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手却出现在了保安大叔的身后,轻轻拍在了他的右肩。
而被拍中右肩的保安,脸上的困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恐惧,就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呃”声,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右手死死捂住胸口,脸上的血色在短短一两秒内褪得一干二净。
他踉跄着倒退两步,背脊撞在冰冷的大理石服务台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沿着柜台滑倒,瘫在地上,再无动静。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哀亡双子星几乎瞬间出现在了叶霖手中,程墨也拔枪警戒。
云霄突然从楼梯间里探出头来,他的目光锁定程墨和叶霖,以及那只悬浮的鬼手和地上的保安。
“没时间解释了!” 云霄一把抓住程墨的手就往安全通道下跑。
叶霖赶忙跟上,一头雾水。
还有两人在门后等着他们。
苏晴明显已经要跑到晕厥了,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被蒋文杰半拖着往下走。
蒋哥看起来倒是游刃有余。
“什么情况?!”叶霖问道。
“后面那只手!”云霄喊。
果然那只手漂浮在空中的手正缓缓向他们靠近。
“那怎么了?”程墨问道。
“那东西碰谁谁死,电梯口刚才那保安你们不是看到了吗,还有地上那胖子,就是后面那东西的杰作!”云霄有些气短。
奔逃间,几人头顶的楼道牌又回到了18楼。
鬼手又被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快给我一枪吧,程墨,我今天非得跑死在这儿。”云霄大口喘着气。
“你先给我解释解释,你不会就是为了拉我来跑负重的吧?”
于是蒋文杰、云霄、苏晴三人又开始一唱一和的向他们两人解释起来来龙去脉。
“意思是那东西一直追着你们?”程墨调整呼吸。
“对啊。”
“但它到底是在追谁?”叶霖还是一头雾水。
这话问倒了三人,到现在他们都有点拿不准。
“等等...”苏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带着几人回到了办公室,那三头鼎立的程序猿还在雷打不动的敲着键盘。
“嚯,这就是专业!”云霄比着大拇指。
“这鬼手为什么没有追他们?”苏晴疑惑。
“那现在搞清楚它的特性才是最重要的。”程墨观察起来,他注意到了有两个楼梯间。
“这样,我们分头走,首先先确定鬼手到底选了手当目标。”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这层楼有两个疏散楼梯。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云霄,你去另一边。”
“为什么是我?”
“你身体好。”
云霄哭丧着脸点头,“行……我身体好……”
两拨人回到楼梯间后,那个鬼手又在楼梯上方出现了,但还是紧紧跟着程墨四人。
“望抒,你在下一层出口和云霄合会。”
“好。”蒋哥风轻云淡。
在他离开后,鬼手还是跟着程墨三人。
“小姐,该你了。”
“好...”苏晴喘着大气在下一层也回到了走廊,前往了云霄他们那半区。
鬼手还是紧紧跟着程墨两人,“不对啊...难道跟我们进入的时间有关系?”
“有可能。”叶霖点头,“那你过去吧。”
“好。”等到程墨和蒋文杰几人汇合后,鬼手似乎也没有跟过来。
云霄难以置信,“不追了?那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他们停下了下楼的脚步,休息起来。
“为什么追叶霖呢,刚才是我先出楼梯间啊。”程墨思考着。
“我觉得跟他的怨念有关,刚才它追苏小姐可能就是因为她一直不想加班。”蒋文杰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不想加班?”
“对,”蒋文杰点头,“孤西的怨念源于过度加班、职场压力、孤立无援直至猝死。他的执念场与这层楼长期汇聚的类似负面情绪融合后,现在如果它只追叶小姐的话,只能证明...”
蒋文杰顿了顿,“叶小姐更不想加班。”
“那,让我们实验实验呢。”程墨来到了苏晴面前,“小姐,你们工作累吗?”
苏晴面对程墨突然的发问愣住了,“那肯定啊。”
“加班多吗?”
“加班多吗?”
“日常了……项目一来,通宵都正常……”
“组长人怎么样?” 程墨的问题继续,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苏晴。
提到组长,苏晴一股积压已久的愤懑和委屈猛地涌了上来:“吸……吸血鬼!就知道压榨!功劳是他的,黑锅是我们的!出了事第一个甩锅……”
“有双休吗?”
“双休?” 苏晴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带着一种近乎尖刻的自嘲,“双休都要开视频会议!随时待命!手机不敢静音!放假?做梦吧!”
程墨的问题像一把钥匙,一层层撬开了苏晴心中那扇装满工作压力的闸门。 她越想越气,身体不再只是因为害怕而颤抖,更因为愤怒和长期压抑的不公感而微微发颤。
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眼泪再次涌出,但这次不仅仅是恐惧的泪水,更是委屈的崩溃。
“我们就像牲口一样!不,牲口还能歇会儿呢!” 她语无伦次地控诉着,声音在狭小的楼梯间里回荡,“每天对着电脑十几个小时,眼睛都要瞎了!颈椎腰椎没有一处好的!绩效,KpI,完不成就扣钱,加班费?想都别想!家里的事顾不上,朋友约不到,连生病都不敢请假的!那个组长……那个组长他……”
叶霖的声音这时幽幽传来,“程墨!那手朝你们来了!”
“还真行啊。”云霄说道。
“那也不对啊,那三个程序猿岂不是更危险?”苏晴问道。
“既然手没去碰他们,那只能说明他们非常享受工作呢。”程墨说。
在摸清了手的规律之后,他们终于停止了胡乱逃跑。
一个带着几分荒诞色彩的计划迅速形成。
叶霖和苏晴两人一人在一边出口,谁要是看到了手过来就大喊一声,另一人开始疯狂思考自己加班的痛苦,那只手就会调转方向去追那一人。
程墨三人则在18层翻找着线索。
他们首先回到了“星光传媒”的开放办公区。那三个程序员依旧雷打不动,键盘声成了背景白噪音。
在电脑上,程墨试着输入了孤西,加班等字样,果真出现了一条古早的新闻。
【……据悉,位于我市青松路双子塔b座18层的宏远贸易公司,近日发生一起令人扼腕的事件。该公司员工孤西(男,28岁),因长期加班及与直属主管在项目责任问题上发生激烈争执,情绪失控。争执升级为肢体冲突,过程中竟被人用办公室内的拆信刀等尖锐物品砍断了右手!场面极其惨烈。
事发后,主管夺路而逃,正值假期,孤西被发现时已经死亡多日。
该公司主管已被警方控制,具体事发原因仍在进一步调查中。此事再次引发社会对职场压力与心理健康的关注……】
三个男人凑在屏幕前,算是搞清楚了真相。
就在这时,孤西的身影居然闪现到了三人身边。
“我的天!”
但却没有任何动作,只见他空洞的双眼看着三人,竟然缓缓落下两行血泪:“我不要上班...我不是畜生...”
“你现在也不用上班了啊...”云霄躲在蒋文杰身后打着摆子,却没闭嘴。
“不想上的都别上...死了的话,就不用上了,让我来帮她们解脱吧。”话音未落,孤西原地消失了... ...
耳边的麦克风传来了叶霖焦急的声音:“程墨,手的速度更快了!”
情况似乎危急起来。
“怎么办?”云霄看了看蒋文杰,又看了看程墨,只要进入了这栋楼里,也离不开十八楼的范围,他们总不能永远在这儿看着那俩女生互相想着自己不想加班吧?
而几人不远处,那三个程序猿还在疯狂的敲击键盘...
程墨沉思片刻,给出了他的答案。
摇人!
没错,还能摇!
异常调查局的通讯还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