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教官点头，继续追问：“那它们的编制如何？”
连续两问之下，长歌微微一怔，意识到自己方才优越感有些过头了。他略作思索，重新组织语言：
“回教官，我山军制按地理划分为五大军区——剑城，山东，山南，山北，山西。这些军区是战略方向的联合作战指挥机构，负责统辖辖区内所有部队，最高指挥官由各白虎军军首担任。”
“军区之下的部队编制基本统一。白虎陆军，玄武军，黑熊军，天狼卫基础单位均为十人一队，五队一班，五班一团，两团一部，四部一师。空军则为十二人一中队，四中队一大队，四大队一团，两团一部。”
“因我山不临海，故正式兵种仅有陆军与空军。陆军再分骑兵，步兵，弩兵及其他特殊兵科。”
“在人事制度上，兵源主要来自各学院。入军门槛为六品修为，并需通过考核。”
“军衔自下而上依次为队长，班长，团长，部长，师长。军官选拔依据履历与修为，部长至少需五品巅峰。”
“装备方面，根据兵种配备刀，枪，弩，甲；后勤保障由商会负责。”
“教官，回答完毕。”
“坐。”万教官点头，又补充道，“你只说了静态的编制。”
他缓缓踱步：“我山军制尚有动态联合作战。若战事起，则广开兵役扩充步兵规模，七品可入伍。至于诸兵合击，则以战场情况决断。”
万教官看向长歌：“你既提到我山有六军，为何不详说青龙，朱雀二军？”
青龙，朱雀实为名誉军种，并不单独成部作战。其中的细节，四杰中确实长歌更为清楚。他再次起身：
“回教官，青龙与朱雀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荣誉头衔。这两军的剑修在军堡待命，随时接受四大支柱调遣。”
“且若真有战事，剑山最精锐的当属四大世家的家军，其成员主要为世家子弟及私募的剑修，剑豪。”
刘苏闻言，心头微震。他想起剑山老祖去世时，面对大秦进犯，那几艘从苏府出发支援的飞舟。当时未曾细想，只以为是应急之举。
彦祖与伯光对此则全然不知——毕竟家军属私兵，从不对外公开。
剑山军制讲解完毕，万教官又相继讲解了大秦，云梦等势力的主流军制，以及一些特殊兵种。
第一晚的理论课就此结束。
四杰只觉腰酸背痛，耳朵都听得发木。又磨了小半顿饭的功夫，才把帐篷搭好，床铺好。
一日劳神费力，四人沾床即眠。
“嘟——”刺耳的哨声骤然响起。
四杰惊醒，只觉头昏眼花，双腿酸疼难忍。
待他们掀开帐门时，已是第三道哨响。刘苏迷糊地望向天空，也不知此刻是什么时辰。
声音再次响起，冷得像浇了一盆井水：“听好了。今日任务——五十圈。开跑！”
四杰得令后便开始奔跑。头几圈腿酸得像灌了铁，可再坚持一会儿，酸痛反倒被麻木取代。两个小时下来，他们终于完成五十圈的任务，而天色依旧漆黑，没有半点将亮的迹象。
此时正值季春，平日天亮约在五点半左右——这意味着他们今日至少是凌晨三点就被叫醒的。
接下来的几日亦是如此。体能训练不断加码：骑马绕山，御剑绕山，各式各样的折返，冲刺，长跑。
万教官下达的每一项任务，所需的体能都恰好卡在他们的极限之外。
回想起学子集体试训时，只有最后一个月才会来几波体能拉练，虽苦却有休息时间。
可万教官——完全不是那套。他在第三日课后再次吹响哨子时，四杰甚至还没合上眼皮。
彻夜加练之后，白日里依旧要放马，要继续训练。高强度连轴转让四杰多次体力透支，呕吐不止。
直到第五日课程结束，四杰才终于获得了一夜完整的睡眠。
可回头数数，这五日里，他们足足饿了十五顿，睡又没睡好，可谓是从里到外都被掏空。
因此到了第六日早晨，四杰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继续睡觉的决定。
刘苏是第一个醒来的——并非他不想睡，而是上午的阳光已透过帐篷直射在他脸上。
一走出帐篷，他便看见万教官站在外头，不知在笑什么。紧接着，便是一声口哨。
不过今日上午任务不算重，只是日常放马。完成后，四杰直接盘坐在帐前，背靠着背，一边等饭一边休息。甚至没注意到身旁何时多出了一堆刀枪剑戟。
饭后。
“今日的任务——练兵。”万教官隔空一招，一柄横刀便落入手中。他随手一抛：“苏长歌，你来展示一下你的刀法。”
长歌原本眉间的愁苦，在接过刀的一瞬间一扫而空，眼中是久违的亮光。他二话不说，便冲向万教官。
长歌稳住距离，举刀于胸前，既似防御，又似蓄力待发。可无论从哪个角度，万教官都如磐石一般，眼不眨，气息平稳，没有半点破绽。
长歌皱了皱眉，绕至其右，又兜回正面。依旧无破绽。
长歌眉头一紧，倏然前冲劈刀——没有破绽，便是处处皆可突破！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品阶的差距。
万教官抬手出指，轻巧夹住下落的刀锋。长歌见状左拳直出，直取对方胸口。万教官夹刀的手腕一拧，顺势夺过兵器向下劈砸，轻松化解拳势。
这还未完——只见他衣角微动，长歌便已倒飞而出。
余下三人皆是一怔：好快的腿法！
长歌落地后用手死死按住小腹，疼得牙关紧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速度太慢。”万教官只轻描淡写一句，转而看向其余三人：“你们谁来？”
刘苏持枪，伯光握刀，彦祖架弩。仅一刹那，三人便齐齐倒飞出去，与长歌作伴。
“若在战场上，”万教官声音如铁：“你们刚才已经死了。”
若仅是伯光一人，他绝不会强忍痛楚。可长歌既已“率先垂范”，他也只好有样学样，把满腹翻腾都憋成一声闷哼，从牙缝里挤出几句：“我们不傻，打不过还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