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开心。以后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多陪陪他?”
秀媛院长直起腰,红着眼眶说道。
我家就在民宿后面,随时欢迎你们来玩。”
风东亮爽快地答应。
谢谢你。”
秀媛院长轻轻点头致谢,牵起小明的手准备离开。
小明恋恋不舍地望着望远镜,又看看风东亮。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玩。”
风东亮温和地对他笑笑。
小明这才乖乖跟着院长离开。对普通孩子来说,这不过是贪玩的表现。但对他而言,却是难得的情感流露。
因为星星的孩子通常不会有这些情绪反应。即使夺走他们最心爱的东西,他们也不会哭闹,只会更加封闭自己。
他们像夜空中孤独的星辰,不聋却听而不闻,不盲却视而不见,不哑却难以表达。但他们同样渴望被理解、被平等对待,厌恶被当作病人。
有些星星的孩子会比较活泼好动,容易焦躁,甚至会有攻击行为。这只是他们表达不安的方式。
小明很幸运,遇到了秀媛院长这样慈爱的人,在关爱中长大。这些孩子内心敏感脆弱,能敏锐察觉到他人细微的嫌弃或误解。
小明之所以亲近风东亮,一是被他自然的气质吸引,二是感受到了真诚的尊重与平等。在风东亮眼里,他就是个普通人,不需要怜悯也不该被轻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安迪转过身,对着风东亮深深鞠了一躬。
你这是做什么?不用这样。相遇就是缘分,来了就是客人,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不必道谢。”
风东亮不便伸手扶她,只得虚抬双手示意。
我是真心感谢你,因为你让我找到了和弟弟相处的方式。”
安迪直起身,声音微微发颤,我们相认几个月了,可我从来没能真正理解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对待他。”
他只是需要更多关心,慢慢打开心结,会好起来的。”
风东亮温和地说,明天带他来我家吧,我给他看看,开个方子。”
别担心,不用害怕,更不必在意那些世俗的偏见。你弟弟没病,也不是精神病,他会康复的,以后照样能正常结婚生子。”
这番话既是对安迪弟弟的安慰,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他知道安迪同样时刻活在恐惧中。
你看出来了?”安迪突然瘫坐在地上,苦笑道,我小时候也这样,现在还有同样的症状......我没法正常和人交往,做不了普通人。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这原本是她最害怕被人知晓的秘密,可此刻却莫名其妙地向一个初识之人全盘托出。也许她和弟弟有着相同的感受吧。
嗯,你的社交障碍和情感障碍不比小明轻,还有触觉敏感的问题。”
风东亮轻声说,但这都不是病,你的智力完全正常。只要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放松心情,就不会有事。”
更深入的分析他没有继续。像安迪这样的人,最怕被人彻底看透。就像那个奇点魏渭,一层层拆穿她的心防后,非但没有帮她重建保护,反而用冷漠和刻薄粗暴地摧毁了一切。
安迪外表封闭,内心却温柔地渴望接近这个世界。可惜,真正的上位者都是奇点那样的人——表面随和,内心充满算计,冷眼旁观每个阶级的举动,擅长揣度人心,谈笑间尽是谋略与杀机。
奇点只是凭自己的经验揣测他人,他看穿了安迪,认为她该破而后立,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剧中与安迪保持淡如水的君子之交的谭宗明,骨子里也是同类人。
风东亮处事更为圆融得体,与奇点截然不同。他对安迪毫无图谋,纯粹是偶然相识的朋友关系。因此他从不刻意表现,也不愿插手他人生活。无论旁人选择何种人生道路,他只会默默支持,绝不会强行干预。
次日清晨,风东亮正在庭院晨练时,安迪穿着运动装推门而入:看院门敞着就进来了,没打扰你吧?”她面色红润,额间还挂着汗珠。
随意坐,用过早膳了吗?”风东亮笑着示意茶几。他未料到安迪会如此自然地上门。
还没。昨晚的药膳很美味,你请的厨师确实厉害,晚餐也很可口,连小明都吃得很开心。”
