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杖划落的轨迹,在虚空中留下一道深蓝色的裂痕。
裂痕之中,并非黑暗,而是涌出了一股灰白色的、散发着万物终结、归于死寂气息的冰冷气流!
这气流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仿佛失去了“活性”,变得灰败、脆弱,最终无声无息地湮灭成最基础的粒子!
冰系法则的终极演化之一——冰寂!冻结的不再是形体,而是存在本身,让万物归于永恒的寂静与消亡!
这一击的层次,比之前的时空冰封更加恐怖,已然触及了大道本源的“终结”面!
李玄瞳孔骤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他知道,绝不能硬接!
“水镜映天!”
李玄心念一动,身旁瞬间凝聚出三道与他气息一模一样的分身,分列四方,同时朝着那灰白气流迎去!
而他的本体,则借着分身出现的刹那产生的能量扰动,以及【御水】神通对周围冰系灵气的绝对掌控,身形如同融入了一道稍纵即逝的冰雾,朝着侧方疾闪!
“噗!”“噗!”“噗!”
三道分身与灰白气流接触的刹那,连半点抵抗都未能做出,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画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灰白气流去势稍减,却依旧锁定着李玄的本体,如同附骨之蛆,紧追不舍!
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眼看就要被追上——
“空间折叠!”
李玄咬牙,引动了虚空星髓带来的空间感悟,对着身后虚空,猛地一扯!
“嗡!”
前方的空间瞬间被折叠、扭曲,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灰白气流撞在折叠空间上,速度骤然一滞,虽然依旧在缓慢侵蚀空间结构,但却为李玄争取到了一丝宝贵的时间!
就是现在!
“雷寂混沌掌!”
李玄转身,一掌全力拍出!
掌心之中,混沌气流、紫色雷霆、暗蓝寂灭、冰系真意、空间波纹......多种力量疯狂交融,化作一个深邃无比、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雷球,悍然撞向那灰白气流!
“轰——!!!”
无声的碰撞,却爆发出湮灭一切的能量风暴!
混沌雷球与灰白气流疯狂侵蚀、湮灭彼此,将周围百丈的空间都搅成了一片混沌的浆糊,无数细密的空间裂痕蔓延开来!
数息之后,能量缓缓消散。
灰白气流消失了。
混沌雷球也黯淡溃散。
李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右掌微微颤抖,掌心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灰白冰晶,正在被混沌灵力缓缓逼出、消融。
他接下了第二击,但已然受伤。
王座上的法则投影,静静看着这一幕,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
良久,他缓缓开口:
“混沌演化,竟已触摸到了‘终结’的门槛......汝之道,比吾当年所见的那位混沌传人,更加......危险,也更有潜力。”
李玄擦去嘴角血迹,调息着体内翻腾的气血,沉声道:“前辈,还有第三击。”
法则投影沉默了片刻,忽然摇了摇头。
“不必了。”
“嗯?”李玄一怔。
“能接下前两击,汝已证明了自身的实力与潜力。第三击,已无意义。”法则投影的声音似乎变得温和了一些,“更何况......”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李玄的身体,落在了他丹田中被一团混沌光芒包裹住的物品上。
显然,幽冥天尊也没能看穿混沌水源碑的本相。
“汝之道基,与吾之冰道,并非同路。强行考验,反而不美。”
说着,他手中的冰蓝权杖再次一顿。
王座后方,冰壁缓缓分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洞口之中,悬浮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枚核桃大小、通体深蓝、仿佛有无数冰晶雪花在其中生灭的晶体。
其散发出比玄冥冰源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的冰之本源波动——玄冥之心!
右边,则是一枚巴掌大小、造型古朴、刻画着复杂空间符文的冰蓝色令牌——显然就是离开的“钥匙”。
“取走它们,离开吧。”法则投影缓缓坐回王座,身影开始变得虚幻、透明,“记住,混沌之路,坎坷无穷。望汝......莫要步了吾等上古失败者的后尘。”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彻底消散,化作点点冰蓝光粒,融入了宫殿之中。
那庞大的威压,也随之消失。
李玄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随后对着空荡荡的王座,郑重地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馈赠,晚辈铭记。”
随即,他不再犹豫,上前将玄冥之心与那枚冰蓝令牌收起。
令牌入手,传来一股温润的空间波动,李玄能感觉到,只要催动此令,便能在这永冻核心区域,打开一条稳定的空间通道,直达冰原之外。
“该离开了。”李玄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宏伟的玄冰宫殿。
随后,冰蓝令牌光芒闪烁,在李玄身前撕开了一道稳定的空间裂缝。
裂缝对面,不再是永冻核心那死寂的极寒,而是一片相对“温暖”的冰原外围景象,甚至能隐约看到远方的地平线。
李玄一步踏出,身形没入裂缝。
也就是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整个玄冰宫殿,开始缓缓下沉,重新隐没于无尽的冰原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永冻核心,重归死寂。
短暂的时空穿梭感后,李玄双脚已然踏上了坚实的冰面。
回首望去,身后只有茫茫风雪,那空间裂缝已然弥合,不留丝毫痕迹。永冻核心,仿佛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境。
但怀中那枚温润的玄冥之心,以及识海中更加完善的冰系法则感悟,都提醒着李玄,刚才的一切真实不虚。
“此地不宜久留。”李玄收敛心神,【水镜】神通展开,覆盖方圆一万五千里。
果然,玄冥宗的活动痕迹比之前更加密集了。
远处天际,甚至有几道强大的气息在逡巡,其中最弱的一道,也达到了合体后期,最强的,赫然是合体巅峰!
显然,寒玉仙子回禀后,玄冥宗加强了对永冻核心外围的监控。只是他们恐怕想不到,李玄并非从核心区域“闯”出来,而是通过空间令牌直接传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