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烈站在擂台边缘,枯瘦的手掌紧握成拳。
他看着台下那个随手拍飞烈阳宗攻势的红衣少女,又看向始终神色平静的林帆,眼中寒光如毒蛇般闪烁。阳燚少主的怨毒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更远处,玄阴教阴无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无声嘲讽烈阳宗的狼狈。
不能再等了。
褚烈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他身形陡然拔起,如同秃鹫般掠上擂台,周身炼虚初期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炽热的烈阳真元在体表形成一圈圈暗红色的火环,将附近几名正在交手的修士硬生生逼退数步。
他并未立即加入混战,而是运足灵力,声音如同滚雷般传遍全场:
“台下那几位朋友!”
褚烈的声音在阵法加持下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原本喧嚣的夺魁台为之一静。无数目光齐刷刷投向褚烈,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廊桥上的林帆一行人。
“既然来了夺魁台,”褚烈枯瘦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何必一直藏头露尾,作壁上观?莫非是瞧不起这夺魁台的规矩——”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
“还是自觉技不如人,无颜上台?!”
这话语如同利箭,直指林帆!
全场哗然!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更是要将林帆一行人彻底逼到台前!若是此刻再不回应,便是坐实了“怯战”“无能”之名,今后在星城将寸步难行!
阳燚在台下快意地咧开嘴,眼中满是怨毒与期待。他身旁几名烈阳宗客卿也露出狞笑,只等褚长老逼那玄衣青年上台,再联手将其废掉!
玄阴教看台上,阴无咎轻轻摇晃着黑色折扇,苍白脸上兴趣盎然:“褚烈这老狗,倒是会挑时候。逼人上台,正合我意……且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斤两。”
更远处,独臂刀客、斗篷神秘人、蛮荒巨汉等隐居高手的目光,也齐齐聚焦而来。
被无数道或期待、或嘲讽、或审视的目光注视,林帆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本想多看看戏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洒脱的弧度,“可惜,总有人急着找打。”
说罢,他侧头看向身旁众女,眨了眨眼:“诸位美人稍候,为夫去去就回。”
“呸!谁是你家美人!”敖莹俏脸微红,却不忘挥了挥拳头,“打狠点!叫那老东西以后再也不敢乱吠!”
洛清雪冰眸中掠过一丝担忧,却只是轻声道:“小心。”
沐清溪柔柔点头,苏妲紫眸含笑,瞳潼则安静地捧着茶杯,仿佛林帆只是去散个步。
林帆哈哈一笑,不再多言。
下一刻,他一步踏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华丽的灵光爆发。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迈了一步,身形便如同水纹般荡漾开来,再出现时,已然站在了擂台边缘——恰好避过一道横扫而来的凛冽剑气。
这一手看似随意,却让台上台下数名真正的高手瞳孔微缩。
“空间挪移?!”阴无咎手中折扇一顿,狭长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对……没有空间波动,是纯粹的身法速度达到极致,欺骗了视觉……”
那独臂刀客按在刀柄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紧握。
擂台上,褚烈见林帆果真上台,枯槁的脸上狞笑更甚。他双手缓缓抬起,十指弯曲如钩,暗红色的烈阳真元在掌心凝聚、压缩,化作九轮炽热刺目的小型“太阳”,环绕周身旋转。
擂台温度急剧攀升,空气扭曲,连黝黑的台面都开始泛红!
“小辈,既然敢上台,”褚烈声音森冷,“便让你见识见识,烈阳宗镇宗绝学——九阳焚天掌的厉害!”
话音未落,他双掌猛地向前一推!
“轰——!!”
九轮炽阳骤然膨胀,化作九道直径过丈、焚山煮海般的恐怖掌印,呈天罗地网之势,封死了林帆所有闪避空间!掌印未至,灼热的气浪已将擂台地面熔出九个浅坑,附近两名躲闪不及的修士惨叫着被余波扫中,护体灵光瞬间破碎,浑身焦黑滚落台下!
这一击,褚烈毫无保留,炼虚初期的修为催发到极致,更是动用了烈阳宗核心秘传,威力之强,足以重创同阶!