安迪展露笑颜,仿佛卸下了往日冷峻的面具。要知道在剧中,即便是面对关雎儿等女性同伴,她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
美食最能抚慰人心。”
风东亮继续练着功。
这是什么**?看起来很特别。”
安迪望着他缓慢却富有韵味的动作,好奇询问。
道家金刚长寿功,养生用的。小明若有兴趣,我可以教他。”
很厉害吗?”在海外长大的安迪对这些传统**十分陌生。
要说实战肯定不行,但养生效果确实不错。”
风东亮忍俊不禁。
抱歉,我对这些了解不多。”
无妨,很多人都不了解。”
风东亮毫不介意。
这时许红豆也穿着运动装走来,安迪主动解释:早锻炼看到院门开着就进来了,希望没打扰。”
昨晚休息得好吗?欢迎常来,后院有门直通民宿。”
许红豆落落大方地回应。
昨晚睡得真香,你们的安神香效果太好了,醒来时感觉整个人都精神焕发。安迪满意地连连点头。
要是换作平时,她刚到一个新地方肯定会认床甚至做噩梦。可昨晚不仅睡得踏实,今早起来还特别清爽,这效果简直像用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似的。
这是我们自制的安神香,有助睡眠但对身体没伤害,你放心。”
风东亮解释说。
我知道,就是觉得睡得特别好。还有你们这木屋隔音也出奇地好。”
安迪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担心。
我们在木墙里加了吸音材料,关上门窗就算外面打仗也听不见。不过村尾本来就很安静,你可以开着窗睡,早晨还能听鸟叫。屋里做了防虫处理,不用担心蚊虫。”
那我今晚试试开窗睡。不打扰你们锻炼了,一会儿我带小明过来。”
安迪看出他们要去晨跑,便起身告辞。
吃过早饭来就行,红豆你带她从后门回去吧,待会儿直接走后面过来,不用绕远路。”
风东亮笑着说。
等许红豆送完人回来,两人便一起去早市买菜。一路上许红豆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风东亮,眼中的爱慕之情浓得化不开。现在就算和他对视,她也不会害羞地躲开了。
总盯着我看,小心摔跤。”
风东亮无奈道。
有你在,我才不会摔呢。”
许红豆笑靥如花。
那崴到脚怎么办?”
你不是会治嘛。”
我可不会治,只会把玩。”
风东亮逗她。
哼!你个变态,还没玩够吗?”许红豆瞬间脸红,但嘴上不饶人。
果然结婚后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胆子都变大了。”
风东亮笑着认输。
那你喜欢吗?”许红豆歪着头笑问。
当然喜欢,我的神仙姐姐什么风格都迷人。”
那你要一直这么喜欢下去。”
许红豆开心地笑了。
风东亮加快步伐向前跑去。
平时情浓时,她会热情地表达爱意,可过后还是会羞得不行。
他俩都是市场的熟面孔,又般配得很,摊主们早就认识他们了。村里的老少爷们也常拿他们打趣。
卖食用花的阿婶笑着逗他:“阿东,今天来这么晚,是不是跟女朋友睡过头啦?这花新鲜着呢,专门给你留的。”
风东亮立刻回嘴:“阿婶,您可别拿阿叔的标准来衡量我啊。”
周围的妇女们听了,也跟着起哄,玩笑开得风生水起。
一开始许红豆还会害羞得不敢抬头,现在却已经能笑着看他们斗嘴了。这种市井的热闹,大城市里可看不到。不能用所谓“文化人”的标准去评判他们——有些人嘴上仁义道德,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
“去你的,你小子别瞎说,我身子骨硬朗着呢,爬山跟走平地似的!”阿婶的丈夫正好搬着菜过来,听见了立马反驳。
“哈哈哈,我住他家隔壁,可没听见什么动静。”
“对对对,我家在对面,也没听到。”
“我家在他后边,也没动静。”
刚才只是妇女们在调侃,现在男人们也加入了,互相拆台毫不客气。反正都是玩笑话,大家常年在这儿摆摊,偶尔斗嘴也是种消遣。
“阿东,你俩啥时候要孩子啊?到时候阿婶给你们拎两只自家养的老母鸡,给金花补补身子。”
阿婶又问。至于自家男人正和别人斗嘴,她也不在意——反正风水轮流转嘛。
“哎哟,那不如先给我补补?这样孩子生出来更壮实。”
风东亮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道。
“谁要给你生孩子啊!买完赶紧走,阿婶我们先撤啦!”许红豆掐了他一把,拽着他就往外走。
风东亮乐呵呵地被她拉出市场,身后传来阿婶的笑声:“这娃娃,还害羞了!”
“你这一走,两只老母鸡没了,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