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城的种植园里,秋风刚把麦穗吹得垂下了头,就飘起了阵阵麦香。
老田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一把饱满的粟穗,笑得眼角都皱了起来——这是种植园第一次收获,从开春播种到现在,他每天都守在这里,看着粟苗、麦苗从破土到抽穗,心里比谁都盼着丰收。
“老田叔,你快来看!这一穗粟米,比去年咱们自家种的多结了好几粒!”
春桃举着刚割下的粟穗跑过来,穗子上的粟米颗颗饱满,金黄金黄的,看着就让人欢喜。
老田连忙凑过去,数了数粟穗上的颗粒,忍不住惊叹:“好家伙!这一穗至少有五十粒!基本颗粒饱满,按这产量算,咱们这十亩地,能收的粮食比预期多一半!”
这话一喊,田地里的族人都围了过来,手里捧着刚收割的粮食,脸上满是兴奋。
大牛扛着一把镰刀,擦着汗说:“我就说跟着少族长学的播种法子管用!又松土又施肥,还按行距播种,比以前乱种强多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了铁车的“哐当”声——林羽听说种植园要收获,特意从龙城赶了过来,还带了几个会算收成的族人。
他刚下马车,就看到田地里堆得像小山似的粟穗和麦穗,快步走过去,拿起一把麦穗搓了搓,麦粒落在手心,饱满又有分量。
“老田,收成怎么样?”林羽笑着问,眼里满是期待。
老田拉着林羽走到一个大陶缸前,掀开盖子:“少族长您看!这是咱们昨天收的粟米,一缸就装了两百斤!按这速度,十亩粟田能收两千斤,五亩麦田能收一千五百斤,比咱们当初预期的多了整整一千斤!”
林羽接过陶碗,舀了一碗粟米,放在阳光下看了看:“好!这粮食颗粒饱满,能存得住,还能磨成粉做饼、煮粥,族人冬天就不愁吃的了!”
说着,林羽让人把带来的族人分成两组,一组帮着收割,一组负责统计收成。
田地里瞬间热闹起来,割麦的、打粟的、装粮的,大家分工明确,干得热火朝天。
春桃跟着几个女族人一起打粟,手里的连枷挥得又快又稳,粟米簌簌地落在铺好的麻布上;
大牛则扛着镰刀,一口气割了半亩麦田,额头上的汗珠子滴在地里,也顾不上擦。
可收着收着,老田却犯了愁。
他看着堆得越来越多的粮食,皱着眉对林羽说:“少族长,粮食是收得多了,可咱们的粮仓不够用啊!现在只有两个小粮仓,最多能装两千斤,剩下的粮食没地方放,万一受潮发霉了就可惜了。”
林羽早就想到了这点,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图:
“我已经画了新粮仓的图样,就建在种植园旁边,用石头砌墙,屋顶铺瓦片,再在粮仓底下垫上木板防潮,能装五千斤粮食。你现在就安排人动工,争取月底前建好。”
老田一看图样,眼睛亮了起来:
“太好了!这粮仓又大又结实,以后再多粮食也装得下!我这就去找工匠!”
“趁这几天天气晴朗,把栗米和麦都晒干脱水!我让人用竹编制作了很多地基,专门用来晒栗米和小麦,每天晚上安排收起来,防止露水潮湿。”
林羽又叫住老田,补充道:
“还有,等晒干了咱们要留一部分粮食当战略储备,单独放在一个粮仓里,贴上封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剩下的粮食,一部分分给族人,一部分运去其他城,让龙城、石城、水城的族人也尝尝兴城种的粮食。”
老田点点头:“我明白!战略储备粮是用部落的救命粮,单独存放,派两个人专门看管。
运去其他城的粮食,我让人用陶瓮装好,再用牛车通过铁轨运过去,保证不会受潮。”
接下来的几天,种植园里天天都在忙着收获和晾晒和建粮仓。
收割的粮食很快就晒满了路基和空地。建粮仓的工匠们也抓紧时间,白天砌墙,晚上借着松明火把的光铺屋顶,没几天,两座高大的石头粮仓就立了起来。
粮仓建好的那天,林羽和老田一起把晒好的战略储备粮搬进了单独的粮仓。
看着满满的一仓粮食,林羽严肃地说:
“老田,这储备粮关系到部落的安危,要是遇到灾年或者战乱,族人能不能活下去,就靠它了。
你一定要派可靠的人看管,每天都要检查粮仓的情况,不能出一点差错。”
老田重重地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铁钥匙:
“少族长您放心!我让我儿子和侄子轮流看管,钥匙只有我和他们有,绝不会出问题!”