台下阳燚等人已露出快意而残忍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林帆被九阳掌印焚成灰烬的惨状。
然而,面对这焚天煮海的恐怖攻势,林帆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拂动。
他抬起右手,五指缓缓握拢。
没有绚烂的灵光,没有复杂的法诀,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轰出。
拳锋之上,一缕混沌色泽的气流悄然流转,细微如发丝,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破灭万法的至高奥义——那是伏羲神力最本源的“破法”属性,被林帆以炼虚后期的修为凝练到极致,返璞归真。
拳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那九道威势滔天、封锁一切的炽热掌印,在触及那缕混沌气流的瞬间——
“啵、啵、啵……”
如同气泡破裂般的轻响,接连响起。
第一道掌印,碎。
第二道,碎。
第三道、第四道……势如破竹!
那足以焚灭山岳的烈阳真元,在那缕混沌气流面前,竟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触即溃,连丝毫抵抗之力都无!破碎的火焰化作漫天流萤,尚未溅射开来,便被拳劲余波彻底震散、湮灭!
而林帆的拳,去势未减分毫。
褚烈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转为极致的骇然与难以置信。他本能地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炼虚初期的护体真元催发到极限,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赤红光盾。
“给我挡——!!”
他嘶声怒吼。
“咚!”
拳锋轻轻印在了光盾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肆虐的狂潮。
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撞击声,以及——
“咔嚓!”
清晰无比的骨裂声,传遍全场。
褚烈双臂的骨骼,连同护体光盾,在这一拳之下,如同纸糊般寸寸碎裂!他整个人如同被洪荒巨兽正面冲撞,惨叫声中,鲜血狂喷,身形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
“轰隆!!”
直接撞穿了擂台外围的淡金色防护光罩(光罩竟未能阻挡分毫!),又接连砸穿了三层悬浮廊桥的建筑,最终嵌入远处一座石塔的墙壁之中,碎石簌簌落下,整个人深深陷在里面,四肢扭曲,昏迷不醒。
一拳。
仅仅一拳。
炼虚初期的烈阳宗长老褚烈,败!
全场死寂。
风声、呼吸声、甚至心跳声,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无数道目光呆滞地望向擂台上那个收拳而立的玄衣青年,又缓缓转向远处石塔壁上那个触目惊心的人形凹坑,最后再转回来……
每个人都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阳燚脸上的快意笑容彻底僵住,随即转为惨白。他浑身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看向林帆的眼神中,怨毒依旧,却已深深埋入了无边的恐惧。
这……这是什么实力?!
褚烈长老可是炼虚初期!烈阳宗内排得上号的高手!竟被一拳……废了?!
阴无咎手中折扇“啪”地一声合拢,苍白脸上再无半分玩味,狭长眼眸中只剩下深深的凝重与忌惮。他身后几名玄阴教黑袍修士,气息都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独臂刀客缓缓松开了紧握刀柄的手,沉默不语。斗篷神秘人周围的空间扭曲加剧。蛮荒巨汉眼中爆发出炽热如火的战意,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高台上,那名宣布开始的星城执法老者,炼虚中期的修为让他勉强保持了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胡须,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擂台上的混战,不知何时已彻底停止。
剩下的十几名修士,全都僵在原地,看向林帆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尊降临凡间的魔神。
林帆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台下脸色惨白的阳燚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烈阳宗绝学?”
他轻轻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过如此。”
说罢,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一步踏回廊桥。
直到此时,死寂的全场才轰然炸开!
“一、一拳?!”
“褚烈……败了?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拳法?我根本没看清灵力运转!”
“炼虚初期……被一拳废掉……这玄衣青年,到底是什么修为?!”
“烈阳宗这次……踢到铁板了!真正的铁板!”
声浪如潮,几乎要将夺魁台掀翻。无数道目光汇聚到林帆一行人身上,敬畏、恐惧、好奇、狂热……兼而有之。
林帆却已回到众女身边,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拳与他无关。他笑着揽过洛清雪和沐清溪的腰肢,在她们微红的俏脸上各亲了一口:
“为夫这一拳,帅不帅?”
