说明此人足够沉稳可靠。”敖大试着回答。
“不错。”龙牧淡淡点头，却不再多言。
但兄弟几个都明白，他还有未尽之言。
龙牧未说出口的话其实很简单：这是个逻辑问题。他对刘苏的判断，是基于那四人之间的默契与各自性格。
但若刘苏此人，内心本就对“云梦四少”毫无兴趣呢？
龙牧望着身边这三个难兄难弟，心中轻叹：他们终究是书读得少了啊。
回到四杰这边。长歌素来敬重真正的勇者，因此对龙牧自是另眼相看。然而在他眼中，一旁的龙虎却形同街头混混，难入其眼。
只是长歌并不知晓，龙虎本是无家可归之人，幸得龙牧的兄长赏识，带回并赐予姓名。若放在大秦，他便属于家仆一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