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一辆装甲车停在了写字楼下。
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模样。
向杰摇下车窗,丢出即将燃尽的烟头。
“这两个兔崽子干嘛?!这么大的溯源雨?!”他和陈男还有一众武装人员来到后车厢,打开了厚重的后车门。
车厢内,一个被固定在特殊合金椅子上的人正浑身颤抖。
“王建投,”向杰走到车厢口,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几乎是吼着问,“你还好吗?还撑得住?”
“还...还好!就是太久没坐车了。”
“行,那该你表演了。”他上前为他打开了束缚,“老实点,听见没,上次我们没少花功夫找你!”
“那次不是以为你们要抓我回去上班嘛...调查局多好啊,管饭,住的地儿也好。”他露出真诚的微笑。
他们一行人上了18层,看到了两具尸体,和各站一边的叶霖和苏晴,还有三个人并排蹲在门口的程墨他们,所有人都相顾无言。
向杰皱紧眉头,示意队员分散警戒,自己带着王建投走到蹲着的程墨三人旁边,问:“这他妈是在……干嘛?等我们来开团?”
“这不等你们吗?”云霄笑道。
“c-258我带来了,应该是没问题了。”
【异常收容c-258:王建投,29岁,山城人,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在他成为异常之前),突然有一天,怎么上班都不累,公司领导为此解雇了全公司的人。精力无限,因为领导的压榨开始极度害怕工作,特性为不死不灭,极强的恢复能力,接近无限的体力,他是主动要求被收容的,因为害怕其领导让他不眠不休的工作,经过测试,他无法被任何异常空间困住,至今也未能查清其原理,收容等级:Safe(在特定监管下)】
说罢,向杰对着身后的王建投露出了一个坏笑。
“听我说,建投啊,”向杰揽过王建投的肩膀,仿佛在分享什么内部消息,“我们刚接到前线侦查员的加密回报,说是这层楼里这个新冒出来的‘收容物’,它的核心能力之一啊……好像就是能把它碰到肩膀的人,抓过去,永无止境地强制‘加班’。啧啧,听说还是那种最枯燥的重复性劳动,没有休息。”
“什……什么?!!我要回收容间!现在就要!!” 他猛地瞪大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比旁边的尸体好不了多少。
他一把推开向杰搭在他肩上的手,像是碰到了烙铁,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时,楼梯间里一只鬼手缓缓飘出,直指王建投。
“快跑!建投!不要被抓去上班啊!快跑回局里去!那里安全!快啊!!”向杰装作惊恐的向他喊道,一副关心他的样子。
他尖叫着,夺路而逃,而孤西紧随其后。
向杰赶忙告知随行的外勤人员,“确保他俩回到活屋,辛苦了。”
“明白。”
向杰长出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挥队员开始善后:封锁现场,收容昏迷者,处理尸体,采集样本。
“结……结束了?”云霄试探着问,声音沙哑。
叶霖和苏晴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走出楼道,她们长出一口气,加入了蹲着的程墨三人。
“等等。”苏晴突然面色沉重。
“怎么了?”所有人异口同声。
“那电梯是谁在摸我屁股?”
“首先排除孤西,因为如果是他你已经死了。”
“那只能是那个保安了吧。”蒋哥说道。
而寂静中,那密集的敲击键盘声,始终没有消失...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已经可以离开18层了。
苏晴被带走进行异常脱敏处理,她应该会被清除记忆。
程墨六人站在大厦一楼宽敞却空旷的大厅里,隔着玻璃幕墙,望着外面被雨水冲刷的城市夜景。
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模糊的光团,车流稀疏,世界仿佛刚刚从一场混乱的梦中醒来,带着潮湿的疲惫。
雨势减弱。
渐渐的,只见那些原本应该垂直落下的雨滴,在半空中,仿佛遭遇了无形的阻力,速度明显减缓了。接着,一些雨滴开始不自然地颤动,仿佛在两种力的作用下挣扎。
最后,在几人的注视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上飘升了,整片雨幕,仿佛一部正在被倒放的电影,又像是失去了重力的指引,变得混乱而诡异。
云霄看着窗外那缓缓“倒流”的雨水,半天才喃喃道:“溯源雨,还真是看不腻。”
“赶紧回去休息吧,瞧你这脸色。”向杰看了看叶霖,又看了看依旧有些回不过神的云霄,和闭目调息的蒋文杰,“你们红叶帮的我管不了。”
云霄撇了撇嘴,没反驳。
一行人走出大楼。雨几乎停了,只有零星几滴带着异常粘滞感的雨珠,以奇怪的角度飘落。空气异常清新,却又仿佛沉淀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一辆调查局的黑色越野车无声地滑到路边。程墨上了车,叶霖则骑上了自己的摩托。
引擎启动,车辆汇入凌晨稀疏的车流。车窗外,城市渐渐苏醒,但双子塔b座十八层的灯光,今夜,或许明夜,都将长久地暗着。
那只鬼手,将成为另一个都市传说中,微不足道却又细思极恐的注脚。
只有云霄和蒋文杰两人站在原地。
蒋文杰:“虽然这事不怪你,但好在解决了。”
云霄:“那可不。”
蒋文杰:“希望你吸取到什么教训了。”
云霄义正言辞:“果然女人只会影响我的跑步的速度!还有,别做程序员!”
蒋文杰扶额,“没救了...”
晨曦微露,湿漉漉的街道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上了一台粉红色的电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