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团长却已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正合我意！”随即扭头看向卢团长，眼中战意灼灼，“老子早想与你痛痛快快过几招了。”
卢团长听罢，眼底寒光一闪，随即沉声应道：“巧了，我也早想领教韦兄高招！”卢，韦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两道闪电当空交击。
韦团长率先出手，只见他手指凌空一挑，地面骤然震动破裂，数根锋锐的木刺如蛰伏的毒蛇般破土而出，疾射向卢团长。然而木刺甫一近身，竟凭空自燃，火星迸溅间化为簌簌灰烬。
下一瞬，两人身影已交错在一处，拳风呼啸，气劲四溢。胯下战马被剧烈的震动惊得嘶鸣不断，踉跄欲倒。
韦，卢同时飞身落马，在地面上展开更迅猛的贴身对攻。拳掌交击之声如密雷连响，数合之后，二人各退三步，凛然对峙。
卢团长忽的张口一吐，三颗赤红火球轰然涌现，迎风便涨，化作圆台球桌大小，携炙热气浪直扑韦团长。
韦团长眼中寒光一闪，右掌猛然下按。地面应声裂开巨缝，七八道粗壮木藤破土窜出，彼此绞结成一道厚实木墙，挡在身前。
就在火球即将撞上木墙之际，一道沛然水瀑忽从营地方向凌空卷来，霎时浇灭火球，余势不止，将那木墙也冲得支离破碎。
卢，韦二人同时收势，转身面向营地，齐声恭敬道：“唐部长。”
一道低沉稳健的嗓音隔空传来，不大，却清晰落入每人耳中：“人归韦团。”
韦团长朗声大笑：“部长明断！”转而朝卢团长一抱拳，眉梢扬起三分笑意，“卢兄，承让了。”
他随即看向长歌，眼中尽是赏识之色：“随我来。”
长歌向卢团长郑重抱拳：“谢卢团长厚爱。”说罢转身，大步随韦团长离去……
骑兵第一部第一团第一班第一队驻地。
“老曾！老曾！”韦团长人还在帐外，粗豪的嗓门已带着喜气撞了进来。
帐帘一掀，走出个额发稀疏，面相敦实的中年人，手里还拿着块软布：“团长，您找曾头儿？他带队训练去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韦团长抬手轻轻一拍脑门，哈哈笑道：“瞧我这记性！一高兴，把您这位镇帐的老土地都给晃悠忘了！”
“老袁，快来瞧瞧，”韦团长说着，胳膊一夹，把身旁高壮的少年揽到跟前：“给你这宝贝疙瘩队里补块好铁。咋样？”
老袁不慌不忙把软布搭上肩头，眯起那双见惯风霜的眼睛，将少年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才慢悠悠开口：“嫩了点儿。”
韦团长也不多说，哈哈一笑，顺手把少年往前轻轻一送，递了个眼色过去：“等着老袁给你敬茶呢？”
少年胸膛一挺，当即抱拳，声音清亮：“在下苏长歌，见过袁老。往后，请您多加指教。”
“袁啥老啊，生分。”老袁脸上纹路舒展了些，点了点头：“这儿老的少的，都叫我老袁。”
“是，老袁。”长歌从善如流，只是这称呼第一次出口，到底还夹着些生涩。
刚踏进帐内，一个约莫二十出头，动作灵便的青年像阵风似的卷到近前，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长歌，眼里满是好奇：“哎，新来的？瞅着面嫩，多大啦？”
“虚岁十七。”长歌答道。
“嗬！十七？”青年眼睛瞬间瞪圆，声调都扬了起来：“十七便意境了？了不得啊！”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一拍脑袋，露出两排挺白的牙，笑得透出股浑不吝的爽快劲儿：“光顾着吃惊了，我叫二狗！往后咱就是一个锅里抡马勺的兄弟了！”
长歌入队后便与二狗很是投机。他们训练时站在一起，睡觉的床铺也挨着，吃饭，上厕所自亦形影不离。
这日小队训练结束，二狗带着长歌熟悉大营的其他地方。话题转到了小队成员身上。
二狗如数家珍，将其余成员一一细说了一遍。谁性子急却粗中有细，谁沉默寡言但下手最狠……他讲得活灵活现，仿佛每个人都站在眼前。
长歌静静听完，不禁真心佩服：“二狗，你这识人的本领，这个。”他说着，当即竖起大拇指。
二狗嘿嘿一笑，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兄弟，你若论识人之术，我这点眼力算啥。我见过的人里头，老袁要是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老袁？”长歌眼前浮现出那个已秃了顶的中年汉子：“哦？他怎么个厉害法？”
二狗的表情为之一肃，收起了玩笑神色：“老袁啊，我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在咱们一队了。后来我才知道，老袁从军十几年，居然一直就在咱们这支先锋斥候队里，从来没挪过窝。”
长歌闻言确实有些惊讶：“这么说，他这十几年，军功资历岂不是……”
“可不是嘛！”二狗一拍大腿，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表情：“老袁的军功和年头，当个团队都绰绰有余。可邪门的是，这些年前后换了几十个队长，有的升了，有的没了。”
“每次上面有升调老袁的命令下来，他总能想办法赖过去，不是说自个儿能力不足，就是借口伤病未愈。”
这事任谁听了，都知道其中定有玄机。长歌试探着问：“那……你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二狗点了点头，却又立刻摇了摇头：“害，我当然是知道一点……可这事儿，我不太方便说。”
长歌了然，不再追问，便将话题拉回：“这么说，老袁算得上阅人无数了。”
“何止是人！”二狗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附近无人，才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郑重：“兄弟，咱们老袁真正的本事，是……识妖。”
“识妖？”长歌瞳孔微缩，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狗哥，细说！”
二狗挠了挠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咱们队外出执行任务时，听老袁的，准没错。”
这话说得玄乎，搞得长歌心挠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