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死魂涧,那可是皇家猎场再往西的禁地中的禁地啊!听说那里终年毒瘴弥漫,进去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出来呢!
父亲慕容皓怎么会留下这样一幅指向绝地的地图呢?还有那“九幽”标记,到底是啥意思呀?慕容清婉放下地图,又拿起那枚漆黑的鳞片。
哇,好轻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呢!不过,好冰凉啊,刺骨的冷!那暗红的纹路在油灯光下好像在缓缓流动,看久了还真有点头晕目眩呢!
“这……到底是啥东西的鳞片呀?”萧承宇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材质呢,“不像蛇,不像鱼,更不像寻常兽类。”
慕容清婉将鳞片凑近灯光,仔细看。在某个特定角度,她似乎看到鳞片内部有极其微小的、如同活物般的阴影一闪而过。
她手指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鳞片边缘——
“嘶!”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刺痛!鳞片的边缘竟然比刀锋还要锐利,瞬间便割破了她的指腹,一滴鲜红的血珠缓缓沁出,落在漆黑的鳞片上。
血珠并未滚落,而是如同被海绵吞噬一般,瞬间渗透了进去!鳞片上那些暗红的纹路骤然亮了一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整个鳞片甚至在她掌心微微颤动了一瞬,随后迅速恢复平静,只是那暗红纹路,似乎变得更加深沉了些。
“婉婉!”萧承宇一把抓住她的手,见到她指尖的伤口,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这东西甚是诡异!”慕容清婉却凝视着那恢复平静的鳞片,眼神中充满了惊疑。
就在刚才鳞片颤动、吸收她鲜血的瞬间,她的脑海中仿佛闪过几个极其破碎模糊的画面——无尽的黑暗,锁链摩擦的声响,还有一双……冰冷得毫无感情的、巨大的金色竖瞳!
仅仅一瞬,画面就消失了,快得像是幻觉。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战栗,却真实地残留下来。
“这鳞片……竟然是活的?难道,里面有某种……奇怪的东西?”慕容清婉的声音有点沙哑。
她想起外祖父的手札里好像提过一些远古的秘密,说是有某些超乎常人想象的、被镇压的“存在”。
父亲留下的,到底是啥呀?地图指向了绝地“死魂涧”和神秘的“九幽”,还有这枚会吸血的诡异鳞片……这和他当年的“病逝”,和慕容家甚至朝廷现在的暗潮涌动,有啥关系呢?
慕容清婉小心翼翼地把鳞片放回匣子,用那块包玉佩的软绸隔开。她又拿起地图,仔细地看着每一个细节。“这地图不完整啊。”
她突然指着边缘的几处断裂线条,“应该是更大一幅图的一部分。父亲可能把地图给分开了,这只是其中一块。其他的部分……”
她想起外祖父沈擎天给她的羊皮卷,上面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符号。会不会……
她立刻让萧承宇去取羊皮卷。
羊皮卷铺开,慕容清婉将新得到的地图纸片,尝试着与羊皮卷上的符号区域比对、拼接。
一开始完全对不上。羊皮卷符号抽象,地图具体。
她耐着性子,尝试旋转、镜像、甚至用油灯的烟气熏烤羊皮卷的某些部位(这是外祖父教过的,处理特殊药水绘制密信的方法)……
当油灯的热气熏到羊皮卷右下角一片看似污渍的区域时,奇迹发生了。
慕容清婉撂下那句话,密室里静得能听见油灯芯子哔剥的微响。
萧承宇看着她,没劝,也没说“我陪你”。他知道劝不住,说陪也是废话。
他伸手,把紫铜匣子往自己这边挪了半尺,手指按在那临时锁的合金针上:“东西放我这儿。你那药房人多眼杂,不安全。”
慕容清婉没反对,只说了句:“小心那鳞片,邪门。”
“知道。”萧承宇把匣子塞进怀里,贴身放着,“地图缺得厉害,光有这一角,进了死魂涧也是送死。得先把其他部分找齐。”
“外祖父给我的羊皮卷是关键。”慕容清婉指尖敲着石台,“他肯定知道更多。但他在北境,信路不安全,来回太慢。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怕把他卷进来更深。”
沈擎天远在北境戍边,是慕容清婉如今最亲也最想保护的人。
萧承宇明白她的顾虑。“不急在这一时。既然知道图在羊皮卷上,我们慢慢琢磨,总能有发现。眼下,”
他眼神沉了沉,“梁王和那个‘影’字头,丢了陈婉儿,没拿到匣子里的东西,还折了人手,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恐怕是明枪了。”
“明枪才好防。”慕容清婉冷笑,“就怕他们继续在暗地里搞那些阴损伎俩,拿我身边的人开刀。”
话音刚落,密室门被轻轻叩响,是沈维舟压着嗓子的声音:“表妹,妹夫,宫里来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么快?
来的是张公公,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眼神里透着点不易察觉的凝重。
“世子,世子妃,皇上口谕,宣二位即刻进宫。”张公公顿了顿,补充道,“皇上在御书房,脸色……不大好。二位,慎言。”
能让张公公特意提点“慎言”,看来事情不小。
慕容清婉和萧承宇换了身见驾的正式衣裳,跟着张公公进了宫。
御书房里,皇帝没坐在龙案后,而是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
听见通报,他转过身,脸上果然没什么笑意,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沉甸甸的。
“来了。”皇帝声音听不出喜怒,“昨夜,京郊慕容氏祖坟附近,闹出好大动静。又是刺客,又是烟火,惊扰先人安宁。承宇,你府上的侍卫,很是骁勇啊。”
萧承宇撩袍跪下:“儿臣知罪。昨夜确有宵小意图不轨,儿臣担忧清婉安危,派人随行护卫,不料贼人凶悍,惊扰了父皇清净,是儿臣处置不当。”
慕容清婉也跟着跪下,垂着眼。
“宵小?”皇帝走回龙案后坐下,手指敲着桌面,“什么宵小,敢在京畿重地,皇家眼皮底下,刺杀靖王世子妃?嗯?”
他目光如电,射向慕容清婉:“清婉,你自嫁入皇家,风波不断。猎场遇刺,宫中赏花宴生事,如今连去祭拜亡母,都不得安宁。
是有人非要跟你过不去,还是……你身上,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惹来了这些麻烦?”
这话就问得极重了,几乎是在直指慕容清婉是祸源。