“不要脸!”敖莹哼了一声,眼中却满是骄傲的笑意。
苏妲紫眸流转,轻笑道:“林大哥方才那一拳,返璞归真,已得大道至简之妙呢。”
瞳潼默默递过来一杯新沏的灵茶。
而远处,阳燚在几名客卿的搀扶下,正用怨毒至深的目光死死盯着这边,嘴唇无声翕动,仿佛在说着什么。
更暗处,几道隐秘的神识波动悄然交汇,又迅速散去。
星城的水,被这一拳,彻底搅浑了。
林帆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望向擂台中央那十枚悬浮而起、散发着混沌气息的令牌,嘴角笑意渐深。
擂台上一片诡异的寂静。
林帆负手立在擂台边缘,玄衣无风自动。他并未释放什么慑人气势,只是静静站着,目光平淡地扫过台上残余的修士。
但就是这般平淡,却让所有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方才那一拳,太快,太干脆,太不讲道理。
炼虚初期的褚烈,烈阳宗有头有长的老牌高手,在这玄衣青年面前,竟连一招都接不住,直接被轰成重伤昏迷——这种实力差距,已经超出了“强”的范畴,近乎碾压。
谁敢招惹?
台上剩余的十几名修士,彼此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忌惮与退意。不知是谁先动了,原本混战一团的众人,竟默契地避开了林帆所在的擂台东南角,将战场转移到另一侧。
刀光剑影再起,怒吼与惨叫声重新充斥擂台。
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绕开了那道玄衣身影。
林帆乐得清闲。他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战团中那些修士拼死搏杀,眼神中甚至带着几分欣赏——能在这种残酷混战中坚持到现在的,无不是心志坚韧、手段狠辣之辈,有些招式与战斗意识,确实值得借鉴。
“这碎星天域,倒也有些人才。”他心中暗忖。
时间一点点流逝。
擂台上的人数不断减少。每当有人倒下,或被击飞出界,台上便爆发更激烈的厮杀。鲜血不断泼洒在黝黑的台面上,汇聚成溪,又很快被炽热的真元蒸干,留下暗红色的斑驳痕迹。
半个时辰后。
“铛——!!”
一声悠长的钟鸣响起,穿透喧嚣,传遍全场。
擂台上,正激烈交锋的几人同时停手,喘息着后退,彼此警惕。
台上,恰好剩余十人。
除了林帆外,其余九人个个带伤,气息紊乱,身上或多或少都挂着彩。他们彼此对视,眼中仍有敌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疲惫。
高台上,那名星城执法老者再次现身。他目光复杂地扫了林帆一眼,随即朗声道:
“混战结束!台上十人,获得混沌仙墟令!”
话音落下,擂台中央的地面缓缓裂开,十道混沌色泽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之中,十枚巴掌大小、形制古朴的令牌悬浮而出,表面刻印着玄奥的云纹,隐隐有空间波动流转。
林帆随手一招,距离他最近的那枚令牌便轻飘飘落入掌心。
触手温凉,材质非金非玉,似石似木。令牌入手刹那,他眉心识海中的“天衍世界令”微微震颤,似乎与这混沌仙墟令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
“果然同源……”林帆心中了然,将令牌收起。
其余九人也各自收取令牌,脸上难掩激动之色——这是他们用命拼来的机缘!
台下,早已沸腾。
“结束了!”
“那玄衣青年……真的就站在那儿,没人敢惹!”
“废话!你敢上?褚烈就是榜样!”
“他到底什么修为?炼虚中期?后期?”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寻常炼虚!”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林帆身上,好奇、敬畏、嫉妒、算计……兼而有之。
而更远些的地方,几道隐晦的视线,正进行着更深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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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阴教看台。
苍白公子幽泉缓缓坐回软椅,手中那柄黑色折扇轻轻敲击着掌心。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盯着擂台上正收起令牌的林帆,瞳孔深处有幽光流转。
“幽老。”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毒蛇吐信。
身后,一名身形佝偻、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老者悄无声息上前半步,声音干涩如磨砂:“少主。”
“方才那一拳,你看清了么?”