篝火噼啪作响,烤肉的香气混着麦香飘得老远,族人们围坐一圈,脸上都带着丰收的笑意。
林羽看着陶缸里金灿灿的粟米和饱满的麦粒,忽然站起身扬声喊道:
“老田、大牛、春桃,你们几个过来!今晚咱们教大家个好法子,把这粟米、小麦的壳子去干净,吃起来才更香!”
老田几人闻声凑过来,周围的族人也好奇地围了上来。
林羽指着地上摆好的石臼、铁杵、陶簸箕和带铁轴的石磨,笑着开口:
“大家看,这第一步,得先给粮食‘洗澡’——去杂!”
他拿起一个陶簸箕,抓了一把粟米放进去,双手端着簸箕轻轻摇晃:
“就像这样,把粟米里的土块、草籽筛出去,只留干净的籽粒。
小麦也是一样的法子,用竹篾编的筛子或者陶簸箕都成,这一步可不能省,不然吃的时候尽硌牙!”
春桃学着他的样子晃了晃簸箕,果然看到细碎的土渣从簸箕的缝隙里掉出来,眼睛一亮:“少族长,这法子真管用!”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林羽拍了拍石臼,又提起旁边的铁杵,“粟米壳硬,第二步就是脱壳!把筛干净的粟米倒进石臼里,拿这铁杵使劲舂捣,记住,要轻重均匀,别把粟米舂碎了,只把壳子捣裂就行!”
他说着示范了两下,沉闷的舂捣声响起,石臼里的粟米壳渐渐裂开。“要是舂的量多,也能把粟米装进内壁粗糙的陶瓮里,双手抱着瓮身来回滚,靠摩擦磨破壳子,省力气!”
老田蹲在石臼边看了看,问道:“那舂完之后,壳子和粟米混在一起,咋分开啊?”
“这就用到扬簸的功夫了!”
林羽把舂好的粟米倒进陶簸箕,走到篝火上风处,双手猛地向上一扬,借着晚风,轻飘飘的粟糠被吹走,只留下金黄饱满的粟米落在簸箕里,“风会把轻的糠吹走,沉的粟米就留下来了!也能用细孔的陶筛筛一遍,更干净!”
族人们看得连连称奇,大牛忍不住搓着手:“少族长,那小麦呢?小麦咋弄?”
林羽转身指向那台带铁轴的石磨,石磨的上下盘都刻着细密的纹路,下盘还嵌了铁齿。
“小麦和粟米不一样,咱们要把它磨成粉,做饼子吃!第一步去杂和粟米一样,第二步脱壳,既能用铁杵舂捣,也能直接放石磨里碾!”
他推着石磨的把手转了一圈,解释道:“这石磨加了铁轴,转着更省力,下盘的铁齿能把小麦的麸皮剥下来,还能把麦粒碾得碎碎的。碾完之后,用细陶筛过滤,筛出来的细粉就是面粉,剩下的粗麸皮还能喂牲口,一点不浪费!”
“要是想面粉更细腻,就多碾两遍,多筛两遍!”林羽补充道,“磨好的面粉加水和成面团,放进陶甑里蒸熟,就是暄腾腾的饼子,比煮麦饭好吃十倍!”
老田摸着石磨上的铁轴,满脸赞叹:“少族长,你这法子真是绝了!有了铁具和陶器帮忙,这粮食加工起来,可比以前快多了!”
林羽笑着点头:“粟米脱壳之后,直接放进陶釜里加水煮,就是香喷喷的小米粥、小米饭,晒干了装进密封的陶瓮里,放半年都不会坏!小麦磨成粉,除了蒸饼,还能煮面糊,吃法多着呢!”
篝火的光芒映着族人们兴奋的脸庞,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明天就动手试试,田埂边的笑声,伴着麦香粟香,飘向了远处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