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悦,不要害怕,是我,午夜闪闪】
【我知道你现在没法接受我这副样子,我向你保证,等这场混乱结束,我会把所有隐瞒的事都告诉你】
“午夜……”
紫悦只能透过公主们五彩斑斓的防护罩,勉强窥探到几缕身影——那道轮廓明明熟悉到刻进记忆,此刻却裹着肆虐的煞气,活像她从未认识过的“邪恶魔驹”。
曾以为是最好的朋友,如今却满是陌生;曾觉得对方的魔法天赋与自己不相上下,如今才惊觉早已隔着次元的鸿沟;曾坚信她成熟稳重,可眼前这场看不懂的对决,只让那匹小马离自己越来越远。这可是和她同住一年、朝夕共事的“朋友”啊……
她救了自己,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若非午夜闪闪及时冲过来,稳稳挡下所有攻击,紫悦早该在那道光束里魂飞魄散了。
可同时,“她背叛了自己”的念头又死死攥着心脏——这是紫悦此刻最主观,却也最强烈的判断。
‘你到底还隐瞒了我多少事……连朝夕相处的日子里都在骗我吗?为什么啊?’
眼里半滴泪都没掉,甚至连想哭的念头都没有——她像个愤怒却异常沉默的旁观者,心里拧成了两股绳:既盼着那位“最好的朋友”能在这场残酷对决里活下来,又恨眼前这头“邪恶魔驹”是个无赖、是卑劣的隐藏者,是让她打从心底里觉得无比恶心的存在……
以塞拉斯蒂亚为首的四位天角兽,依照无序提供的‘剧本’主动退守‘二线’——她们刻意将整个舞台让给了午夜闪闪们,让分别承载着‘过去’与‘现在’的她,成为掌管全场的绝对主角,而这场风波的‘全剧’,也正一步步抵近高潮。
几番眼神交汇间,露娜、塞拉斯蒂亚、凝雪飞儿与米阿默卡丹纱终于达成共识:
让现在的午夜闪闪主导与过去自己的对峙,我们退至两侧筑牢双重防护——既要死死护住暮光的本体,绝不让失控的她再受半分伤;也要将紫悦护在魔力屏障后,避免她卷入新旧午夜的执念碰撞;更要给过去的午夜留足直面“另一种可能”的空间,这才是让她彻底放下执念、完成无序计划中“真正诀别”的关键。
而在与“过去”的对垒中,“现在”的午夜完全占据上风——就像象棋对局里,一步步将对方的“将”逼入生存空间愈发狭窄的绝境。
她既不会让过去的自己靠近谐律之树半分,也不会放任其冲破公主们的防御罩。
——
当“邪恶魔驹”周身翻腾的黑炎渐渐敛去,颓势愈发明显时,午夜闪闪才上前劝说——让“她”(邪恶魔驹)从紫色天角兽的身躯里脱离。
恰在此时,“她”的戾气稍稍平复,眼底也透出一丝微弱的理智。
“脱离?”邪恶魔驹的声音还裹着未散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铁块,可尾音里少了几分之前的暴戾,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她周身残存的黑炎缩成细碎的火星,贴在紫色天角兽的鬃毛上,竟没再往皮肉里钻。
“这完全违背了我们的初衷,你还要如此抵抗下去吗?——不仅拿她的生命当赌注,甚至用那些本不属于‘我们’的东西,私自替她的未来‘做主’。”
“你没有资格说我?!”邪恶魔驹死死盯着她居高临下的审视模样,语气里淬着怒火,“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
“在她的尸体上建立起自己现在的所有,”邪恶魔驹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里裹着淬了毒的怨,周身刚敛去的黑炎竟又窜起半寸,只是这一次,火星没再往紫悦皮肉里钻,反倒像慌了神似的,在鬃毛上乱撞,“你敢说不是吗?若不是当初‘她’把所有魔力都渡给你,你哪有资格站在这里,顶着‘午夜闪闪’的名字,装作一副懂她的模样!”
“作为未来的‘我’,你本该帮我实现我们都认定的‘暮光最后的愿望’!”邪恶魔驹的黑炎晃了晃,竟矮了半寸,语气也少了几分尖锐,多了丝急切,“我们本就该并肩,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你这根本不是跟我反目,是在阻碍暮光啊!”
话音落时,她周身的黑炎彻底收敛成几缕淡灰色的烟——戾气散得差不多了,连声音都放柔了些,带着点近乎恳求的意味:“午夜闪闪……和我一起吧,我们一起去完成这个共同的目标,好不好?”
看着过去的她依旧执迷不悟,始终没看清自己的错——更遑论她还牢牢地攥着两匹天角兽的性命,这便是她自身的可悲。
而午夜闪闪心里清楚,当年的自己,也曾这般困在执念里,连错处都看不见……
这也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前的她是当局者,在执念里经历,在偏执中癫狂;如今的她是旁观者,在清醒后反思,更在共情里承认:
承认当年的自己,连错在哪里都看不清。
——
所以面对曾经的自己的要求,午夜闪闪选择了回应——她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缓缓伸出蹄子,掌心朝上,连角尖的魔力都放得极柔,没半分之前的对峙感。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邪恶魔驹”眼里的光。
她周身淡灰色的烟瞬间颤了颤,竟透出点浅紫的微光,连声音都染上了抑制不住的雀跃:“你终于想通了?我们一起……”
话没说完,她已经抬起蹄子,要去碰午夜闪闪的掌心——在她眼里,只要两蹄相触,她们就能并肩,就能帮暮光完成“最后的愿望”,所有的对峙都该结束了。
可蹄尖刚要碰到的瞬间,她忽然被一股温软的力量揽进怀里。
邪恶魔驹猛地一僵,才发现午夜闪闪的蹄子已经轻轻搭上她的肩,另一只蹄子贴着她的后背,角尖正缓缓亮起淡紫色的光——那光没半分攻击性,反倒像一层薄纱,顺着她周身的黑气慢慢裹上来,将她和被附身的暮光闪闪身体,一同笼进了魔法里。
“你……”邪恶魔驹的声音发紧,刚要挣动,却触到午夜闪闪掌心的温度——那温度和记忆里“自己”渡魔力时的温度一模一样,暖得让她没法用力。
她忽然发现,那些裹上来的魔法,正顺着黑气往她意识里钻,没带来疼痛,反倒像在轻轻扯着什么,让她心里那股“必须完成愿望”的执念,慢慢松了劲。
“先从暮光身上下来,这是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之间的事——不该把她卷进我们的执念里。”
尽管“邪恶魔驹”本想挣扎反抗——眼睛都憋得充血,却连抬起蹄子的力气都没有。这是精神层面的魔法攻击,控制权早已被午夜闪闪牢牢地握在蹄心。
“……可耻。”
这两个字几乎是邪恶魔驹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她浑身还在因精神魔法的控制发颤,周身残存的几缕黑气也跟着剧烈颤栗,像要挣脱光纱似的,却只衬得她的反抗更显无力,连声音里都裹着没处撒的怨。
而这声淬着不甘的指责,也仅能在午夜闪闪裹住她们的魔法光纱里打转。
淡紫色的光晕像层密不透风的茧,把所有声响都锁在里面——别说远处的公主们,连防护罩后紧盯着她们的紫悦,都只看见邪恶魔驹的唇瓣狠狠抿了抿,没听清半分动静,只从她拧成一团的眉眼里,猜得到那是句带着刺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