黑袍老者沉默片刻,缓缓道:“未曾动用真元神通,纯粹肉身之力。拳劲凝练如钻,破法属性极强……老奴观之,近乎‘霸体宗’那群蛮子的路数,却又更精纯、更高明。”
“霸体宗……”幽泉苍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折扇骨节,“那群只修肉身的莽夫,可养不出这般气度。”
他顿了顿,猩红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查。三日之内,我要知道这群人的来历、落脚处、以及……所有底细。”
“是。”黑袍老者躬身应下,身形如烟雾般缓缓消散。
幽泉端起手边一杯猩红如血的灵酒,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林帆身上,低语喃喃:
“肉身强横,女伴绝色,行事洒脱却自有章法……这般人物,要么收为己用,要么……”
他眼中寒光一闪:“尽早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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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另一侧,几座独立观战亭中。
“王兄,此子如何?”一名青衫文士模样的中年修士,摇着羽扇,笑问身旁友人。
那友人是个满面虬髯的粗豪大汉,闻言瓮声道:“一拳败褚烈,实力至少炼虚中期,甚至可能更高。最难得的是,从头到尾气定神闲,未露半分底牌……看不透。”
“看不透才有趣。”青衫文士笑道,“这星城,沉寂太久了。烈阳宗跋扈,玄阴教阴险,万界商盟只认钱……如今多了这么个变数,接下来的‘万宗大比’,怕是要热闹了。”
粗豪大汉冷哼:“热闹?怕是要见血!阳燚那小子,可不是吃了亏就认栽的主。”
“所以才是变数啊……”青衫文士望向正从擂台缓步走下的林帆,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类似对话,在擂台周围多处隐秘之地悄然进行。林帆那一拳,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以惊人的速度向整个星城、乃至碎星天域扩散。
“神秘玄衣青年,一拳败烈阳宗长老”的消息,伴随“身边四位绝色女伴”的传闻,正成为星城最热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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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边缘。
阳燚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看着褚烈被两名客卿从石塔墙壁中小心挖出——双臂骨骼尽碎,胸骨塌陷,经脉受损,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没有三五年静养,绝难恢复。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台上那个玄衣青年!
“少、少主……”一名客卿低声道,“褚长老伤势太重,需立即回宗疗伤……”
阳燚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渗出血丝。他怨毒地瞪向正与四女汇合、谈笑自若的林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走!”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几名客卿连忙抬起昏迷的褚烈,簇拥着阳燚,匆匆离开夺魁台。
转身前,阳燚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那道玄衣身影正与红衣少女说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惹得少女娇嗔挥拳——那般轻松惬意,仿佛刚才废掉烈阳宗长老,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
“你等着……”阳燚心中嘶吼,“等我父亲出关,等我烈阳宗诸位长老齐聚……定要将你抽魂炼魄,将那四个贱人……”
他不敢再想下去,生怕眼中杀意被对方察觉,咬牙转身,狼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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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帆似有所觉,抬眼望向烈阳宗众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跑了?”敖莹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撇撇嘴,“真没劲,还以为他们会恼羞成怒冲上来呢。”
“褚烈被废,他们已经失了锐气。”沐清溪柔声道,“短时间内,应当不敢再明目张胆挑衅了。”
洛清雪冰眸微凝:“暗地里的手段,不会少。”
“无妨。”林帆笑着揽过她和沐清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令牌到手,今日目的达成,该回去了。”
他掂了掂手中那枚混沌仙墟令,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空间坐标,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混沌仙墟,上古隐秘,神族传承……
一年之后,那里才是真正的舞台。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在这星城扎下根来,提升实力,应对一切明枪暗箭。
“走吧。”林帆当先转身,向着琅寰苑方向行去。
四女紧随其后。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无数道目光追随,却无人敢上前搭话,更无人敢阻拦。
方才那一拳的余威,仍在每个人心头震荡。
直到那道玄衣身影消失在廊桥尽头,夺魁台周围凝滞的气氛,才缓缓松动。喧嚣声重新响起,议论声更甚。
而暗处,几道身影悄然尾随而去,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
星城夜幕渐垂,灯火次第亮起。
这座钢铁巨城,依旧喧嚣繁忙,仿佛什么都未改变。
但所有人都知道——
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